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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雙龍傳》 第六章 殺出皇城

寇仲和徐子陵腳未沾地,漫空箭雨已朝他們來,顯然除了寢宮外,整座皇城都在悄無聲息中落進宇文化及和他率領的叛黨控制中。

這百來枝來的勁箭,都是蓄勢以待下發出來的,又狠又準,恐怕寧道奇親來,亦要格擋得很吃力。

寇仲和徐子陵大駭下,就在落下的勢子將盡時,猛提真氣,四掌虛按地面,竟在地前再騰空而起,不但躲過了箭雨,還功投往殿旁園的林木中。

一陣喊,無數頭扎白帶的叛兵由林裡殺出,截擊兩人。

剎那間兩人已陷敵陣,給衝得分了開來。

林外全是火把,喊殺連天。

徐子陵揮拳擊倒兩人後,搶了一把長刀到手,健腕一沉,長刀到,一強大刀氣鋒而去,登時有三人往後栽跌,倒斃當場。

趁此良機,徐子陵竄上一棵樹上。

只見林外四都是互相追逐廝殺的人,有幾殿宇冒出火頭濃煙,遮得日月無

在火的照耀下,皇城變**間的殺戮地獄。

兩個叛兵中的好手追上樹來,給徐子陵連環刀發,濺掉下。

勁箭聲響,徐子陵無暇找尋寇仲的所在,騰空而起,竟一下子破紀錄的橫過七、八丈的距離,落到榆林的邊緣

十多名叛兵撲了過來,徐子陵閃電掠前,避免陷苦戰,手中長刀芒電閃,迅疾無倫的劈出三刀,登時又有三敵仰跌斃命。連他自己亦想不到手底下如此厲害。

兩支長矛從後攻至,徐子陵不用回頭觀看,只憑覺向左右搖晃,便間不容髮的避過敵矛。

接著一個閃,突圍而出。

一聲厲,從左方三十丈許遠傳來。

徐子陵認得是寇仲的聲,知他遇險,心中劇震時,再不能保持井中水月的境界,登時給一個從暗裡竄出的叛兵長矛刺在協下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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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矛尖的剎那,徐子陵回過神來,虎軀猛扭,運功發勁,原本致命的一矛了開去,只能挑破衫,畫出一道至背而止的痕。

徐子陵一抖長刀,劈中叛兵臉門,一聲暴喝,再越過了十多名敵人,點地即起,寇仲聲來撲去。

掩映下,一羣三十多人的叛兵正圍著寇仲廝殺,其中一人赫然是宇文智及,只見他每出一劍,都使得寇仲運矛吃力應付,予其它人可乘之機。

徐子陵見寇仲渾,腳步不穩,知他再撐不住多久,一聲狂喝,人刀合一,刀法決,舞出一片刀,如怒濤駭浪般往宇文智及去。

宇文智及本要在兩三劍取寇仲之命,再去找徐子陵,見到他自己送上門來,大喜下放了寇仲,騰而起,迎向徐子陵。

徐子陵早把生死豁了出去,心中無驚無懼。

噹噹噹!

兩人在空中錯而過,換了三招。

宇文智及寶劍點上徐子陵長刀時,已知不妥,只覺對方灼熱無比的真氣刀而來,剎那間往他經脈攻去,自己的冰玄勁氣竟似給對方奧妙無比的真氣天相剋,抵擋他不住。

他的功力雖遠及不上宇文化及,但比徐子陵深厚,提一口真氣,化去了對方最一半侵的勁氣,右手寶劍施出妙絕倫的手法,盪開長刀,側砍徐子陵頸項,但氣勢再不若先前凌厲。

徐子陵夷然不懼,左掌平,準確無比的由下而上,竟分毫不爽地將他的寶劍託開。

宇文智及心中生出一寒意,方明白爲何宇文都和宇文無敵都在兩人手下吃了大虧,而兄長宇文化及則三令五申,要他絕不能容兩人生離此地。

風聲驟響於背後。

由於兩人是凌空戰,此時徐子陵已來到他背後。

宇文智及那想得到徐子陵的刀快得這麼厲害,竟能及時反手回刀,疾劈後背。宇文智及不理仍在激盪不休的氣勁,猛咬牙扭,及時架擋徐子陵這一刀。

鏘!

