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滿心惶惶,生怕被霍瞧見了什麼出了事,等從花叢后出來瞧見這邊涼亭里兩人雖然靠的近,卻也沒有什麼逾矩的作,這才狠狠松了口氣。
倒是霍,瞧見謝云宴也在時驚訝了一瞬,隨即便笑道:
“六弟怎麼也在這里?”
像是只隨口說了句,也沒等謝云宴回答,就徑直上前拉著蘇錦沅說道,
“大嫂,你都找你半天了,你怎麼躲在這里?”
蘇錦沅拿著團扇疑:“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
霍瞪眼,“今兒個來了這麼多人,我跟三嫂都忙得團團轉了,你卻藏在這里躲懶,母親讓我來喚你過去呢,趕走吧,要不待會兒母親又得念叨了。”
蕭大夫人心,平日里總板著張臉念叨蘇錦沅,好似都巧不順眼,可實際上卻惦記著蘇錦沅。
霍和魏婉蕓嫁進蕭家時,蕭家尚未出事,兩人都曾跟蕭家識的那些人家往來過,該懂的都懂,唯獨蘇錦沅。
之前在京中名聲就不大好,后來嫁進蕭家后,蕭家就出了事,也沒機會以蕭家長媳的份跟人見過。
蕭大夫人惦記著怕蘇錦沅往后與人來往會吃虧,也是想要替正名,好能讓那些人別小瞧了蘇錦沅去,可誰知道一大早蘇錦沅了個面后人就沒了影兒,這才讓霍出來尋。
霍說道:“母親讓我來找你過去,你要是再不面,回頭又得念叨你了。六弟,我先帶大嫂走了,母親還等著呢。”
謝云宴看了蘇錦沅一眼點點頭:“我也得去前院了。”
蘇錦沅幾乎是被霍抱著胳膊拉到花廳的,霍嘀嘀咕咕地跟說著蕭大夫人的心思,等人剛到花廳外,就聽到里面傳來一道帶笑的聲音:
“我瞧著謝王爺年紀也不小了,府中怎麼還替他定下親事,這人生大事可耽誤不得……”
蘇錦沅腳下一頓。
那聲音又繼續,
“這家立業,哪一樁不要,謝王爺也該到了年歲了……”
汪茵聽著里頭的聲音,朝著旁蘇錦沅低聲道:
“你是不知道,今天來的這些人里,有大半都是沖著六弟來的,還有小半是沖著小七,他們瞅著六弟和小七的婚事眼睛都紅了。”
蕭家如今權勢正盛,風頭無兩,想要攀上蕭家這門姻親的人簡直不知道有多。
謝云宴這個大將軍王也就算了,人人都盯著他那正妻之位,恨不得能直接就將自家姑娘推進蕭家大門,了這天上掉餡餅的王妃。
就連年紀還不到十二歲的蕭云萱,也了眾人眼里的香餑餑。
這些人來赴宴之后,含蓄些的,還只是拉著府中幾個眷明里暗里的拐著彎打探,膽子大的,索直接就裝作玩笑似的當著眾人的面,趁著老夫人和蕭大夫人們都在,想來是想推銷家中姑娘。
果不其然,那人話音一落之后,就提及自己家中有一孫,長得花容月貌,溫順恬靜,年歲與謝云宴也相配。
旁邊其他人笑言之時,也話里話外地推薦著自家姑娘。
蘇錦沅眉心微蹙,跟著汪茵進了花廳之后,就瞧見剛才說話的那老太太邊站著個俏,青挽作墮馬髻,穿著一襲鵝黃玉長,臉上跟抹了胭脂似的紅了一片,好一副模樣。
蕭老夫人正被幾人纏得不行,抬頭就見到蘇錦沅進來,連忙便笑道:“阿沅來了。”
“祖母。”
蘇錦沅笑著靠近。
蕭老夫人等近前就嗔怪道:“你這是跑哪兒躲懶去了?倒讓得我這把老骨頭跟你母親在這兒招呼這些夫人們。”
蕭大夫人在旁見著進來也是低斥了句:“不是說只是出去瞧瞧,這一瞧就沒了個人影兒,還得讓阿去尋你去,還不過來跟幾位老夫人見禮。”
蘇錦沅笑盈盈地上前,朝著坐在上首的那幾位老夫人福見禮:“見過幾位老夫人。”
蕭大夫人等起就開口說道:“這是我家老大媳婦,瞧著就是個憊懶子,都怪素日里被我和祖母寵得跟自家姑娘一樣,倒是幾位瞧了笑話。”
一眾人聽著蕭大夫人這話,誰聽不出來這不過是自謙之言,看著像是在怪罪蘇錦沅憊懶,可實則話里話外卻是護短極了,一句“自家姑娘”就表明了蘇錦沅在蕭家的地位。
若不是長輩護著,誰家外嫁的子還能像這般,府中宴客之時還能悠然自在地躲懶?
