第737章

　“真的是書？”向正北往向南竹這頭走了兩步,突然又捂著鼻子朝后退了退。

　“要不你給念念，我一會兒還是找個木板子，在徐鵬鵬那頭搭個床睡了。”

　徐鵬鵬現在已經住到到商文生那個小屋了，在向正宗忙著賣餅子的時候,他幫著照應照應這個病人。

　商文生的地位一般人是不能比的,得時刻注意著他的變化呢。

　“我們這個比他那屋大多了，正北,你跑什麼跑。”向南竹找來了水盆,掃帚,還有一些破布,要好好地把這間屋子收拾一下。

　“我們好好地打掃一下,不會有臭味兒的。”

　向正北搖了搖頭,“你不是都給他過藥了麼，不還是跟之前一樣,真讓人不了。”

　“慢慢就會習慣的。”向南竹也是在說服自己，他不僅是從白木那領了要照顧個人的任務，還得弄清楚這個人的來歷。

　“大哥，你不是說要讀他的書麼，你趕書呀。”站在門口的向正北，整個人是恨不得站得離門也是二丈遠呢。

　向南竹已經把那人的所謂的書已經揣兜子里了,很憾地朝向正北搖了搖頭。

　“不是我不給你看，也不是我不想讀,是本看不清字跡了。”

　“他應該一直放著呢,字跡都看不清了。”向南竹搖了搖頭。

　“不過最后寫的應該是他的名字，是倆個字的。”

　“什麼？”向正北立即就問道。

　向南竹又是搖了搖頭，“只能認出來是姓白的，至于什麼,真的不清楚。”

　“白眼兒？”一個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們怎麼又來了？”向正北都愁死了。

　這次是大娃背著五娃過來了，五娃一下就說出了心中的名字。

　“白眼兒。”

　“那是三個字。”向正北拉著大娃的胳膊，又往后退了退。

　“回去吧，現在你爸正在打掃呢，看到沒，屋門口孝灑上藥了。”

　大娃點點頭，然后突然大了一聲，

　“白眼。”

　那個被向南竹放在草堆上的家伙，突然兩條了幾下。

　可能是因為藥效太好的原因，他卻依然沒有醒來。

　“啊呀，原來這樣呀。”五娃用兩只小手捂在的小臉上。

　“白眼。”

　向正北吃驚得就愣在那了，這些個向家的小娃子也太能猜了。

　“你們真厲害，一下就猜對了，怎麼想到的？”

　向正北把那位被三娃五娃給氣得翻白眼兒的事，給忘得是一干二凈呢。

　“呵呵，真聰明。”

　五娃馬上嫌棄地晃了晃小腦袋，不想讓向正北的小腦袋。

　“他有白眼呀，你真傻。”

　“我是你二叔，臭丫頭片子，說什麼呢。”

　五娃馬上就撇了下，一副把向正北給嫌棄得不要不要的。

　“呵呵呵。”

　向正北瞅著在那直樂的向南竹，“大哥，你這小閨是什麼意思？”

　“我家閨呀，在嘲笑你呢。”向南竹是毫不客氣地也來了一遍。

　“呵呵呵。”

　“算了，我去看著商文生吧，免得盧大要找他麻煩什麼的，他邊沒有人。”

　向正北差不多是一溜煙地跑了。

　商文這會兒已經醒了，不僅吃得飽飽的，也穿上了胡瑤給的大棉襖和大棉。

　他半斜在床板子上，覺得渾都舒服呢。

　“呀，你醒了呢，要不要喝水。”向正北跑過來的時候，就見商文生一個人呆著，而徐鵬鵬不知道去哪了。

　徐鵬鵬去前頭逛去了，他想看看有什麼東西賣的。

　可剛逛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了，因為這里的人，只要一有空，就要揣著錢去一個攤子前買倆餅。

　差不多現在家家已經買了幾十個餅了，要是按照一個五口之家來說，這些餅夠吃三四天的。

　但是神奇的是，沒有一個人好奇這些餅的來。

　徐鵬鵬轉了好幾圈，是意外這里的人的老實與好打道。與他之前到的那些個壞蛋的子，完全不一樣。

　“果然還是小老百姓最老實，為了吃的，都老實地在排除。”

　徐鵬鵬轉了幾圈后，又來找胡瑤了，他要替一會兒三娃。

　“小老三，你去歇息會兒，我去給送餅子。”

　三娃不累，頭頂一盆餅子，一會兒一趟一會兒一趟，就跟他平時繞著似的，特別的過癮。

　“你能行麼？”三娃瞅著徐鵬鵬，覺得他的力氣可能不夠。

　“我能端得，沒有你那麼大力氣，但是這麼一大盆東西，還是可以的。”

