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船靠上,立即有人架起木板,宋羨快步躍了過去。
陳嫂的臉大部分都被燒傷,即便是見過的人,此時也看不出本來的模樣,但那雙眼睛還是讓宋羨很悉。
因為謝良辰有七八分肖似。
陳嫂還沒說話,宋羨已經開袍子跪了下去。
旁邊的鄭氏見狀不驚詫,這是怎麼回事?陳嫂真的認識這些人?船上的人說什麼來著?來的人是宋節度使。
陳嫂……陳嫂方才好像也說過這些都是姑爺的家將。
直到現在鄭氏才有些相信了陳嫂的話,來救們的可能真的是陳嫂家里的人。。
陳嫂忙道:“宋大人快起來。”
宋羨抬起頭與陳嫂對視:“岳父和良辰一直都在找您。”
聽到這話,陳嫂的眼睛登時紅了,看向邊的鄭氏:“當年的事頗為曲折,我在海上了傷,多虧鄭姐姐搭救。”
鄭氏紅了臉,其實當年是想要抓住李陶的把柄,這才私自留下了陳嫂,他們一脈被如今的高麗王奪權,舊部將希都寄托在李陶上,卻發現李陶的路越走越偏,在海上私運不說,而且帶著人草菅人命。
這些都是不能容忍的,于是想要聯手這一脈的人拿下李陶,不能讓他盯著高麗李氏的名頭再在外作惡。
沒想到的族人沒來,所有人就像是早就認命了似的,多虧沒有事先將一切講清楚,否則李陶定會將除掉,不過經過這樁事李陶也對起了疑心,干脆將關在了島上。陳嫂被遮掩著帶上了島,也因此留了下來。
族人讓很失,好像也漸漸認了命,加上李陶確實做了幾件事,給如今的高麗王帶來不的麻煩,也就沒有了掙扎的心思,多虧陳嫂一直在邊提醒,讓看清楚一切,才會又與李陶和樸壽周旋起來。
這些日子太難了,李陶防備著,不將島上實與講,和陳嫂花費了許多力氣才將島上的事查個八九不離十。
這次也才能有機會逃出來。
“我得謝謝你,”鄭氏道,“如果不是你,我現在早就死了。”
說完這話,鄭氏又去看宋羨:“陳嫂很不容易,一直想要離開島去尋的親人,還好等到了這一天。”
宋羨點頭:“外祖母、岳父和良辰見到您定會萬分高興。”
鄭氏不敢去打擾陳嫂與家人團聚,走開去照顧傷的婦人。
陳嫂看著宋羨道:“我聽說家中人都很好……只是一直沒問我弟弟和弟媳。”陳家村的里正應該陳詠敬,但是常同說是二弟陳詠勝,就知道可能弟弟出了些事。
一開始的欣喜過后,就開始擔心那些沒有得到確切消息的親人。
宋羨道:“舅舅是在與遼人戰事時沒的,舅母也病故了,外祖母親手將子庚拉扯大。”
陳嫂心中一疼,沉默片刻道:“我娘子如何?”
“外祖母都好,”宋羨道,“就是牙掉了兩顆,到了冬天就會疼,背也佝僂了些。”
陳嫂腦海中浮現出當年離家時母親的模樣,過了這些年,這些依舊清清楚楚地印在腦海中。
陳嫂道:“年紀大了。”
陳嫂剛想要問謝紹元和兒,就聽到宋羨接著道。
“岳父當年在海上也了重傷,養了好幾年才痊愈,后來去了遼國想要伺機刺殺蕭興宗,還好后來被良辰尋到。”
陳嫂聽得很仔細,從宋羨一句話中,就能想到謝紹元這些年的經歷。
宋羨道:“蕭興宗和偽王被抓了之后,岳父也放下了些許心結,漸漸好起來,不過舊疾還要仔細將養,不過見到岳母之后,岳父多年的郁結也會散去,病也就能痊愈。”
說到這里,宋羨低聲問一句:“岳母的子如何?”
“好,”陳嫂道,“也生過病,但都養好了。”為何能出島,一定得照顧好自己。
“良辰也很好。”宋羨道。
陳嫂點頭,之所以最后問良辰,因為從常同里知曉良辰的消息最多,良辰嫁給了宋羨,看樣子夫妻平順,否則常同為宋羨的家將,就不會說出:其實我們都是陳家村人。這樣的話了。
但知道良辰也定然了不的苦,弟弟和弟媳都不在了,靠母親不能做這麼多事。
良辰這些年的經歷宋羨沒有說,不如等到良辰與母親慢慢講。
“岳父和良辰都來了,”宋羨道,“我讓船去迎他們,一會兒我們就能相見。 ”
陳嫂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們乘坐的船只已經遠離了小島。
陳嫂不喃喃地道:“離開了。”多年的愿終于實現。
船上有婦人開始哭泣,這次是因為欣喜,們這次真的逃離了那地方。
……
謝良辰和謝紹元、陳子庚在船上等消息,看到常同的船向這邊而來,謝良辰頓時松了口氣。
看時辰,應該一切順利。
阿菁十分張,知道那船上可能有從島上救下的人,如果阿爹活著,也許就在那船上。
阿菁開始小聲禱念。
謝良辰雖然不信這些,卻也在心中為阿菁期盼著。
“阿姐,”陳子庚道,“船上有不人,看穿著都是被關押在島上的。”
阿菁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些,不過船上好像是子居多。
相距越來越近,謝紹元走上前護著謝良辰和陳子庚幾個。
“姐夫也來了。”陳子庚先發現了宋羨。
謝紹元有些驚訝,等到靠得足夠近了,他才道:“島上的事都……”
謝紹元話沒說完,看到宋羨邊走上來一個人。
那是個眷,整個人單薄而消瘦,臉上有大片的燒傷,已經辨認不出本來的面目,但只是這一眼,謝紹元的心仿佛都停滯了,他整個人也忘記了呼吸,就這樣定定地瞧著。
陳嫂喊了一聲:“元哥。”
宋羨看到岳父整個人抖起來,一雙眼睛變得通紅,整個人幾乎說不出話。
船上的人剛搭上木橋,謝紹元就迫不及待地過來,宋羨小心翼翼地手護著,生怕岳父一激腳下沒了數。
終于站在了陳嫂面前。
謝紹元啞聲道:“是你嗎?”
陳嫂點頭:“是我,元哥。”
聽到這話,謝良辰也意識到什麼,眼前頓時一陣模糊,立即提起擺也踏上那木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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