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沅聞言也對那顧向凌生了厭惡。
這人與其說是喜歡魏婉蕓,倒不如說他喜歡的是他自己。
但凡他心中真有魏婉蕓,能替考慮半點,也不會做出這些事來。
蘇錦沅跟霍說了會兒話,霍才離開,等走后蘇錦沅神就冷淡了下來。
是不介意魏婉蕓的過去有什麼,也從來不覺得以前喜歡過的人有什麼不對,可卻不允許有人傷及蕭家任何人,哪怕是皇親國戚也不!
蘇錦沅琢磨著該怎麼給那顧向凌個教訓。
……
謝云宴從宮中回來時已經過了晌午,外間日頭曬得地上滾燙,可他渾上下卻不見半汗意。
去錦堂院見了蕭老夫人出來后,謝云宴就徑直去了玉磬堂。
院中下人見他時忙行禮。
謝云宴抬手讓人起,問,“嫂嫂呢?”
“在水榭那邊看書,奴婢去喚大夫人過來?”
“不用,我自己過去。”
謝絕了院里丫頭的話后,謝云宴就朝著湖邊走去。
玉磬堂就建在蕭家湖邊上,說是湖其實也就是個十分寬敞的蓮池,旁邊開了一道水流引進了玉磬堂,連著玉磬堂的回廊在那水池上建了一座不大的水榭。
夏日炎熱,蕭云熙以前便時常在這里看書休息。
謝云宴門路地過去時,就見著素青紗衫的蘇錦沅斜靠在躺椅上,前合著本書閉著眼像是睡著了,而旁邊杏兒坐在竹編的杌子上搖著扇子。
像是困極了,杏兒一手杵在下上腦袋不時輕點。
覺到一影籠罩在上,杏兒抬頭就瞧見謝云宴,連忙醒神:“六公子……”
“噓。”
謝云宴朝著杏兒擺擺手,掃了眼放在不遠的冰盆,見里面已經融化了大半,他低了聲音,“嫂嫂苦夏,你上元福再去取些冰來。”
杏兒連忙點點頭退了出去,而謝云宴就拿著扇子坐在了杌子上。
蘇錦沅睡得有些不舒服,突生的熱氣熏得臉上都泛了紅,額頭上也沁著汗。
謝云宴見難便手替打著扇子。
覺到有涼風襲來時,皺著的眉才慢慢舒展開來,側了側子就又睡了過去。
夏天的氣候說不上什麼時候就來了雨,等蘇錦沅再醒來的時候,外頭的大雨落在水面上濺起無數水花,那雨打在八角亭的瓦檐上時,淅淅瀝瀝地響。
有些迷糊地呆坐了片刻,就聽旁有人帶著笑道:“嫂嫂醒了?”
蘇錦沅扭頭,就見謝云宴坐在不遠,手里還捧著之前沒看完的話本。
“你來多久了?”
蘇錦沅忙起,“怎麼也不我?”
謝云宴見剛睡醒時臉上還帶著紅潤,一雙眼里也染著將醒未醒的霧氣,他溫聲道:“我從宮里出來先去見了祖母,剛過來沒多久。”
蘇錦沅聞言沒多想,只以為謝云宴是真剛來沒多久,這才松了口氣。
轉瞬想起他說起宮里的事,連忙問道:“宮里那頭怎麼樣,陛下有沒有答應讓你去戍營?”
“答應了。”謝云宴道。
蘇錦沅驚訝:“他沒為難你?”
“怎麼可能。”
謝云宴嗤了聲,“當初他給我這個典軍校尉的位置本來就是一時頭腦發熱,既是要安我們也是為著皇室的面子,可這都過去三個月了。”
“他早就已經冷靜下來,再加上又有豫國公和其他人在他耳朵邊上念叨,他不反悔才怪。”
戍營看似職權不大,也幾乎大半時間都在京郊駐扎,比不上京中衛,可實際上戍營卻是戍衛京中安全最重要的一道防線,而且慶帝一旦離開皇宮,戍營就會并軍一同負責保護圣駕。
軍統管三千人,可戍營卻足足多了三倍。
他這個典軍校尉雖然不是戍營統領,可接管了羅瑜的位置之后手下也足有上千兵力,既是實權在握,又是天子近臣,朝中眼熱的人多了去了。
在慶帝耳朵邊上嘀嘀咕咕一通之后,本就對蕭家還有戒心的慶帝哪能不反悔。
謝云宴倒了一杯茶水遞給蘇錦沅后,這才繼續說道:
“我早上進宮謝恩時,陛下就絕口不提此事,后來我主提起,就有言指責我有孝在不思丁憂卻思職,好在我昨夜就跟齊盛通了氣。”
齊盛之前幫過蕭家,蕭家還欠著他一份“人”。
在齊盛眼里如今的謝云宴已經是端王府的人,而他若得了戍營對端王府只有好沒有壞,他哪能舍得讓人卡著謝云宴不了戍營?
齊盛在朝中也籠絡了不人,那些人便紛紛以他是蕭家義子非親子,從未聽說過義子也要守三年孝的說法,駁斥了那言之后,又暗指慶帝出爾反爾會有傷他面。
“齊盛找的那幾個人皮子利索得很,再加上建安侯他們從旁幫話,陛下迫不得已只能答應了讓我戍營,不過……”
“不過什麼?”蘇錦沅忙問。
謝云宴說道:“他說是讓我接了羅瑜的位置,卻又升了一名虎賁衛放在營中,對外說是給我當左右手,可實際上怕是為了牽制我。”
蘇錦沅皺了皺眉,“那虎賁衛是誰的人?”
“暫時還不知道,只知道那人譚旭,好像是平伯家的親戚。”
平伯……
蘇錦沅聽著謝云宴的話后,突然就生出一迫來。
上一世大半的時間都在衢安,后來就算來了京城也只是關注的與生意,以及跟陸琢升遷有關的那些員,反倒是京中的皇親國戚以及侯爺、伯爺什麼的知道的不多。
謝云宴朝之后想要立足,勢必會跟各方勢力打道。
如果不知道那些人的底細,弄不清楚他們的肋,說不定哪天就會栽了跟頭。
蘇錦沅說道:“齊盛眼下正稀罕著你,你回頭找個機會跟他問問,他應該知道那個譚旭是誰的人。”
“要是不相干的,你就好生跟他相著,能拉攏就拉攏,可如果是有人找來給你使絆子的,過段時間咱們就想個辦法把人理了。”
謝云宴“嗯”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