　徐鵬鵬端著一大盆烙好的餅子，胡瑤又幫著把蓋子蓋好。

　胡瑤給了三娃一個眼神，三娃是瞬間就懂了，跟著一塊去了。

　“我保護你吧，要不然被人搶了。”三娃走在徐鵬鵬的旁邊，現在天已經慢慢地暗了下來。

　“都賣了一天了，我三叔都不嫌棄累。”

　徐鵬鵬也是有些佩服向正宗的，賣了一天的餅子，難道比練拳都吸引人麼。

　“好了，沒有了，一人最多五個，不能再多了。”

　一個清亮亮的聲音在攔著買餅子的一個紅頭發大嬸兒。

　徐鵬鵬馬上就“哦”了一聲，“男搭配，干活不累。”

　三娃先跑了過去，“最后一盆了，我媽媽都要累死了，烙餅烙了一天，現在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嗯，我嗓子都要說不出話來了。”青華這會兒腦子是木的，完全忘了那些來買餅的人，本是聽不懂中文的。

　“嗯，嗯，賣完最后盆，咱們趕收了吧。”三娃也幫著一塊照應，讓那些人趕都回去吧。

　“明天就賣到過了晌午吧，太累了。”向正宗整個人也是要虛了，趴在桌子上都不想起來了。

　胡瑤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也是點頭。其實今天聽到二娃是無意中當中，說那個強藥劑，特別的去除疲勞。

　拿了兩管兒出來，覺得胳膊酸了，就抿一小口，覺得站得疼了，再喝一小口。

　到現在，也只是微微有些疲倦，并沒有像向正宗那樣，整個人都要攤餅子了。

　其實青華也是，累得都不想吃飯了。

　胡給包了兩塊牛餡餅，又給兩顆煮蛋，讓帶回去吃了。

　青華現在跟朱媽住在一塊的，屋子不大，就只有他們倆個，吃東西的時候，倒也不用故意背著什麼人的。

　不是胡瑤不想留青華一塊吃飯，而是青華累得整個人都是發懵的。

　離開時還跟胡瑤晃著頭說道，“我今天說的話，比我一年說的還要多。”

　等青華走了后，胡瑤又煮了一大鍋的方便面，在里面下了十來顆荷包蛋。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大娃帶著五娃回來。

　“我去瞅瞅，你們先吃。”胡瑤特別有神頭的套了個服去找人了。

　等一離開后，向正宗嘆了口氣。

　“大嫂力氣越來越大了，神頭也足，今天干的活不比我呢，我看一點都不覺得累。”

　“可能麼？”四娃用勺子把碗里的荷包蛋叉開了，略微發紅的心，很很的，像是要油似的。

　“媽媽真會做，太好吃了。”

　四娃吃著得要流似的荷包蛋，香得差點把碗也一塊啃了。

　而胡瑤是去找大娃跟五娃的，還沒到向南竹住的那個屋子，遠遠就聽到五娃在那冷冷地“呵呵呵”了幾聲。

　“他肯定白眼。”

　剛才向正北說有可能這個人白某，或者是白瀟，甚至白人？白吃？

　“白癡，哈哈哈……”五娃用力摟著大娃的脖子，笑個沒完。

　“趕回去吃飯吧。”胡瑤把五娃接了過來，抱進懷里時，又了五娃的肚子。

　不算扁，怪不得不舍得回去呢。

　“起風了，罐了冷風多了，容易鬧肚子。”胡瑤這麼一說，大娃立即跟著胡瑤回去了。

　不過大娃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早就醒了，又睜開眼的白某人。

　“白眼，其實這個錯。”

　“不、不錯，錯、錯……”姓白的用了最大的力氣，也沒把意思表達明白。

　向南竹還在繼續彎著腰收拾屋子，不過他現在上多了一塊圍著的巾。

　今天覺要憋死了，向南竹準備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多吸兩口空氣。

　“錯、錯，我白、白、白……”

　向南竹見這人因為這麼點事，就要跟大娃和五娃爭個高低擬的，無奈地搖了搖頭。

　“別白了，知道你姓白，話還真多呀。不管是白吃還是白眼，等你好了以后再說。”

　“白……”其實他是想跟向南竹說自己的名字的，不過向南竹卻轉過了，給了他個后背。

　“白……”

　向南竹把二娃給的強藥劑，倒了一些進一個碗里，從旁邊的暖壺里倒出了半碗水。

　畢竟是知道照顧的是個快死的，什麼都得小心些，向南竹把碗里的水晃了晃，著微微溫了些，就給那位姓白的喂了下去。

　見他喝完了藥，向南竹這才去了胡瑤那頭。

　“我坐外頭，這不是有個桌子嘛。”向南竹知道自己不僅上有味兒，有可能還帶著病菌呢。

　雖然自家的娃不怕，但是就怕萬一外面的人怕呢，傳染了就麻煩了。

　“不會傳染的。”胡瑤對向南竹是很有信心的。

　“噢，聽說你那還拿了人家的書？”

