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羨從小沒了母親，宋啟正又始終懷疑他不是宋家脈，再加上榮氏從旁教唆，父子之間要如何相宋羨從自己上找不到答案。

換做從前的他可能會做不好。

可現在心結都解開了，一切就是那麼順理章，被拉住手的這一刻，他不自覺地出了笑容。

看到宋羨笑，一晚上都安靜的喆哥也跟著咧開了，兩只腳也開始開心地蹬踹。

謝良辰后知后覺，喆哥兒之前怕是認不出宋羨，所以才會顯得特別乖順。

這一拽，宋羨又抱了好一會兒，正要將喆哥兒給母，他忽然手臂一僵，看向謝良辰。

“怎麼了？”

謝良辰問完這話忽然想到：“該不會喆哥兒……”

宋羨覺著手臂下的溫熱：“尿了。”

長途跋涉歸來的父親，收到了兒子一泡子尿作為歡迎。。

喆哥兒離開宋羨的懷抱，臉上明顯出不快的神，宋羨看著喆哥兒撇著，忽然很想喆哥兒快點長大，他好教這小兒騎和拳腳功夫。

不過喆哥兒頭一歪，看到謝良辰之后，哇地一聲哭出來，出委委屈屈的模樣，宋羨心里又不歡喜了。

眼看著良辰要去哄喆哥兒，他手將拉住：“時辰不早了，該睡下了，讓母去吧，不要寵壞了小兒。”

這麼小的孩子，哪里有寵不寵壞一說。

不過這麼一耽擱，母已經抱著喆哥兒快步出了門。

不怪母跑得快，上上下下都知曉節度使的心思，只要節度使在家，大家都上前來打擾。

“我先去沐浴，”宋羨拿了服去了里間，臨走之前拿出一疊紙張遞給謝良辰，“從海上寄過來的，你看一看。”

謝良辰坐到燈下，展開了手中的紙箋，紙箋上畫的是大船，從前從阿弟那里見過這樣的圖。

這次從島上救下的人之中，有不人生活在附近的幾個小島上，其中有些人, 先祖是戰時躲避在島上的，他們靠著手中的船只在海上捕魚、買賣過活, 魯王抓他們, 也是知曉他們擅長造船。

魯王手里的船只，許多都是他們做的。

他們被迫與家人分離, 魯王的人只將他們做牲畜看待，他們心中滿是怨憤，時刻想著逃，絕不會心甘愿為魯王效命, 于是祖宗傳下來的造船法也不曾一二。

這次被宋羨和孟肅搭救之后，這些人念著恩, 就地將造船的法子寫下來托阿菁父送到宋羨手中。

他們的船頭尾尖高, 來去極快, 便于襲, 還有一種大船, 底尖面闊, 首尾昂張，看紙上畫的就覺得氣勢非凡。

宋羨出來的時候, 看到謝良辰伏在桌案上一不，眉頭時而微微蹙起, 顯然已經看了迷。

宋羨突然靠過來, 嚇了謝良辰一跳。

宋羨道：“看得這麼仔細？”

謝良辰點點頭：“夫君知曉八艚艦吧！”

夫君這個稱呼, 讓宋羨心里熨帖極了，他頷首道：“前朝就有。”

謝良辰道：“那水隔艙呢？我前世從阿弟那里聽過, 這張圖上畫的，與阿弟說的水隔艙有些相似。”

謝良辰委實不通造船, 這些圖看起來有些吃力，若是能讓多瞧一陣子, 應該就能看出些端倪。

宋羨道：“水隔艙倒是沒聽過，不過他們畫的這船，有些地方與朝廷戰船類似, 到可以取長補短，我正尋了匠人畫新圖，若是順利，明年可以造出來試試。”

“造新船，就將徐乾做的羅經盤嵌在其中。”

謝良辰還想繼續看圖，眼前忽然一黑，宋羨將燈吹熄了。

沒有了燈自然就看不了。

接著謝良辰就被抱起來, 等回過神時，人都陷了床褥間。

“許先生說你生產時, 子虧空至要養四十九日，”宋羨道，“我算著日子呢, 早就到了。”

他在耳邊說話， 聲音輕，懷抱卻滾燙。

謝良辰應了一聲。

“那就不忍了。”

宋羨手解的中, 修長的手指輕巧地順著襟進去，不過很快又停下來。

謝良辰有些不解，就聽到宋羨低聲道：“你幫我……衫……”

覺著的手將他的帶解開，宋羨腦子里想的是喆哥兒那小小的手指，令人喜的模樣。

他覺得他要更努力些，免得自己的阿姐被那小兒搶了去。

謝良辰被折騰了許久，覺天都快要亮了，迷迷糊糊中，似是聽到耳邊傳來宋羨的聲音：“阿姐喜歡我，還是喜歡你那小兒。”

這話說的，喆哥兒不是他兒子？又人會這樣問嗎？是夫君重要還是兒子重要？

人在困倦的時候，都沒有往日那麼機敏，所以謝良辰說了一句：“都喜歡。”

這三個字，讓到天亮才睡去。

謝良辰知道這樣睡下去不妥當，但累極了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一覺睡到了午后，沒有任何人來打擾。

起穿好服，發現桌案上放著一只小泥爐，泥爐里悶著炭火，小鍋中是煮好的湯，還有一些吃的小菜。

宋羨將那些大船的圖給留下了，謝良辰吃過飯之后，就拿起圖來看，這麼繁復的東西，委實要琢磨段時間才能弄得清清楚楚。

一轉眼就到了冬天。

朝廷頻頻傳來捷報，但皇帝的臉依舊沒有好轉，用了太多兵馬，最終還沒能砍下魯王的頭顱。

“魯王了重傷。”

魯王傷幾次，被圍困幾次，皇帝以為很快就要見到魯王跪在他腳下，但一次又一次讓魯王逃。

皇帝道：“軍中是不是有人向魯王報信？告訴張馳，若是春天之前還不能拿下魯王，他永遠也不必回來了。”

皇帝說完站起，大殿上文武百跪了一地。

都是些廢，皇帝拿起奏折就要丟在地上，沒想到手剛剛一，眼前忽然發黑，接著就沒了知覺。

“皇上，”杜正上前攙扶，“快傳醫。”

大殿上一陣慌。

皇帝在眾目睽睽之下暈死在龍椅上。

皇帝龍欠安的消息早就在私底下悄悄流傳，如今算是徹底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