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打開,馬車直接進去,靠近屋檐才停下。
蘇涼先下車,燕十八慵懶地躺著,等著被抱下去,滿臉寫著得意。
蘇涼打橫抱著燕十八,把送回房間。
燕十八回頭看寧靖,摟住蘇涼的脖子,突然湊過去在側臉上親了一口,挑釁般哈哈大笑,“小涼兒是我的了!”
蘇涼沒有回頭,“寧靖,燒水,我要洗臉。”
燕十八:……
寧靖把馬車趕到后院,馬拴在棚子下面,就到廚房燒水去了。
蘇涼把燕十八放在床上,掀開被子,查看的。
“有知覺,昨天我想站起來,針扎一般疼。”燕十八神有些氣惱,“跟個殘廢一樣!”
蘇涼神淡淡地糾正,“是個殘廢。”
燕十八抓起枕頭砸到蘇涼上,“怎麼跟姐姐說話的?”
蘇涼不氣不惱,抓住枕頭,扶起燕十八,放在腰后,讓靠床坐著。
“這還差不多。”燕十八對蘇涼的態度表示勉強滿意,“以后要聽我的話,對我好,知道嗎?”
蘇涼了燕十八傷的手臂,倒吸一口涼氣,“你謀殺親姐啊!”
“不太樂觀,看來至得過了這個冬天。”蘇涼把的胳膊放下。
“方才說的家規,你聽到沒有?”燕十八用完好的那只手拍著床,堅持要蘇涼給一個答復。
蘇涼在床邊坐下,“第一,當我姐姐,是你一廂愿,我沒答應。”
燕十八瞬間變了臉。
就聽蘇涼接著說,“第二,我可以答應。你當姐姐唯一的原因是你比我老,做姐妹,是你求我的,這一點你得承認。”
燕十八咬著牙說,“我給你當姐姐,還要求著你?”
蘇涼點頭,“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你把我當妹妹,卻要我寵著你,你怎麼不上天呢?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個倒的傻子?事到如今,誰也別裝了。你不求我,我也不會把你扔出去,接下來依舊會給你醫治,診金的賬單等你離開時給你,你要不給,我就關門放寧靖。你若求我,可以當姐妹,不過是你聽我的話,你對我好。”
“我就知道你是個小混蛋!”燕十八瞪著蘇涼說。
蘇涼聳肩,“你挑的。不喜歡,你去找別人。”
“那我委屈一點,我當妹妹,你姐姐,你總該聽我的話,對我好了吧?”燕十八冷哼。
蘇涼搖搖頭,“這麼多廢話,就別聊了。”
話落蘇涼起就走,眨眼功夫到了門口。
燕十八又捶了一下床,“算了,我不跟你計較!就照你說的!”
“我說的哪句?”蘇涼回頭問。
“我當姐姐,聽你話,對你好!行了吧?”燕十八氣哼哼的。
蘇涼搖頭,“不行。是你求我。”
“小涼兒,見好就收啊!”燕十八輕哼,“老子這輩子,就沒求過人!”
“隨便。”蘇涼話落就要回頭。
只聽后傳來燕十八的聲音,“我求你!求你!求你!滿意了吧?”
“還行吧。看你表現。”蘇涼話落出了門。
燕十八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覺簡直是魔怔了。明明之前鬧得那麼僵,蘇涼真狠心把扔出去差點凍死,偏就不想走了。
轉瞬,燕十八嘀咕,“且等著,你對老子有了,到時候我再修理你這個小混蛋!”
