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蕭元嘉是個很有主見的人。
他對自己的婚事,早有想法。
對于未來妻子人選,他提出好些要求。
“子嫁人,求的是一世安穩。然而,兒子遲早要去南疆,注定這輩子無法安穩。故而,兒子的妻子,不僅要不怕吃苦,還要富有冒險神,膽量過人,能接危機四伏的生活。”
蕭逸就對他說道:“你就娶一個武將家的姑娘,最好是自習武,并且接過軍武的姑娘。類似你母親這樣的子。”
“若是能娶到像母親這樣的子,那一定是兒子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就怕這樣的姑娘找不著,太難了!”
他手里頭有一打名單,是府初步挑選通關的姑娘們。
每個人都出高貴,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但……
這不是他要的妻子。
他的妻子,可以不通琴棋書畫,但一定要勇敢,不怕事,敢任事。
蕭逸見他扔下名單,問道:“都不滿意嗎?”
蕭元嘉嘿嘿一笑,“兒子相信母親那里會有更好的人選。”
蕭逸說道:“臭小子,就你聰明。府也要送人,盡量不傷害大家的面子。
故而,這次名單有點多。不能說誰家姑娘不好,也不能說誰家姑娘好,容易得罪人。
當然,真要得罪了誰也沒關系,就是麻煩。
所以,各家姑娘的名字,都在上面,朕挑選一些,你母親挑選一些,太上皇也挑選了一些。最后到你來挑選。”
蕭元嘉:“……”
這麼多姑娘非得挑花了眼不可。
這上面的名字,他一個都不悉,甚至可以說一個都不認識。
誰是什麼脾氣格,完全不了解,從何挑選。
他很干脆,“這事請母親做主。兒子相信母親的眼。”
……
燕云歌很樂意替兒子解決人生大事。
兒子對的信任,就是最大的力。
知道兒子的要求,人選啊就很好確定了。
盡管往武將家的姑娘里面篩選,同時選取量世家姑娘。
照著規矩,舉辦宴席,將姑娘們全都請來。
蕭元嘉提出一個餿主意,“不如我直接和姑娘們比試武藝!”
“荒唐!”
蕭逸率先呵斥。
“這是宴席,請人上門做客。你和姑娘們比武藝,何統。”
燕云歌抿一笑,“雖說不能比試武藝,但可以人為制造一些意外況,考察一下姑娘們的應急能力,臨場反應。而且,急況下,最能看出一個人的格和人品。”
“母親英明!這場宴席,全憑母親安排。”
于是乎……
宴請這一天,皇太后府上來了‘刺客’,以及‘黑心嬤嬤’。
意外是一場接著一場。
先是潑了水,灑了茶……
之后出現門窗被鎖,刺客登門……
場面那是飛狗跳,啊啊。
太上皇調侃道:“真是比打仗還熱鬧。這些姑娘嗓門可真大,老夫的耳朵都快被震聾了。”
皇太后蕭氏笑瞇瞇的,看起來神還不錯,但頭發已經全白。
老了!
一場風寒,讓的迅速衰弱,眼可見的衰老。
夫妻兩人每天見面,了爭吵,多了平靜。
說著過去的種種,零碎的記憶,都是他們的快樂。
笑著說道:“云歌鬼主意多,本宮唯一擔心,這些姑娘被折騰狠了,起了畏懼之心,不愿意嫁給元嘉。”
“你且放心,想嫁給元嘉的姑娘,從這里一直能排到城門外。元嘉長得好看,姑娘們就喜歡長得好看的兒郎。你瞧瞧嘉寧不不小了吧,結果找男人還不是看臉。哼!”
說起這個,真是滿肚子怨念。
就算他親手將嘉寧嫁出去,也無法改變他對崔玉不滿。
他就是不喜歡文弱書生。
男人嘛,就該威武雄壯。
蕭氏滿心歡樂,“嘉寧嫁給崔玉才好,夫妻和睦,凡事有商有量。誰都像你似的,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老夫也不差。當年想嫁給老夫的人,可以繞幽州一圈。”
這牛皮都吹上天了。
蕭氏哈哈一笑,“想嫁給你的人,有沒有十個,都是個問題。”
燕守戰不服氣啊,“你也太小看老夫。老夫年輕那會,不僅威武,而且模樣也極為俊俏。你不也心了嘛。”
呸!
“分明是歪瓜裂棗!”