宇文智及一聲慘哼,口噴鮮,連人帶劍給徐子陵劈得倒飛開去,背脊撞在一棵大樹的樹幹,傷上加傷,這才落地上。

徐子陵也不好,被宇文智及反震之力衝激得差點經脈裂,五臟出,幸好他多次傷,早有經驗,在落地前的剎那,勉力催能把人起死回生,來自長生訣奇妙無比的先天真氣,化去了宇文智及那霸道的冰玄勁氣。

蓬!

徐子陵重重掉在寇仲腳下。

這般鋒雙方都是全力出手,勝負立分。

寇仲領教過宇文智及的厲害,還以爲徐子陵死了,急怒之下不知哪裡來的神力,長矛左挑右撥,殺得敵人東歪西倒。

一人想從後襲,給寇仲旋疾挑,登時帶著一蓬雨,飛跌丈外,其它人都爲他威勢所懾,又了宇文智及押陣,駭然退開。

寇仲一陣天旋地轉,知自己失和耗力過多,已接近油盡燈枯的階段,一聲長嘆,以爲兄弟倆要命喪於此時,徐子陵彈了起來,大喝道:上背!

寇仲大喜了聲好小子!拋掉長矛,撲在徐子陵背上,手足纏個結實。

徐子陵運氣噴出一蓬鮮口回覆暢順,斜衝而起,先點在一枝橫出來的樹枝,借方彈起,投往十多丈外一所樓房的瓦背上。

他的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叛軍要追時,他早揹負寇仲沒於屋脊之後。長笑由遠而近。

宇文化及凌空掠至,喝道:哪裡逃!

徐子陵聽到宇文化及的呼聲,知道若給追上,必無倖免。忙往下躍,到了躺滿宮娥太監的天井,竄向房子裡。

宇文化及哪想得到徐子陵夠膽躲進屋去,仍力在上方掠過,到別搜尋兩人蹤影。

哭聲震天,十多個叛兵正把幾名宮按在地上幹那禽惡行。

徐子陵忘了自安危,使勁揮刀砍殺,趕散了叛兵,但那幾名宮亦已奄奄一息。

另一羣叛兵擁了進來。

徐子陵暗提一口氣,揹著寇仲破窗而出。

寇仲在他耳邊道:佛塔!

徐子陵會意,只朝疾走。

這時皇宮大部分建築都陷進火海里,上的都是來回搜索的叛兵。

徐子陵施出逃生本領,竄高伏低,往東南角的佛塔馳去,遇上他們的叛兵霎眼已不知他們到了哪裡,追無從。

寇仲此時氣息漸趨微弱,手足乏力,徐子陵人急智生,忙借雙方之便,把真氣源源輸進寇仲

佛塔在

驀地一聲冷哼,自後傳來。

兩人認得是宇文化及的聲音,都魂飛魄散。

寇仲想鬆開手腳,好讓徐子陵獨自逃生,卻給徐子陵反手摟著,倏地橫移,避過了宇文化及一記隔空掌,然後竄進了一座正在起火的宮殿

宇文化及已大獲全勝,剛手斃了死敵獨孤盛,那肯陪他們冒險,躍上殿頂,心中正想看你們何時走出來,就是你兩個小子喪命的時刻,不料一團烈火卻由殿後衝了上來。

宇文化及定睛一看,原來是寇仲拿著一截著火的木條,用力揮舞,乍看還以爲是一團烈火,長嘯一聲,全力下撲。

寇仲得徐子陵輸能與他功相輔相的真氣,回覆了部分氣力,回頭見狀大笑道:

宇文化骨你來得好!

右手一揚,運勁迫出火屑,登時萬點火焰熱屑,像一蓬雨般朝宇文化及迎上去。

若只是火屑,宇文化及自問可得起,但其中還含著寇仲發出的真勁,則是另一回事,若爲此損毀了容貌,縱殺了他們都得不償失,暗歎一聲,橫移開去。

就藉這一耽擱,兩人竄佛塔下的竹林裡。

兩人過,火頭四起。

宇文化及氣得七竅生煙,知是寇仲隨手放火,阻他追截。忙運起玄功,趁火勢未盛前,衝。豈知這幾天風高燥,兼之寇仲又故意揮火棒,灑出火屑,火隨風勢,風助火威,瞬那間大片竹林燒得僻啪作響,使宇文化及要改採迂迴路線,繞道林。

最令他頭痛是著火的竹林送出大量濃煙,使他一時完全把握不到兩人的位置。驀地大笑聲由上方傳下來,寇仲呱呱大道:宇文化骨,你那臭頭暫且由你保管,小心點啊!不要未得我們手就給別人拿了。

破空之聲隨即響起,宇文化及心中糟時,皇城牆外的護城河撲通水響。宇文化及掠往牆頭時,火映照下的護城河平如鏡,兩人已消失無蹤。

回首後,整個皇城都陷在火海里,濃煙把星夜全遮蓋了。

※※※

昏君死了!

