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今日到秦家，就聽秦玉瑾說，秦老爺子的手能了。

這是個好消息。

秦家人對蘇涼都十分激，施針后秦玉瑾留蘇涼在家里玩，蘇涼沒有拒絕，到秦玉瑾那里，跟說了昨日從護國寺離開后發生的事。

秦玉瑾都傻了。

因為邢家和林家都沒傳消息來，秦家這邊什麼都不知道！

“這麼大的事，雪晴不說，表哥也不說！萬一雪晴真被賜婚給四皇子，那可壞了！”秦玉瑾蹙眉，轉念又嘆氣，“不怪他們，雪晴定是最害怕的，誰也想不到會出這種事。”

話落秦玉瑾一把抱住蘇涼，“多虧有涼妹妹！”

雖然蘇涼對于找四皇子這件事只是一語帶過，但秦玉瑾知道，定然沒那麼簡單。

明如四皇子，能答應放棄林雪晴，一定是蘇涼拿了什麼做易。

秦玉瑾倒擔心起蘇涼來，“你不會為了雪晴答應四皇子什麼過分的條件吧？”

蘇涼輕笑，“沒有。先前四皇子欠我一斤貢品大紅袍，如今給不了，這次正好一筆勾銷了。”

秦玉瑾扶額，“你竟然能讓四皇子欠一斤大紅袍，真是個人才。”

蘇涼心想，真正的人才是寧靖，他怕是早就算到這是端木忱給不了的，而端木忱當時看到那麼長的單子，大紅袍在里面并不顯眼，又著急利用蘇涼查案，便簽了契約。

“如此就好，我還想著你別為了讓雪晴不用嫁，自己答應嫁給四皇子。”秦玉瑾說。

并不是秦玉瑾想太多，端木忱真的這麼想過，只是很快就被蘇涼別樣的“威脅”給打消了念頭。

秦玉瑾又高興起來，“太好了，雪晴跟表哥了親，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但事發突然，林伯父會不會不樂意啊？雪晴定也是懵的。”

丫鬟在門外稟報，說邢玉笙來了。

蘇涼起，“我先回去。其他的事你問邢世子，他最清楚。”

秦玉瑾再留，蘇涼就說家里還有事。

兩人一起出門，邢玉笙已進了院子，一見蘇涼，面上就帶了笑，“祖母說讓你得空再去家里。”

蘇涼點頭，“好。”一直都覺得邢老太君人不錯。

送走蘇涼，邢玉笙就問秦玉瑾，“你要不要去看看林小姐？”

秦玉瑾打趣邢玉笙，“是表哥想去吧？”

邢玉笙面微赧，“看來你都知道了。”

“都定親了，表哥想去林家，只管去，我一起去倒是礙事。”秦玉瑾笑說。

邢玉笙搖頭，“還是表妹請林小姐來家里玩兒吧。”

“哦？我明白了。表哥定是怕林伯父和林大哥盯著，不好跟雪晴說話對不對？”秦玉瑾笑著說，“昨日發生那麼多事，我現在去看雪晴吧，再請明日來家里。”

邢玉笙點頭，“如此甚好。”

蘇涼并未對秦玉瑾提起年如雪的事，邢玉笙跟說了。

“那是四皇子查到的，跟我們沒關系。若是找我問，我就照實說。撒謊害人的是年如雪，有什麼苦果，也是自找的。”秦玉瑾眸微寒。

邢玉笙輕嘆，“那，表妹對年錦……”

秦玉瑾蹙眉，“或許他們兄妹并不是一路人，他只是被年如雪給騙了。但經過這次，我發現，我對他的許多好，都未必是真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不了解就喜歡，這份喜歡就是虛幻的，一廂愿的。”

邢玉笙沒想到秦玉瑾因為年如雪，對年錦的慕一下子冷淡了下來。

但這是好事。

年錦獨來獨往，傳聞中唯一的朋友是顧泠，這種人定然有。而他跟年如雪兄妹之間的關系到底是怎樣的，外人無從得知。

事實上，秦玉瑾對年錦的確就是一廂愿，只停留在自我幻想階段，遭遇現實中的一點沖擊，就散了。

邢玉笙半開玩笑地說，“其實林小姐的二哥很不錯。”

秦玉瑾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扶額道，“表哥你先把雪晴娶回來，就別管我了！”

但在坐車往林家去的時候，秦玉瑾還是想起了林博竣。那次遇到麻煩，最絕恐懼的時候，那個高大威武的男人從天而降救了。他也是武將，但子一點都不冷，不笑的時候很威猛的樣子，一笑起來，出一口白牙，帶著兩分憨厚，余下八分都是溫暖，讓覺得很安心……

……

蘇涼回到家，沒見寧靖，以為他又去釣魚了，就到花園找。

也沒人。

等蘇涼回房換好服，打算去找正兒的時候，聽到院中有靜。

寧靖一手拎著錘子，一手拿著斧頭走進來。

“你在家啊？”蘇涼還以為他出去了。

寧靖說，“我了。”

