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是20世紀90年代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家之一。即使十年的封鎖讓舉國上下生活資源貧乏到難以為繼的地步,但過它至今仍存在的非常完整的公路系統不難想象,這個世界第二產油大國當年基礎建筑先進到什麼程度。
坐在沒有空調的破舊旅行車,隔著厚重的布罩我努力地呼吸著。車窗外的嘈雜聲雖然吸引人,但我卻不敢扭頭張。隔著的一層鐵皮外便是上萬歸國的朝覲者,雖然早有了路況擁的心理準備,可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竟然會有這麼多人,路兩旁藏的地雷的威脅將十多里的車隊拉得更長更,邊步行的人不時被撞到蝸牛般行進的車上,如此近的距離上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們臉上流下來的汗滴,但我卻不希他們看到我大的假睫。
由于朝覲歸來的穆斯林在伊斯蘭世界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所以幾個小關卡都毫無阻撓地讓行了。對于我們來說,這絕對是個好現象,說明我們的計劃是可行的。但另一方面也讓人越來越擔心。如果對方早已經識破我們的把戲,那麼把我們放得越深,收網的時候功率也就越高。
和鋒線火的全面搏與滲的零接不同,這種蒙混過關的把戲,我確實不常用也不悉。過坐在車前的小貓和阿里兄弟自在的表,確實可以到業有專攻的不同。
“呼吸放緩!把神集中在來控制心跳速度,能減氧氣需要。”快慢機坐在我邊輕輕地說道。不用理解他話中的含義,是那種平穩如鏡面般的語氣便可以讓人鎮靜下來。心一靜下來面上越捂越的無形之手也逐漸消失了。
當完全沉浸到自我的意識中后,不但外界的聲音會被屏蔽在之外,就連時間的流逝也似乎加快了。不幸的是,我這個境界不夠的世俗之人,沒有辦法在定的況下保持靈臺的清明。離去的Redback,牛仔的死,悲慘的刑……無數的回憶開始倒帶……國……日本……臺灣……
我如同坐在一個無人的劇院中獨自看著自己的人生劇,無趣的是我已經知道下面的劇。北國……蘇祿……該死!下面的容便是……我不想看!不想看!我拼命地在腦中喊著,掙扎著,卻發現自己竟然困在了自己的潛意識中無法逃。誰來幫幫我!
啪!肩頭一震!力道雖輕但卻如天神之錘敲穿了腦中的幻境,隨著眼皮的開啟,刺目的線刺穿了劇院的帷幕,兩重世界的重疊很快因湊過來的圖像越來越清晰而消失。
“下車檢查了!”快慢機拍拍我的肩在脖上抹了一把后,便彎著腰從過道走到了前門,晃的罩袍在他屁上突顯出手槍彈袋的廓。不過等他下了車站直起后,順著肩和前支架撐起的罩袍便垂順地掩飾了所有的瑕疵。
我也點了一下上的裝,半蹲著緩緩走下了破車,站在比我高一頭的阿里兄弟后,彎上的支撐架原來是給肢缺陷的人平衡態用的,它可以讓我們的在帳篷似的籠罩下長時間地保持在半蹲狀態,減低高且不會在運中改變態。這東西功地將我的高從180減到了175,屠夫那家伙更狠,將自己185的高減到了168,不過他用不著支架便可以將自己撐大肚婆的樣子。
我們幾個人嚨里發出低低的人說話聲,大家的管振MIC上都接裝了原本只有我使用的聲頻轉換,把大家的聲音都轉換的頻率上。而且我們的MIC發聲不并由我們自己控制,因為除了刺客和小貓,其他人都無法練地講阿拉伯語,為了避免被人問了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便由他們兩人遙控我們來應答,而我們只需要做一個伊斯蘭婦最常用的姿勢——側過答話便行了。
他們的對話太快,聽得我們這些半吊子來不及反應,只知道在說我們設計的家世,是阿里兄弟的母姐妻妹。伊拉克的士兵并沒有為難我們這些冒著生命危險去朝覲的信士,只是簡單地問上兩句,讓我們下車走過崗哨便可以了。
夾著尾做人!這個詞用在誰上都是極大的侮辱,可是我現在走路的樣子,用這個詞語來形容最切。我使勁夾雙中間的步槍,提起蜷曲的雙像俄羅斯小丑舞者一樣,上直立,手抱前,低頭向前挪過了木欄桿。
“別!”一支南斯拉夫長相的AK47自步槍從我側臉了過來,我甚至可以看到上面銘刻著歪歪扭扭的英文Tabuk 7.62X39 MADE IN IRAQ,看來至伊拉克的步兵武可以自給自足了。
我握著黑袍綁在雙間的短突擊步槍和前的MK23,隨時準備在他拉掉我的面罩之時給上他致命一擊。我雙眼盯著這個走到我近前的軍人,只見他穿著綠的軍服卻戴著阿拉伯頭巾,掛著太眼鏡,腳上穿著旅游鞋,手里拿著伊拉克自產的嶄新的步槍,前卻掛著補補的中國產的AK彈匣掛袋,上面還寫著“五六式沖槍彈匣袋7312月83年”。的!沖鋒槍的鋒字還寫錯了。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都詫異自己過分的冷靜,我甚至有時間去打量這個人心修剪過的胡子,那油亮的邊角上仍殘留些許護須膏。他走到我近前盯著我的雙眼,我并沒有避開。我腦子里只想著一件事,怎麼在殺了他并利用其當擋箭牌干掉其他士兵時盡量地沾污自己的長袍,因為我只有這麼一件。
“別盯著他看!別盯著他看!別盯著他看!”耳機響起已經走過警戒線的小貓的吩咐。可是我的眼晴怎麼也沒有辦法從這個男人的眼睛上移開,我就是想看他,想看著他眼神中的閃亮,那代表著生命的氣息,代表著威脅。我緩緩地把前的手從手槍柄上移到邊上的軍刀把上,我用這柄利刃刺穿他的心臟,然后看著那生命的閃暗淡下去,那代表著威脅的遠離、安全的降臨。我通過行去獲得這種安全,強烈到握刀的手指微微抖。
“呃……”那個家伙不知不覺地舉起了槍對著我的腹部,如果不是槍機保險仍在安全檔上,我早就一刀削掉他的腦袋了。
“咔嚓!”一聲輕不可聞的快門聲從旁的人群中響起,將這個男人的注意力馬上吸引開來。
他立刻回頭,一面在人群中找尋那個可疑的聲響的來源,一邊手將我推過了警戒線,然后縱撲進人群,作迅速地拽出一個穿阿拉伯長袍的男人,將他扔到后同伴的包圍中,那人長袍被扯掉,是一個白人,他雙手環抱著護在前,不停著:“別開槍!我是記者!”