眼前這子瞧著溫溫,模樣乖順,可京中誰人不知當初刑部大堂之上,迫慶帝審問豫國公的那些事,更聽聞那日宮中,新帝繼位也有幾分緣故在。
聽聞此在蕭家地位非凡,不僅手握蕭家私印,就連謝云宴也對十分敬重,哪怕此時顯得再無害,在場眾人也沒有一個敢小瞧了。
“瞧你這話說的,大夫人可是個鐘靈毓秀重重義的好孩子,這般好的姑娘要是落在我家,我可是恨不得供了起來,躲躲懶又算得了什麼?”
之前說要替謝云宴說親的那位云老夫人笑瞇瞇的說完,就指了指邊那個俏麗,
“我家凝兒要能有大夫人一半聰慧,我就得燒香拜佛,阿彌陀佛了。”
“祖母!”那有些不好意思。
云老夫人笑道:“你也別不好意思,大夫人為人京中都是知道的,你往后呀也多跟大夫人走走,多與學學,但凡能學到一半點兒的,都是你的福氣。”
“快,還不去跟大夫人見禮?”
那酡紅著臉頰,有些地上前朝著蘇錦沅福行禮:“香凝見過大夫人。”
知道自家祖母想要將嫁蕭家,數日前見過謝云宴一面,也心慕那位容貌俊俏、權傾朝野的大將軍王。
知道眼前這子在蕭家地位非凡,又是謝云宴長嫂,而且聽聞與蕭家共患難過,就連謝云宴都最是聽從的話,想要嫁進蕭家說不得還得蘇錦沅幫忙。
云香凝抿出抹淺笑,聲說道:
“我早就聽聞大夫人誼之名,只是之前一直無緣一見,今日特意求了祖母帶我過來,就是想要見見姐姐。”
周圍那些人瞧著這云家兒跟著蘇錦沅攀著,一句話的功夫就將這位蕭夫人改口了姐姐,頓時心里暗罵了一句“云家頭”。
更是懊惱,早知道云家人這般豁得出去,們也該直接帶著府里的姑娘過來,雖說顯得殷切了些,可萬一呢……
說不準就能讓蕭家看對了眼。
云香凝卻像是不知道周圍那些人目,只笑容溫地說道:
“之前就聽祖母說姐姐與旁人不同,重重義,又是中豪杰,今日見到姐姐,果然一如傳聞,香凝只悔沒早些認識姐姐。”
蘇錦沅角了,只覺得眼前這小姑娘自來得過分,而且雖然不喜歡掃人面,可云香凝瞧著溫,那眼里的算計和討好卻都快要溢了出來。
正想說話,就聽到廳外傳來一聲冷嗤聲,
“姐姐長,姐姐短,不知道的還以為蕭家什麼時候多了個兒。”
廳眾人都朝著門外看去,就見門外汪茵跟著宜寧郡主一起進來。
蘇錦沅朝著汪茵看了一眼,面詫異:康王府的人怕是恨極了他們了,怎麼今兒個突然過來了?