蘇涼蹙眉，“你沒吃中飯？”可以出去吃，可以去正兒家吃，去林家吃也行，都不太遠，或者自己簡單做點。

“有事忙，忘了。”寧靖說。

蘇涼本想著忘了就別吃了，但等去演武場，看到寧靖給“復制”了蘇家村家里的練武材之后，就默默地去給他做好吃的了。

萬卉和陸禹夫妻倆帶著正兒上門，還帶來許多珍品干貨。

萬家做糧食生意，也包括其他食材。

蘇涼提起澄云在護國寺，萬卉很意外，說明日就帶著正兒過去。

……

傍晚時分。

年如雪和年錦行都在年老太君那里，祖孫和樂。

“雪兒，下月武舉就要選拔了。”年老太君問，“有把握嗎？”

年如雪輕笑， “祖母放心，我不會給年家丟臉的。”

年錦行神有些懷疑，“四妹，你該不會要耍什麼手段吧？你的武功我很清楚，本不行。”

年如雪面一僵，“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年錦行似笑非笑，“我這是在夸你，你可是咱們年家最聰明的，若有什麼手段能在武舉蒙混過關，也教教我，我們兄妹一個做武狀元，一個做榜眼，豈不是很妙？”

年老太君輕輕拍了年錦行一下，“科舉舞弊可是大罪，不要胡說。”

年如雪有些氣惱，“我練武的時候，大哥都沒看見，就認為我一定不行嗎？”

年錦行站起，去拉年如雪，“走，我們出去練練！”

年如雪冷了臉，“我今日沒心，祖母，我先回去了。”

見年如雪離開，年錦行又坐了回去。

年老太君瞪了他一眼，“是要進宮的人，你惹做什麼？將來你的前程，還得指。”

年錦行邪肆一笑，“雪兒長得像姑姑，姑姑是皇妃，皇上怕不是想與年家姑侄同樂，才會……”

年老太君臉狠狠一沉，“閉！說的什麼腌臜話？越來越不像樣了！”

年錦行連忙哄年老太君，打自己的，說他腦子壞了，隨口一說，不是有意的。

年老太君嘆氣，“哪個男人不年輕好的？你姑姑也沒生個兒子，皇上不往那里去，再過兩年，怕是要把給忘了。讓雪兒進宮，都是為了年家的未來考慮，參加武舉，屆時得了好名次，討皇上歡心，進宮的份位高一些，不是更好嗎？”

“祖母說得是。”年錦行點頭，“但，我是怕沒有真本事，耍什麼手段被人發現，到時候可就糟了！”

年老太君眼眸微閃，“這個你放心，雪兒會給年家長臉的。”

突然聽到下人稟報，說四皇子來宣旨，年家人匆忙聚到了前廳。

端木忱端坐在主位，角含笑。

年錦行過去客套兩句，端木忱笑說，是好事。

年家人都松了一口氣，年老太君心想有可能是讓年如雪提前進宮？如此也好，說明皇上真喜歡。

等人到齊了，端木忱又故意問了一句，“怎麼不見年將軍？”

如今年家只有一位將軍，就是二公子年錦。

“二弟奉旨南下了。”年錦行說。

“哦，一時忘了。”端木忱說著站起，拿起手邊明黃的卷軸，看著年家人都在面前跪下，打開圣旨，宣讀起來。

年如雪本也想著，有可能是皇上讓提前進宮。

只是當聽到圣旨的容，年家人都傻了，年如雪要瘋了！

“四皇子殿下，是不是搞錯了？”年老太君仰頭問。

端木忱面一沉，“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父皇隆恩，給年四小姐賜婚，你們年家不樂意？是看不上我二皇兄嗎？”

年家家主年繼堂連忙謝恩。

“年四小姐，接旨吧！”端木忱看著跪在地上的年如雪，角冷笑一閃而逝。

年如雪臉一陣青一陣白，跪著沒。

端木忱冷哼，“年四小姐是要抗旨嗎？”

年如雪低著頭，高舉雙手，聲音哽咽，“年如雪接旨，謝皇上隆恩！”

端木忱看著年如雪握著圣旨的手攥得的，語氣幽幽，“都起來吧。恭喜年四小姐，再過兩個月，該小二嫂了，呵呵。”

這個“小”字，深深刺痛了年如雪。連當太子側妃都不愿意，沒想到最后竟然被賜婚給了好無能的二皇子端木敖！還是側妃！

年家人，包括年如雪在，都不知道怎麼會出現這種結果。

端木忱“好心”提醒，“二皇兄昨日了傷，當時年四小姐同在護國寺，聽說年四小姐武功高強，要參加武舉，是不是出手幫了二皇兄？天定的緣分，恭喜恭喜！”

等端木忱帶著長安揚長而去，年如雪仍攥著圣旨跪在地上。

年繼堂黑趁著臉，一腳把年如雪踹翻在地，指著怒罵道，“賤坯子，不勾引男人能死嗎？竟然跑去招惹二皇子？！如今你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