……
蘇涼回到自己的房間,還是離開時的樣子。
跟燕十八聊的功夫,寧靖已經燒了炭盆放進來,但還沒熱起來。
蘇涼換了服,到廚房去。
寧靖舀了熱水,“洗臉。”
“求著當我姐姐,你怎麼看?”蘇涼一邊洗,一邊問寧靖的意見。
“不要輕易相信。”寧靖說。
“我也覺得。”蘇涼點頭,“有點晴不定。如今或許只是對我有興趣,等哪天沒了興趣,誰知會做什麼。暫時先如此,以后的事,等恢復再決定。”
白小虎和柱子兩人抬著一籃子地瓜來,是白老頭見蘇涼和寧靖吃,送給他們的。
蘇涼讓寧靖把買來的排骨砍了一半,裝在籃子里,讓小兄弟倆帶回去。
房間里冷,蘇涼和寧靖就都在廚房待著,一個燒火,一個理食材,準備先把排骨湯燉上。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廚房關著門,灶膛里火熊熊,暖融融的。
“鐵礦走私案,穆飔說保,那應該是有結果了。該不會主謀真是北靜王吧?你不會有什麼事,邢玉笙就危險了。”蘇涼說。
寧靖搖頭,“不知。就算是北靜王,邢玉笙也死不了。”
蘇涼不解,“為何?皇上要削藩,若是抓住北靜王這麼大的把柄,定然會斬草除。”
“秦家先祖是開國功勛,有一塊免死金牌,還沒用過。”寧靖說。
蘇涼點頭,“原來如此。若邢氏出事,秦家老爺子保住個病秧子外孫,也算人之常。但如此一來,邢老太君豈不是必死無疑?這讓邢玉笙何以堪?”
寧靖微微蹙眉,“他可以把免死金牌給他祖母用,皇上不會拒絕。”
“我相信真到那個時候,邢玉笙愿意那樣做,但他祖母又怎麼可能同意呢?說不定會先走一步,不讓他為難。”蘇涼嘆了一聲。
“未必是北靜王。”寧靖說。
“希不是。畢竟邢玉笙是我們的朋友,就算他跟他的父親關系不好,但定然是在意他祖母的。”蘇涼說。
……
此時,地乾國中部的京城也在落雪,雖然比北安縣的雪小很多,但氣溫驟降,還是讓人一時無法適應。
邢玉笙進京前得蘇涼醫治,好了很多,之后一直坐椅,只是裝虛弱。
突然降溫,讓他又咳嗽起來。
且最近京城里關于鐵礦走私案的傳言很多,說主謀是北靜王的占多數。
畢竟,封地在北部的藩王,只有這一個。從位置來說,北靜王的確嫌疑最大。
負責查案的四皇子端木忱尚未返京,宮里也沒靜。
如蘇涼所言,邢玉笙很不安,擔心的并不是與他素來疏遠的父親,更不可能在意佛口蛇心的后母和幾乎沒有的弟弟妹妹,他只是怕他年邁的祖母會出事。
昨日邢玉笙跟秦慷提起,想派人去接邢老太君進京,跟他同住。
但當時秦慷只說了一句,“你祖母疼你不假,也在意別的兒孫,不會愿意來的。”
齊峻去給邢玉笙熬藥了,他坐在窗邊,看著外面雪花飄落,面上沒有半分。
“主子!”
突然聽到悉的聲音, 邢玉笙看過去,就見齊嚴頂著風雪進了院門。
先前邢玉笙派他去保護林家人,今日才回來。
齊嚴拍著上的雪,站在窗外跟邢玉笙匯報。
“林家四口人都到京城了,一切安好,主子放心吧。”
等齊嚴講完事經過,邢玉笙便問,“他們認得寧靖和蘇涼嗎?”
“說是認得,屬下沒多問,想來只是寧公子在平北城那段日子打過道吧。屬下去的時候,寧公子和蘇姑娘已經回北安縣了。”齊嚴說。
邢玉笙搖頭,“他們沒回北安縣,先去了潯城。”
齊嚴愣住,“主子怎麼知道的?”
“消息都傳到京城來了。解元寧靖,弒父殺兄,把寧氏的人全都挫骨揚灰了。”邢玉笙說。
齊嚴神驚駭,“寧公子這麼狠?”
