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瀾，叔叔回來了。”北芒看見沈聽瀾，目出現一瞬的，但是很快又被一種濃濃的憂愁包裹住。

沈聽瀾仿佛意識到了北芒緒的低落，前進的腳步慢了下來。盡管沒有說話，卻還是擺出了傾聽的姿態。

而這正是現在的北芒所需要的。

他離開自家的故土十余年，如今終于回到了故土之上，卻發現是人非，故土已不是曾經的故土。北芒需要傾述，而只有與他有差不多相同經歷的沈聽瀾，才最能明白他心中的悲慟。

“大秦，早已不是大哥大嫂所在的時候的那個大秦了。”以前的大秦，像初升的太，閃耀著芒，普照大地。而如今的大秦，卻更像要落下西山的殘，看似耀萬丈，但是到都是一片蒼茫暮。

北芒長嘆一口氣，將自己回大秦的所見所聞都緩緩道來。

都說近鄉怯，北芒邁故土的時候，也有這種覺。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著回到這里。沈聽瀾代的任務是重中之重，所以北芒一回到大秦，就往國都而去。

一路上見到的，不是重賦之下疲憊不堪的百姓，就是因為連年征戰而破碎的家庭。

“秦斐糊涂啊。”北芒嘆氣，誠然秦斐想要擺沈枝帆、璃月對大秦的影響，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璃月所更改的賦稅制度，如今的重賦，誰人能承擔，在大秦境，百姓們對秦斐已經是罵聲一片。

畢竟，大秦的民眾曾經見識過人過的日子是什麼樣的，又怎麼會甘愿回到過去那種畜生不如的日子中去。

沈聽瀾聽罷，轉了轉眼珠子，似有所。

北芒道：“這對于你來說，興許是件好事。”大秦境，百姓怨聲載道，生活困苦，便會有起義。以沈聽瀾的份，籠絡這批起義的人，可幫助謀求復仇大業。

“先不急。”沈聽瀾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看著是心中有了算，“您說說，沈家老太君可還好？”沈家老太君，也就是沈枝帆的母親，沈聽瀾的。

北芒搖頭道：“自從沈家出事，老太君病得更加嚴重了，這麼多年要不是家中還有三爺老太君放心不下，只怕已經……好在你的藥及時，老太君的病也好了一些。只是往后這藥，短不得。”

沈家老太君，早年為了保護沈家老祖，傷了子的本，雖然長壽，但是時常虛發汗，沈家人養著，后又有璃月獻上藥方，才得以緩解。藥方中每一昧藥都無比金貴，往往配一方，都要小富之家一生的積蓄。

好在是沈家家底深厚，才供得起沈家老太君半個月一副藥。

后沈枝帆和璃月死，沈家出事，老太君便用不上那麼金貴的藥材后，就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強撐。沈家三爺是沈家老太君的神支柱。

只是再頑強的意志力，沈家老太君也快堅持不下去了。

好在，北芒及時送去了藥。

沈聽瀾點了點頭，所幸老天爺對不算太過狠心，沒有將僅有的幾個親人再一次奪走，“那邊，我會派人去送藥的，叔叔就不用擔心了。”

沈家老太君為人慈和，對北芒也一直都很好。這也是為什麼，北芒會愿意奔波數里，只為回去給沈家老太君送藥的原因。

“你的存在，我也已經告知了老太君。”北芒復雜的看了沈聽瀾一眼，要知道他這一回去，不僅是自己會暴，就連沈聽瀾也會暴。

這無疑會給沈家人帶來歡喜，卻也意味著沈聽瀾以后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現在就收手，遠走高飛；二是擔負起沈家人的責任，與秦斐死斗到底。

老實說，北芒將沈聽瀾當做晚輩來看待，他不希沈聽瀾一個姑娘家家卷與皇室的仇恨之中去。但是北芒也知道，沈聽瀾心意已決。

那麼他這個叔叔唯一能做的就是， 盡可能的幫助沈聽瀾。這也算是，為他過去犯下的錯誤贖罪。

“沈家的三爺呢？叔叔對他印象如何。”沈聽瀾這次讓北芒回去，也有試探沈家三爺，也就是自己的三哥哥的目的。

與沈家三爺的關系并不算親近，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沈家三爺變了什麼樣的人。保險起見，還是要對沈家三爺進行調查，沈聽瀾才能放心的和他接。

提起沈家三爺，北芒皺起眉頭道：“沈家小三，那就是一條瘋狗。”

這話說得……沈聽瀾心中一跳，“他真的甘愿被仇人驅使？”沈家滿門的仇恨，難道沈家小三就這麼不管不顧了？

“我不愿這般講，但是如今看來，事實的確是如此。”北芒又嘆了一口氣，其實沈家小三不向著沈家，也是有可原的。只要是一家之，就有寵和不寵之分，沈家小三是丫鬟爬床所留下的，在沈家之從不到重視，從小到大都邊緣化，甚至還到了不欺負。

只有沈家老太君偏憐他一點罷了。

沈聽瀾冷笑一聲，不讓北芒繼續為沈家小三開：“不管怎麼說，沈家都護佑他長，你說他過得不好？外邊多的是比他過得更不好的。沈家沒有對他深意重，卻也供他讀書教他做人！”

只憑一點冷待，就放下了滿門深仇為仇人辦事？

若沈家小三真是如此，那沈聽瀾將一輩子都看不起他。沈聽瀾深吸一口氣，稍稍冷靜了一些，“叔叔與沈三接過？”本該沈三哥哥，但是如今看來，卻是沒有那個必要了。

北芒點了點頭，“我臉上這道刀疤，就是拜他所賜。”說起這話時，北芒眼中的恐懼一閃而過。

沈三，是一個遠比他描述出來的更加可怖的人。他是一條瘋狗，他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就因為秦斐的一句話，要生生劈開他的腦袋。

若不是沈家老太君出面，秦斐那邊又沒有證據證明北芒有罪，只怕北芒早已死在沈三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