　胡瑤這輩子，見的東西越來越多，不過要說有什麼沒見過，也并不多見。

　“書什麼樣？”胡瑤真好奇了。

　向南竹拿出那張紙甩了甩，然后朝胡瑤又搖了搖頭。

　“媳婦，你別出篷子，就里面呆著，我這邊味兒大。”

　胡瑤抿了下，“真的是書，都說什麼了？”

　向南竹本來想現編的，沒想到五娃在里面就嚷了起來。

　“他白眼。”

　胡瑤看著仰起小下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呢？”

　“沒有了。”五娃的嘟囔著，圓圓的小臉兒也鼓了起來，一副極其不滿意的樣子。

　“媽媽，真的沒有了。”

　胡瑤轉過頭看著在帳篷外坐著的向南竹，“什麼意思？”

　“大概是被他揣時間長了，被汗水不知道浸多久了，字跡全部都模糊了。”

　胡瑤一聽，瞬間就懂了。

　“看樣子，那會兒他還是好的呀。不僅能用鉛筆寫字，還會藏東西。”

　“是呀。”向南竹微微點點頭，“回頭還得再問問他，到底打哪來的。”

　“他剛才說什麼了？”大娃的眉不知為何抖了抖，突然問了這樣的話。

　向南竹轉過頭瞅著自己的大兒子，不由地是滿滿的驕傲呀。

　“你小子，一下就看出來他的病了。”

　“他不會說話。”五娃又鼓起了小臉兒。

　“他不說。”

　“嗯，小五問他是不是白眼，他一直不說。”大娃也想知道這個答案呢，就是好奇，現在心里頭都呢。

　“他不是不說，而是只會說一個字。”

　向南竹豎起了一手指，把舌頭往外了，學著那位白同志。

　“白、白、白……”

　“呵呵……”胡瑤不由地一陣咯咯地笑了。

　“都說有的人死于話多，他這樣的，是不是就因為總是答非所問，所以倒大霉了。”

　“死于話說呀。”向南竹微微地吸了口涼氣，突然覺得胡瑤好會形容呀。

　“真切，他現在就是半死不活的，卻就說那個白字特別的起勁。”

　二娃坐在凳子上，瞅了眼站在帳篷門里的胡瑤，看咧著不停地“咯咯”一笑。

　二娃翻了個白眼兒，輕哼了一聲。

　“什麼話多呀，他現在的力氣，就夠說那一個字的。”

　“媽媽說得沒錯。”四娃挨著二娃，聲音低低的。

　“就因為說話太啰嗦，所以就只說那個字。”

　“白……同志，嗯，這麼他聽著比較順溜。”

　胡瑤又笑了起來，“他既然上的不缺，怎麼就落到這地步呢，是不是跟魏文正一伙的？”

　“嗯，我明天再問問吧。”向南竹今天也是累了，而且他明天還要繼續照顧這個本來要死的人。

　“白同志呀，這麼他，要是他比較激的化，那就是從老家來的嘍。”

　其實有的時候，本不用猜，也不用多試探。

　從對方的言行舉止上，就能猜出個大概的了。

　“啊，你怎麼在外頭吃呢？”一個怪怪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一下就打斷了胡瑤的思緒，連忙就站回了帳篷，又用更迅速的速度，把簾子給放了下來。

　在外頭的盧大，立即就愣了一下。

　“呵，不就是個賣餅的。”

　向南竹現在也吃著餅呢，喝著胡瑤專門給他煮的方便面。

　“嗯，你坐在這吃飯，得花多錢？”盧大就是故意來這的。

　“他不會是真的過來，為了一頓吃？”向正北把耳朵在帳篷上，聽著外面的盧大在說話。

　“這家的餅子真不錯，我今天騎著車，送回了家30來個餅子呢。”

　盧大眼地瞅著向南竹眼前的飯，不由地咽了下口水。

　“你吃的是的？”

　向南竹點點頭，剛琢磨著要怎麼從這個盧大的里，套一些話的。

　就見盧大的爪子一下就了過來，把他筷子頭上夾的半塊餡餅給拿了過來。

　“哈哈，你別舍不得，我嘗嘗好吃不。”盧大一張開大，就跟盆大口似的，把向南竹給嚇了一大跳。

　“呃。”向南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然后看著自己半碗方便面，立即拿起大碗呼呼地迅速地把面吃掉了。

　“嘖，小氣。”盧大朝屋里頭喊了起來。

　“大嬸兒，剛才那個餅給我來倆個。啊不，來五個。還有他吃的面，也給我來一大碗。”

　大嬸……

　他小子在誰呢？

　胡瑤了手里的大鐵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