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長安也不好再堅持讓蘇涼去縣衙。穆飔代過，千萬不要得罪。

長安收起蘇涼的證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蘇姑娘家里可有什麼吃食？”

“有包子。”蘇涼說。

長安眼睛一亮，“那……”

蘇涼輕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家主子上次來吃飯，五千兩的飯錢還沒給，你們不會忘了吧？”

長安一臉尷尬，“這兩日太忙，沒顧上。”

蘇涼把早飯剩下的兩個包子包起來給長安，“一個包子一百兩，下次一起結算。”

長安捧著兩個只有他拳頭大，且已涼的包子，有點無語。

穆飔想跟蘇涼和寧靖合作，但蘇涼一心只想敲詐他，也是醉了……

而長安不知道的是，蘇涼關好門轉，就笑著對寧靖說，“包子沒了，中午我們吃餃子。”

寧靖不解，“餃子？那是何？”

“到時你就知道了。”蘇涼賣了個關子。

……

穆飔見長安一個人回來就皺了眉，“呢？”

長安從懷里掏出兩個包子遞給穆飔，“蘇姑娘給的。”

穆飔打開聞了聞，角微勾，“看來昨日合作愉快，難得主請我吃東西。如今想想，當時我們配合真是太默契了。”

長安弱弱地說，“蘇姑娘說，一個包子一百兩，跟上次的五千兩飯錢一起結算。”

穆飔臉一黑，咬牙道，“可惡！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長安口而出，“養寧公子啊！”

穆飔：……

把包子給丫鬟去加熱，穆飔問起正事來。

長安連忙把蘇涼的證詞給他，他見到筆跡也愣了一下，“的字，是仿著寧靖寫的？”

“可能他們本來的筆跡就很相似。”長安說。

穆飔搖頭，“他們今年才認識，筆跡怎麼可能這麼像？定是專門模仿寧靖的字。”

長安嘆，“蘇姑娘真的很喜歡寧公子，連他的字都要學，且學得這麼像，定是很用心的。”

“在家做什麼？為何不肯來？”穆飔問。

“不知道。蘇姑娘一臉不歡迎的樣子，屬下沒進門。可能是想跟寧公子單獨待在一起，不愿被打擾吧。”長安說了他的推測。

穆飔放下證詞，“寫得很清楚，這就夠了，不來也無妨。我又上了折子，請父皇派人來接伍赟的職，鎮守礦山。我給父皇提了個人選。”

長安好奇地問，“是哪位老將軍？”

乾國一南一北兩座礦山，素來都是老將鎮守，這是干系重大，做得好卻也沒什麼前途功績可言的燙手山芋，不適合年輕將領。

穆飔面上浮現出一抹冷笑來，“年錦。”

長安一愣，“皇上十分重年將軍，他前程大好，不會被派來看守礦山吧？”

“我跟父皇說，這邊形勢復雜，需得有個文武雙全的能人來協助我肅清北安縣。”穆飔說。

“若年將軍真來了，也不會待太久，且可能會分掉主子的功勞。”長安說。

穆飔搖頭，“他名義上只是來接伍赟的職。雖然是去年的武狀元，但并無打仗經驗，這麼好的歷練機會，太子皇兄若是阻攔，可就是不分輕重了。”

長安會意。或許穆飔故意提年錦，就是期待太子阻攔，惹皇上不快。

“年將軍來，可能不會真心幫主子，反而會壞事。”長安有此擔憂。

穆飔似笑非笑，“那是你不了解年錦。”

年家是太子派的，在顧家出事后，年家就打算讓年如雪進太子府當側妃，但此事后來不了了之了。

太子和二皇子都是皇后所出的嫡皇子，端木忱的生母是頗得圣寵的貴妃，他跟那兩位兄長一直以來明爭暗斗不斷。這次自請來北安縣調查鐵礦走私案，是端木忱在為自己博前程。

……

蘇涼包好一個餃子，給寧靖看，“我們那邊逢年過節都吃這個。”

寧靖學著蘇涼的樣子包了一個，餡兒放多了，破了，又重新嘗試，很快就學會了，后來包的比蘇涼更快更好看。

“只能做這個樣子？”寧靖問蘇涼。

蘇涼搖頭，“有不同的包法，我知道，但沒試過。”

寧靖素來樂于嘗試新鮮事，蘇涼簡單描述后，他便試著包起別的形狀來，認真專注的樣子仿佛在做藝品。

最后蘇涼還是只會包元寶餃子，而寧靖“自學才”，包出了蘇涼所知道的所有形狀的餃子……

餃子下鍋，白胖胖圓滾滾地浮起來。

蘇涼調好蘸，餃子就出鍋了。

正午和煦，兩人對坐在院中石桌旁。

兩盤餃子，一個涼菜。寧靖從房中拿了一小壇酒出來。

蘇涼嘗了一口，甘醇清冽。

“這是親那天夜里給年錦的那種酒？”蘇涼問。

寧靖點頭，“梁叔自己釀的。”他也是第一次喝。

餃子很味，吃到最后，蘇涼斟滿酒，舉起來，看著寧靖正道，“那件事，再問我一遍。”

寧靖給自己倒酒，聲音淡淡，“蘇涼，你愿意留下，為我做事嗎？”

蘇涼跟寧靖了杯，“好，我應了。”

經過最近的幾樁事，蘇涼清醒地認識到自己上太多不足，同時越發佩服寧靖。

昨夜臨睡前認真思考過，反正也無可去，跟其他人來往都得藏自己，在寧靖面前則完全不必。

蘇涼決定，以后就跟著寧靖混了。

雖然先前也沒打算走，但沒答應留下給寧靖做事，就隨時可以走。

如今給出正式的承諾，自是不同。

放下酒杯，蘇涼輕笑道，“希你不要坑我。”

寧靖搖頭，“不能保證。”

蘇涼輕咳，“我可以反悔不？”

寧靖再次搖頭，“我相信你的人品。既已承諾，反悔無效。”

蘇涼看著寧靖，突然有種一時沖把自己給賣了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