“¥@#%。”一陣推搡后一架相機最終還是被人從那個白人懷里掏了出來,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碎片迸飛到我近前,半塊熱靴和NIKON D1X的Logo。后人群中又響起了幾聲快門聲,但這次沒有士兵聽到。戰爭還沒有開始,記者已像撲向狗屎的蒼蠅,無不在。
“還不快走!”屠夫走過來撞了我一下低聲說道。上了車才坐定,屠夫突然從邊上將我到車廂壁上,龐大的軀住了我的雙手,一手指像釘子一樣點在我的頸脈上,強力的阻止了的流帶來了短暫的眩暈。“我不在乎你自己那點屁事兒讓你有多難,下次再犯神經危及兄弟們的生命,我就親手解決了你!沒一點長進!”屠夫按在我脈上的手指直到我將要陷昏迷前一刻才挪開。
“抱歉!我試了。可就是沒有辦法……”我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舉不對,可是那無法抑制的沖太強烈了。
“下次!下多點力氣!”屠夫臨坐正又給了我一手肘,打在我肋側差點將早飯給出來。
“別鬧了!看那個!”車子開了沒一會兒,刺客突然用無線電警示我們。順著他扭頭的方向看去,一輛越野卡車后面跟著幾輛陸虎衛士從前面的叉線上駛過,里面有一幫穿著平民服裝卻套著俄羅斯的M32戰背心的家伙,他們沒有戴頭盔卻也沒包阿拉伯頭巾,手里拿著的是導軌上裝滿各種戰配件的M4樣步槍,可是棕紅的塑料彈匣的彎度卻顯示著里面裝的是AK47的7.62×39彈,看上去像是KAC公司產的SR47。
“烏尼莫克。”雖然大家都只看到了那隊車的屁,但快慢機只瞄了一眼便肯定了那輛車的出。
“怎麼?是那些家伙?”正在罵人的屠夫也顧不上我了,著窗戶向遠去的車隊去,可是除了揚起的灰塵外什麼也看不到了。
“天才!我們的位置向東行駛的車隊你可以鎖定嗎?”惡魔通過無線電向后方的天才呼。
“可以!我能看到1、2、3、4、5、6輛陸虎衛士和……等一下……”天才說到這里停頓了片刻,“一輛卡車?該死!這輛卡車肯定有問題,我在紅外衛星上看不到它,這東西甚至能干擾雷達像型衛星,只能用學衛星才能看到它。幸好今天是晴天,如果塵土大點的天氣,這東西就真了明人了。我有點預……”
“你的預是正確的!”快慢機示意阿里繼續開車,“盯死它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從車胎負重變形的程度來看卡車是空的,他們開過去的方向應該是目的地,他們來時的方向才是基地所在。”
“納西里耶!”我們都知道那個方向本來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那我們就到納西里耶去等他們!”快慢機看了一眼漸黑的天說道,“耐心總會有收獲!”
伊拉克是個小國家,經士拉到納西里耶用不了一天的時間。路上離邊境越遠的崗哨檢查越松,甚至有些時候經過工事時里面都沒有人。前些日子的戰斗對于他們是從未發生過的,雖然所有人都在為國再次戰而張,但只要空襲警報沒有響起,他們便仍覺離戰爭發還很遙遠。
到得納西里耶城外,兩輛旅行車便分道揚鑣了,刺客、惡魔跟大阿里隨著第二輛車上的兄弟去追查那兩名敵方偵察兵所潛伏的工廠。只留下我、快慢機、屠夫和小貓跟著小阿里進城去監視卡利·克魯茲和他手下的送葬者們。
擁有25萬人口的納西里耶城在我這個中國人看來,頗像個規模稍大的縣級市,不過環境優了許多。伊拉克地廣人稀,人均用地也比較富余,所以城市見高層建筑,一眼去多是平房,兩到三層的小樓已很顯眼了。印著薩達姆手跡的伊拉克國旗在一些房頂上迎風飄揚。不街區有被炸毀的廢墟,但也已經清理過了。
也許是上百次的轟炸已經將納西里耶百姓的意志力磨煉鋼了,即使戰機一即發,孩子們仍照常在街頭踢著足球,拉著牛車的小販仍在努力賣著自己的商品,街兩旁的天咖啡店里坐滿了盯著電視討論新聞的人們。看到朝覲的人流城,所有人都站起來向這邊行禮并說著祝福的話。
“該死!你的主意確實好,看他們這些人的態度,別說是檢查我們了,如果是古代,這些人估計已經撲過來親吻我們的腳面了。”屠夫看著伊斯蘭國家這種對于虔誠者的崇敬不得不贊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