整個江都沸騰起來。

皇城的大火,將這座大城巿的半邊天空染個紅。

街上不時有叛兵策馬馳過,高昏君死了!

有人怕得找地方躲起來,有人卻鳴放鞭炮大事慶祝,年青力壯者則擁往皇城去尋楊廣的,要把他燒戮泄憤,又或希能在叛黨的手上分得一點昏君下的財寶殘餘。

家的糧倉都給撞破,搶掠一空。

更有叛軍趁機進民居**擄掠,與居民發主衝突,整個揚州城一團,宇文化及等都控制不了。

寇仲和徐子陵溼淋淋的竭盡全力,才從護城河爬上岸來,朝外城去水道的方向去。

街上一羣羣暴民正聯羣結隊的拿著棒刀槍,一見落單的隋兵便衝上去手,完全不理他們是否屬殺了昏君的英雄,顯示出他們對隋兵和府的深惡痛絕。

徐子陵扶著寇仲勉力在街上走著,過一堆堆趕熱鬧的旁觀者。

一陣掌聲和喝采聲震天響起,原來是一隊二十多人的隋兵被人從馬上拖了下來,打個半死。

寇仲道:這段河道真難捱,什麼真氣都沒有了,全飄飄,虛不力似的。咦!你這小子沒什麼傷,爲何都是腳步浮浮的。

徐子陵苦笑道:還好意思說,你這小子這麼重,背得我不知多麼辛苦。

寇仲知他是支得太厲害,辛苦地咳笑離分的道:你這小子真懂說笑,唉!今趟害不宇文化骨,反差點賠上小命,確是倒黴頂。

徐子陵看了一眼周圍的混況,發現城郊西面某民宅剛冒起火頭,沉聲道:

宇文化骨都沾不了多便宜,要收冶這爛攤子,豈是容易,別忘了老爹和李子通都對這裡虎視眈眈哩!

寇仲雙腳一,差點倒在地上,全賴亦是疲力竭的徐子陵死命扶著。

兩人蹌踉走了幾步,終支持不住,移到一條橫巷牆坐倒。

兩人了一會氣,寇仲道:那去水道可能不大靠得住,說不定宇文化骨在那裡正等我們自投羅網。

這時一隊過百人的叛兵殺至,一見到拿武的人便手,殺得哭喊震天,人人爭相閃躲走避。不過看來並非是有組織的行,而是叛兵自發的報復行爲。

看著人們狼狽地在跟前奔跑,逃往巷子另一端,寇仲神一振道:我敢保證所有城門都給打開了,我纔不信沒有隋兵不乘機逃走。

徐子陵勉力提聚真氣,卻沒法功,暗忖就算遇上普通的隋兵,都要遭殃,嘆道:

開了門又怎樣,我們有力走路嗎?你的傷勢怎樣了。

寇仲笑道:出城後讓我仲服給你數數看上有多傷口,保管可以把你嚇壞。幸好老子功力深厚,傷口能自癒合止,否則只是倘都淌死了。最厲害是宇文智及那狗雜種的一劍,把我的護真氣都刺破了,不過本亦回敬了他一腳,否則你那能擊倒他,快多謝我。

徐子陵捧腹笑道:你這傢伙死都不肯認輸,若非是我,你這小子早變醬。

寇仲陪他狂笑一會,拭著眼角嗆出的淚水道:爲何我們一敗塗地,現在又生死難卜,仍可以這麼開心呢?

徐子陵往烏燈黑火的街上,剛纔一片的大街變得靜如鬼域,只遠仍不斷傳來聲啼聲,吁了一口氣道:道理很簡單,因爲我們仍然年青,大把好日子,只要死不去,遲些就可找宇文化骨算清楚所有舊賬。

寇仲出深思的神,接著按牆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斷然道:就算要爬,現在都要爬到郊外去,現在不走,可能永遠都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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