汪茵像是知道疑什麼,聳聳肩朝著宜寧的方向撇了撇,哪知道宜寧發的哪門子瘋。
那宜寧郡主一紅盛裝,額間點著花鈿,耳朵上的紅寶石墜子華麗而又富貴,之后就滿是嘲諷地對著云香凝說道,
“本郡主要是記得沒錯,去年中秋宮宴時,你還跟人大放厥詞,說蕭家抗旨不尊早晚倒霉,還說蘇錦沅毫無婦德,一個子跟著去了淮安廝混于軍中。”
“說不僅跟著謝云宴攪弄風云,摻和男人家的事,不行勸誡之言,還拿著當初逃婚之事恥笑,說水楊花來著。”
“怎麼著,這才過了不到一年,你就仰慕起被你罵過的人了?”
云香凝臉上的笑瞬間僵了。
云老夫人臉一白,扭頭看著瞬時沉了臉的蕭老夫人和蕭大夫人們,連忙說道:“這其中定有誤會,香凝向來乖巧,絕不會說這種話。”
“那你的意思,是說本郡主說謊了?”
“這……”
“這什麼這?”
宜寧郡主的脾氣向來都是如此,抬眼看著云香凝,“那天與你說話的,還有林家老七,要不要本郡主將人找出來跟你對峙一下,看你說的有多不堪耳?”
“比水楊花、不知廉恥還難聽的也有,要不要本郡主給你復述一次?”
汪茵聽著宜寧郡主這話,臉就沉了下來,剛開始還覺得宜寧懟了云香凝是在替蘇錦沅說話,可左一句“水楊花”,右一句“不知廉恥”。
這話怎麼聽著都像是在罵人。
蕭家幾人也都是覺察出不對,神微冷。
云香凝臉蒼白至極。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要是被冤枉的,云香凝肯定第一時間就是反駁,可這副被人抓個正著的心虛模樣,擺明了的確說過那些話。
眾人看向云老夫人時,都一時間像是在看笑話。
云老夫人臉乍青乍白,既是惱恨自家孫口無遮攔,說話不看場合被人聽見,也同樣惱怒這宜寧郡主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可對著咄咄人的宜寧郡主,偏還說不出責罵的話來。
世人都知道新帝待康王府不好,可再不好,康王府那也是新帝至親,宜寧郡主更是新帝脈相連的親妹妹。
不管新帝對如何,外人要是怠慢了那就冒犯新帝,誰敢真沖上去賭一賭新帝會不會替康王府出頭?
“好了。”
蕭老夫人看著幾乎坐不住的云老夫人,神冷淡的開口,“不過是些小兒間的玩笑話,郡主不必當真,云老夫人也不用放在心上。”
掃了云香凝一眼,那目讓人坐立難安,
“蕭家兒郎都是軍伍出,自然比起旁人俗一些,比不得那些談文論儒的世家公子,只是我家姑娘都是斯文乖巧的,由不得旁人說。”
“云小姐是誤會也就算了,往后可別再說。”
云香凝慘白著一張小臉,知道蕭老夫人這句話是絕了嫁進蕭家的可能,一個嫌棄蕭家人俗,更鄙夷他們廝混軍中的人,怎麼可能為蕭家的人。
花廳里一時間氣氛凝滯下來,旁邊幾位夫人見勢不對,連忙打著圓場。
“老夫人說笑了,這蕭家兒郎哪一個不是英武之人,征戰沙場保家衛國的,誰敢說是俗?”
“就是,這凌王孝順,謝王爺也是朝中肱骨,您可別自謙了。”
“這您老人家啊養出一群好孫兒,別說是凌王和謝王爺,就是那七小姐和幾位夫人哪一個不是個頂個的好,這擱在誰家誰不得笑得臉都開了花兒。”
“你要再這麼說,我們這些人家可還活不活了?”
蕭老夫人聽著一眾人笑言,臉緩和了些,只是沒再搭理過那位云老夫人。
那云家老夫人丟了臉,也沒好意思一直留著,尋了個借口就領著云香凝先走了,等人走后,花廳中的氣氛才又恢復了之前熱鬧,只是有云家人在前,這一次倒是沒人再開口提謝云宴的婚事。
宜寧郡主那番鬧騰,也沒得了蕭家好臉,眾人一致都像是忘了似的,誰也未曾主跟說話。
前面開宴之后,后院賓這邊也單獨設了席,蕭老夫人和蕭大夫人招呼著一眾眷席之后,蘇錦沅就被宜寧郡主單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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