“那些人之前對他更狠,只是沒得逞罷了。”邢玉笙說。
話落吩咐齊嚴把林家人平安抵京的消息告訴秦玉瑾去。
齊峻熬好藥端過來,勸邢玉笙趁熱喝,“主子,不如屬下去趟北安縣,打探況。萬一真是王爺……救老太君的事,要早做打算。”
邢玉笙搖頭,“不必。明日我進宮,求見皇上,請求準允我回家過年。看皇上的意思吧。”
“如果皇上準了,那主子……”齊峻皺眉。
“祖母年紀大,不能來京城。皇上若是準了,我就回去看。”邢玉笙聲音低沉。
齊峻言又止,只余一聲嘆息。
……
齊嚴帶去的消息,讓秦玉瑾很高興,跑來找邢玉笙。
“表哥,皇上派了孫老將軍去守礦山,那年將軍過些日子就跟四皇子一同回京了吧?”秦玉瑾神期待。
邢玉笙點頭,“應該會。”
他暫時無心在意秦玉瑾的心事,秦玉瑾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
年錦接到長安派人傳的消息,得知寧靖和蘇涼回來了,有心想去找他們,卻怕被人發現。
誰知翌日,穆飔一大早又派人找到年錦,讓他正午前趕到蘇家村去。
年錦不知穆飔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如此他就可以明正大地去找寧靖了。
等年錦獨自策馬趕到蘇家村時,正好上了坐車過來的穆飔,便一同到了蘇涼家門口。
雪今早才停,積雪很厚。
蘇涼帶著白小虎,寧靖帶著柱子,分別在院子兩邊堆雪人。
兩個小家伙主跑來提議一起堆雪人,但白小虎想堆野豬雪人,柱子說他想要一匹馬,沒有達一致意見,就干脆分開干。
燕十八躺在房中,聽著外面的歡聲笑語,捶著床,恨不得馬上滿復活,去把寧靖和蘇涼的雪人都踹了。
長安敲門,門開了,寧靖的視線越過穆飔,跟后面的年錦匯,又立刻分開。
見到彼此安好,便夠了。
“這麼熱鬧?”穆飔微笑著進門。
寧靖在等著關門,年錦最后進來,走到他旁,拱手說了一句,“恭喜寧公子高中解元。”
“穆大人紆尊來訪,有何貴干?”蘇涼問。
“無事就不能來嗎?”穆飔反問。
“請便。”蘇涼說。
但院中沒有坐的地方,房門都關著。穆飔杵在那兒,輕哼一聲,“不跟你計較待客之道。有正事。”
蘇涼站起來,“請講。”
“我可以告訴你案子的結果,想必是你關心的。但有條件。”穆飔說。
“先說條件。我再考慮是不是要關心案子的結果。”蘇涼說。
長安角微,果然見他家主子臉有點黑。
“這里說話不方便。”穆飔說。
“請。”蘇涼走向寧靖的房間。
穆飔吩咐其他人都不準進去。
看到房門關上,寧靖問年錦,“年將軍何時回京?”
“聽從安排,應是近日。”年錦說。
寧靖不再問,指了一下蘇涼堆到一半的雪人,示意年錦接著做。
年錦便蹲在了白小虎旁,問他,“這是什麼?”
白小虎回答,“野豬!”
年錦點頭,“好。”然后一出手就把原來堆好的一半給弄塌了。
正當年錦尷尬時,聽到白小虎驚呼,“叔叔你力氣好大呀!我們快點堆,不要讓蘇涼姐姐發現!”
年錦眸中閃過一笑意,語氣溫和了很多,“好。”
房間里,穆飔開口,“我知道你跟邢玉笙是好友,早點知道案子的結果,對他很重要,因此,我想你也是在意的。”
“條件。”蘇涼言簡意賅。很顯然,這是個,年錦都不知道,穆飔想跟談易。
“接下來定有人刺殺我。條件是,你護送我回京。”穆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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