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臉頰，看著阮姨娘那一副仿佛要將吃了的猙獰神，竟是不由得想起了多年以前，七姐不慎打碎了祖母最喜歡的玉鐲，姨娘竟是將推了出來替七姐向祖母認錯。

還記得當時姨娘說，因為子乖巧板瘦弱，祖母一定不忍心責罰。

年的自己懵懵懂懂就那樣信了，誰知姨娘竟在眾人面前狠狠的打了一頓，祖母確實消氣了，可那個雨夜自己卻發了高燒，但姨娘只是來看了一眼，就去陪著害怕打雷的七姐度過了一宿。

此時夏晴深深的吸了口氣，卻一句話也不辯解，心中自嘲的笑著。隨后垂下眼去了這份失，微微理了理自己有些凌的發，就那樣安安靜靜的站著。

諸如此類的事數不勝數，究竟還在期待什麼？難道以為七姐如今犯下大錯自食其果，姨娘就能發現自己才是的依靠？

“你……方才不是能說會道嗎？為何要出賣你七姐，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阮姨娘只覺得一腔怒火無發泄，抬起的手再次落了下去，可這次夏晴卻是往旁邊一挪避開了的作，阮姨娘用力過猛一個趔趄差點跌倒，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那表越發冷漠的。

“姨娘有這個閑逸致教訓兒，還不如去三姐那兒再求求，或許會有轉機呢？”

“……對，我，我還不能放棄。”擔心過頭的阮姨娘竟是忽略了夏晴語氣中的薄涼，煩悶的來回踱步，似乎在琢磨著如何向夏淺薇求饒。

可老夫人知道會死纏爛打，所以命人在院子外頭看守著，阮姨娘就算有這個心，也沒辦法上翅膀飛出去。

好像想到了什麼，再看向夏晴的時候已然收起了方才的惱怒，轉而換上了討好的笑容，“姨娘出不去，三小姐不是很疼你嗎？救救你七姐吧，姐妹之間哪有什麼隔夜的仇，你也不忍心看走投無路吧？”

看著眼前這張笑臉，夏晴的心中早已毫無溫度可言，任由阮姨娘向的臉頰，“你怎麼不說話？還在生姨娘的氣嗎，姨娘也是一時急，還疼不疼？”

夏晴再一次避開了的，卻是改了口，“都是兒不好，惹姨娘發了火，三姐那兒……兒就試試吧。”

阮姨娘仿佛看見了一線希，接連說了許多好話才將夏晴送了出去。

可出雙姝院后，這卻是冷冷的回頭看了一眼，隨后朝著思過房的方向而去。

此時此刻，夏府最偏僻荒蕪的院落里，那漆黑的屋子傳來一陣驚恐的尖聲，“來人，放我出去——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不知喊了多久，回應的卻只有窗外那呼呼的冷風，夏樂瑟在角落里只覺得墻上鬼影憧憧，這一刻竟讓想起了從前幾個被折磨得不治亡的下人，一顆心忍不住狂跳不停，捂著自己的耳朵漸漸安靜了下來。

外頭忽然傳來一陣開鎖聲，夏樂猛地一抬頭，便看見了一張悉的笑臉。

“七姐了吧？妹妹帶了你最吃的糕點。”

“你……你還有臉來見我？！”

夏樂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夏晴，掙扎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眼底仿佛要噴出火花，“誰要你的糕點？！姨娘呢，我要見姨娘！”

然而夏晴卻好像沒聽見似的，帶著一副好奇的表四下張著這偌大冰冷的思過房，地上的團帶著一層厚厚的灰，空氣里還有難以鼻的腐敗味。

“七姐什麼時候才能明白，姨娘是沒辦法永遠護著你的。”

夏樂看著那幸災樂禍的表，頓時恍然大悟，尖銳的聲音當即響起，“你就是嫉妒我，所以才在祖母面前胡說八道！想看我笑話？沒門！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夏晴卻是撥開了推來的手，笑著回了句，“七姐何必急著趕我？妹妹只是來知會七姐一聲，小郡主已經安然無恙的被護送回了鎮國府，送信的侍衛說父親聽聞此事后然大怒，明日就會趕回來將你五花大綁帶去請罪，七姐今夜若不吃飽一點兒怎麼有力氣求饒呢，你說對不對？”

“你……”

“其實我真應該謝謝姨娘，若非這般偏心，恐怕我也會變得像七姐一樣愚蠢囂張，惹人厭煩！事實證明笑到最后的才是勝者，七姐這些年深姨娘寵又如何？還不是得在這里等死。”

死……，真的會死嗎？

夏晴的語氣有種說不出的森冷，哪還有平日里怯弱的模樣，夏樂從未在對方的臉上看見過這樣的表，難道因為自己死期將至，這個一向欺負也不敢吭聲的胞妹才會撕下偽裝，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刺激？

“閉、閉……”

“ 看來七姐是真的累了呢，那妹妹還是不打攪你休息了，畢竟這很可能是七姐留在將軍府的最后一個晚上，還是好好的想想，為何自己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吧。”

夏樂終于忍不住憤怒的尖一聲，什麼也顧不得便朝著夏晴沖了過去，不想卻是撲了個空，狼狽無比的摔在了地上。

又冷又又痛的竟抑制不住的哭了出來，夏晴只覺得痛快極了，多年來積的怨恨在這一刻盡數化了清脆歡暢的笑聲。

為了掩飾心的害怕，夏樂口中開始不斷的謾罵著，竟不知道夏晴是何時離開的，直到罵得口干舌燥，才想起對方帶過來的糕點，著氣向那個食盒，卻不想黑暗中竟是有雙手猛地扣住了的手腕。

“你，你又回來做什麼？！”

夏樂沙啞著聲音抬起頭，一張陌生的面容毫無預警的落眼簾，正帶著詭異無比的笑容看著自己……

……

次日清晨，福壽院傳來一陣止不住的咳嗽聲。

“老夫人，一會兒還是讓三小姐過來看看吧。”雷嬤嬤擔憂的為老夫人奉上一杯熱茶，對方卻是擺了擺手，因為夏樂的事，整夜難以合眼，到現在都還覺得心口氣得沸騰。

“不必了，都是被那不孝孫氣的。”

正要低頭抿一口茶，卻有道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名慌張無比的家丁闖進了視線，“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雷嬤嬤的臉當即一變，冷喝一聲，“住口！一大早說什麼晦氣話？”

“不、不是的，是七小姐！七小姐……自縊了！”

嘩啦一聲，老夫人手中的茶杯頓時摔落在地，難以置信的抬起眼，“這是真的？”

“千真萬確，三小姐已經趕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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