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風波發展到現在，最后定論要麼是馬耀祖因嫉妒寧靖，選擇在潛山書院井水中投毒來陷害他。

要麼是肖家被寧曜收買，為陷害寧靖，對馬耀祖威利，借刀殺人。

看似源都是“嫉妒”，都在寧靖上，但仍有不同。

前者是馬耀祖單方面的人品卑劣惡毒，寧靖可謂無辜害者，他只是太優秀，當然不是錯。

而后者，因寧靖的家事引起，一旦牽連到外人，他必然會遭指責。

寧靖管不了馬耀祖嫉妒他，但他“應該”理好自己的家事。

雖然事實上是寧靖被逐出家門，但畢竟他依舊姓寧，在外人眼中，跟寧曜是不可分割的。

兩兄弟打架時，外人樂于看熱鬧。

但若外人被波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尤其，寧曜遠在潯城，從頭到尾是的。而潛山書院里的害者，以及被激起憤怒的看客，能看得到的只有寧靖，自然會把氣撒在他上。

“如果我們把真相散播出去，你得到的未必是同和支持，更可能是敵對和怨恨。”蘇涼看著寧靖，嘆了一聲。

這一點，想必明的商人肖氏也算到了，篤定寧靖更不想把事鬧大，因為對想要走科舉之路的他全無好。

可若認了馬耀祖是罪魁禍首，讓寧曜和肖家置事外，蘇涼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看似寧曜和肖家的真正目的沒有得逞，但仍舊狠狠地膈應到了。

想到肖世榮方才虛偽做作又得意洋洋的臉，蘇涼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飛。

馬耀祖為了利益毒害師友，死就死了，不值得同。

只要寧靖吃個悶虧，便可以息事寧人，但蘇涼越想越氣。

林舒志長嘆一聲，“肖家在平北城的勢力很大，他們做事又沒有留下把柄，單憑馬耀祖的控訴，本不可能傷到肖世榮分毫，只會讓人認為馬耀祖瘋了咬人。真正的主謀是寧曜，可寧曜和肖家的合作無法證明，肖家跟你們明面上又是毫無干系的。”

“師父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蘇涼問。

林舒志搖頭，“你們只有兩個人，得罪的是兩個甚至三個大家族。為師私心里希你們躲著些，等靖兒明年考完，到時再跟他們算賬。但為師也知道，事能否平息全在他們。以李肖寧三家的做派，這次不，定有下次，不把靖兒到絕路，是不會罷休的。躲避不是長久之計，只會助長他們的氣焰。”

“那師父是支持我們反擊的？”蘇涼問。

林舒志點頭，眸中也染上一抹寒意，“肖家和寧曜做出那等喪盡天良的惡事，若非涼丫頭你力挽狂瀾，潛山書院昨夜就沒了。如果你們有把握的話，想做什麼，放手去做！”

林舒志是個文人，但不代表他沒有。

從年時辭到現在，他一直都很有自己的原則，絕不會在經過昨夜那種驚心魄的生死時刻之后，再說出寧靖應該退讓忍的話來。

“寧曜應該知道我跟師父的關系，接下來很可能用這一點來大做文章，拖師父下水。”寧靖面平靜，“我本想等到金榜題名后再讓他去死，如今，不能等了。”

寧靖考科舉，是為了全真寧靖未竟的心愿。

而真寧靖在書中說，“我總想著，待中了狀元，看看我那些兄弟姐妹的臉，可惜沒有機會了”，這也是寧靖迄今為止并沒有去給真寧靖報仇的原因之一。

他原想等幾個月，科舉考試結束后再出手滅了寧家。

但凡寧曜只針對寧靖自己，不管刺殺還是陷害，寧靖都不會主去找他。

可這次，寧曜徹底到了寧靖的底線。

且寧靖認識林舒志后，也不希寧曜把他跟林家的切關系公之于眾，影響到的不只是林舒志，還有林家兩位在京城當的公子，甚至未來可能會影響到林雪晴的婚配。

畢竟，如今寧靖上有北靜王府的標簽。

“其實可以雇燕云樓的殺手，錢不是問題。但燕燧都被殺了，如今燕云樓怕是一片混，更靠不住。”蘇涼說。

林舒志皺眉，聽起來，蘇涼和寧靖跟燕云樓打過道？

“我親自去。”寧靖說。

蘇涼愣住，林舒志有些不確定地問，“靖兒，你的武功……”

那日在潛山書院附近發現兩男尸， 寧靖承認是他所為，林舒志就知道他今非昔比了。

蘇涼回答，“他的武功，屠了寧氏滿門，綽綽有余。”

林舒志看著寧靖，深深嘆氣，“為師就不問你的武功怎麼來的了。你這是打算現在就去找寧曜報仇？”

寧靖點頭，“蘇涼留在書院，保護師父和師妹。我去潯城，事解決之后再回這里。”

蘇涼本想跟寧靖一起去，但聽到他這麼說，便也點頭，“我沒問題。某人在蘇家村，想走也走不了，白大娘會照顧好。四皇子那邊，我寫信知會一聲。”

其實蘇涼跟端木忱并沒有什麼約定，只是以后還有合作。真正要知會的是年錦，讓他不要以為他的好兄弟遲遲不歸是出了什麼事。

但直接跟年錦聯系是萬萬不可的，告訴端木忱就好。

“這一來一回，說得大半個月。你們年前還能回北安縣嗎？”林舒志問。

“他應該不用那麼久。”蘇涼說，“回不回北安縣，等他回來再說。”

林舒志點頭，“既然你們決定了，為師沒意見。只一點，靖兒千萬要保重自己，那些人從來不值當你豁出命去。”

“好。”寧靖話落起，看向蘇涼，“你去送我。”

……

兩人穿過書院，朝大門口走去。

“你多久能回來？”蘇涼問。

寧靖說，“十日。”

“好。”蘇涼點頭，“最近麻煩多，我留下看著師父和雪晴，爭取在你回來之前，勸說師父答應放下潛山書院，帶著雪晴去京城。”

最近林家父也有麻煩，不然蘇涼可以自己先回蘇家村去。

快走到大門口，蘇涼突然想起什麼，“你等等！”話落跑了回去。

寧靖就站在原地等，很快蘇涼就回來了，給了寧靖先前自己配的傷藥和解毒藥，“我照著方子做的，不知道效果如何，你拿去試試。”

寧靖蹙眉看了蘇涼一眼，“確定你的解毒藥不會把我毒死？”

蘇涼輕哼，“不要算了！”

寧靖把藥瓶收起來，“讓寧曜試。”

蘇涼角微勾，“好啊！”

“小心點。”寧靖說。

“你也是。”蘇涼像兄弟一樣握拳了一下寧靖的肩膀，“一定要讓寧曜死得很‘好看’。”

“好。”寧靖話落，轉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