蕭氏堅決不承認燕守戰長得好看。
燕守戰指著,“你啊你,就是口是心非。”
談話的氣氛很好,卻沒想到蕭氏很突然地就睡了過去。
最近,常出現類似的況。
說著話正高興,人就睡著了。
“老太婆?老太婆你長得丑,你醒醒。說你長得丑都不醒,看來是真睡著到了。”
燕守戰當仁不讓,抱起蕭氏回臥房。
這人啊,一老,就水。
“怎的這麼輕?抱起來沒二兩。”
將蕭氏放在床上,給蓋好被褥,他就忍不住嘆一聲。
外面的熱鬧,他已經沒興致關心。
蕭元嘉的婚事,終歸會有結果。
唯有眼前人!
他握握的手,真的就只剩下皮包骨頭,瘦得嚇人。
他輕聲說道:“你天天這麼睡,就怕你一睡不醒,連句言都沒留下。你說你,平日里那麼注重保養,怎麼生個病,人就不行了!”
哎!
人生無常。
等到蕭氏一覺醒來,蕭元嘉的婚事也已經初步確定。
他選中了心目中的姑娘,平野侯薛家的姑娘,薛薇薇。
名字很溫,人也長得溫,但做人事那可是一點都不溫。
蕭元嘉當場就拍板,“就是我想要的姑娘。”
怎麼辦?
定下來吧!
指婚之前,燕云歌還特意召見了姑娘的父母,以及姑娘本人。
了一些對于二公子蕭元嘉未來的安排。
畢竟事關姑娘的終,總不能全都瞞在鼓里,那太無良。
好歹也要讓姑娘知道將來有可能面臨的困難,是否能吃苦,能不能接不太安穩的生活。
平野侯薛家并非賣閨的人家。
還是很慎重的考慮了幾天,才同意了這門親事。
燕云歌大喜過,當天下旨賜婚,婚期就定在今年冬月,有點趕時間。
婚事一定,蕭元嘉就慨道:“我也是即將親的男人。”
他的加冠禮,將在親之前舉辦。
屆時,蕭逸會親自替他加冠。
一旦加冠,也就是說他年了。
為年男人,就要承擔起該承擔的責任。
心也會變得不一樣。
孩子們的婚事,都趕著時間定下來。
還剩下老廢帝蕭焱。
燕守戰走不開,于是派杜先生去一趟山。
“你和蕭立人好生談談。讓他趕解決終大事,該親就親。要是找不到合適的姑娘,提前納個妾也行。總之,別耽誤了。”
杜先生應下此事,又悄聲問道:“皇太后真的快不行了嗎?”
燕守戰很不耐煩,“這種事本說不準。有可能七年,也有可能七個月,甚至七天。”
活到他這個年紀,見證過太多的生老病死。
很多老人,就是到了年紀,到了時間,看著沒病沒痛,卻突然間就離開了。
對于蕭氏,他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
……
蕭氏等到了蕭元嘉的婚禮,喝了外孫媳婦茶,心滋滋。
時間進開皇九年臘月。
這一日,燕守戰和蕭氏,這對老夫老妻,照常閑聊家常。
天冷,就躲在房里,燒著地龍,吃著水果,生活也。
燕守戰和蕭氏一起猜大皇子妃肚子里懷的究竟是男孩還是孩,為此還爭論起來。
吵著吵著,燕守戰不耐煩,干脆認輸。
蕭氏一臉樂呵呵,笑得極為開心。
能贏燕守戰,別管怎麼贏的,就能高興一天。
瞧著笑,他也笑起來。
“你這人,就跟小孩子脾氣一樣,非得老夫讓著你才高興。也就是老夫大度,換做其他人,都不搭理你。”
他等著反駁,以為會像過去一樣出言嘲諷他。
卻沒能等到的聲音。
“喂,你又睡著了嗎?”
他上前,真要睡著了,就抱著去床上。
誰料想,一,的竟然緩緩倒下。
太上皇燕守戰,這輩子征戰沙場,看慣生死,泰山崩于前臉都不變一下。
就這樣一個男人,這一刻,他卻慌了。
慌得臉發白,手指發抖,眼皮一個勁地跳。
“喂,老太婆,你可別嚇唬我!我可不是被人嚇大的。”
他輕輕拍打著的臉頰。
的臉上還掛著淺淺的笑容,角微微上翹。
真是個漂亮的老太太。
可是,沒靜。
的沒依靠就會往地上倒下去。
燕守戰突然“哇”的一聲哭出來。
他邊哭著邊怒吼:“老夫就知道你是個沒良心的,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你對得起誰啊?你說說看,你對得起誰?天底下最狠心的人就是你啊!”
伺候的下人聽到靜,趕跑進屋來。
看見這場面,都嚇懵了。
杜先生也聽見了靜,他心頭一驚,“皇太后……”
太上皇燕守戰泣不聲,一直抱著皇太后,怒罵著,訴說著。
杜先生心頭砰砰砰跳。
此時此刻,太上皇心中唯有皇太后,他得頂起來。
“快去二圣宮傳信,說,說,說皇太后薨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