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已經是十二月底了。距離過年，也才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天氣也越來越冷了，即便是早上出門的時候，陳子安堅持要多拿了一件他的厚棉披上，還是有些涼。

　陸曼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陳子安當即皺眉。“小曼……”

　“沒事，就是有些涼。”看向姚氏，“姐姐，等我們賣完這批果醬回來，你可一定要教我做服了。”

　上次買的那些布料，都還沒來的及做服呢。

　“！”姚氏點頭。

　陳子安看著陸曼凍得通紅的臉蛋，想要靠近了一些，又因為姚氏夫婦都在，只好強忍住了心底的想法，默默的坐到了陸曼的上頭，將吹過來的風擋住。

　姚氏見狀，的笑了笑，才轉開話題。

　還好，走了一會兒太正式出來了。曬在上，總算是有了暖意。

　到了鎮上之后，繁華已經開始了。

　直接去了東市，陸曼他們找了一個空位，將帶來的一個破桌子從牛車上搬下來。然后再將準備好的壇子和油紙包擺出來。

　壇子里是果醬，油紙包是用來包果醬的。價錢就是之前商量好的，一文錢一兩，剛好可以用油紙包包一包，回家拿個小碗裝起來即可。

　可以

　用來沾東西吃，也可以拿來沖水喝。更有甚者，可以用來做魚膾，前唐人都很喜歡吃魚膾的。

　人都還沒怎麼上來，東西擺好之后，陸曼便和姚氏說。“你們先在這里，我帶著這些瓶子去找找看，有沒有愿意幫我們寄賣的商店。”

　“！”姚氏點頭，但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又道。“早些回來。”

　“好！”陸曼說完，便推著陳子安去了。

　東市這邊其實大的，但是窮人居多。上次陸曼他們去的西市是外國人居多，而南市是賣牲口的。所以，陸曼他們直接去了北市。

　鄉下人來鎮上都要很久，但是大戶人家出來采買的人卻都是很早的。

　這個時候的北市已經開始人聲鼎沸，走來走去都是一些穿著華麗的大戶人家管家之類的人。

　陸曼一眼便看見了一家看起來比較大的商店，很豪華的店面，門口掛了個燙金的牌子。

　——孫記雜貨鋪。

　便低下頭和陳子安商量，“嗎？”

　“我去試試！”陳子安主說道。

　陸曼便點了點頭，推著走了進去。

　走進去之后，看見這家店更加的豪華。里面的空間也比外面大很多，陳設著琳瑯滿目的各百貨。

　一個看起來微胖

　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那柜臺前，滿面笑容的和來結賬的人說著話。

　陸曼和陳子安排在后，等到那人閑下來。陳子安才開口道，“掌柜的……”

　那人還是一臉的笑，“客要些什麼？”

　“我們不是來買東西的！我只是這里有樣東西，想要放在你們這里寄賣！”陳子安如實說道。

　只是話音剛落，那人方才還滿臉的笑容瞬間消失了。他俯打量了一眼陳子安，“去去去，不買東西在這里耽誤我什麼時間？”

　陳子安皺了皺眉，但還是很冷靜的說道。“你不看看東西嗎？或許你會喜歡……”

　“笑話！你們這種窮酸能有什麼好東西？”他指了指周圍的人，說道。“看見沒？我這店里采買的都是本鎮子上的富貴人家的用度，還有就是最大的酒樓和飯館。你以為，你們的破東西，能得了富貴人家的眼？”

　說完，他已經直接越過了陸曼和陳子安準備朝著后的一個男人那邊去了。

　陳子安握了握拳，按照他從前的脾氣，他或許已經要對這個出言不遜的人手了。陸曼倒是比他看得開，活了兩世的，對這種事其實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現代社會，這樣狗眼看人低

　的人，比現在的前唐更甚吧？

　笑道，“子安，不如我們去對面那家試試。”

　方才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對面的那家百貨店里。同樣都是百貨店，這家門庭若市，那家門口羅雀。

　所以，他們才選擇了這一家。不過現在，這家拒絕了，選擇那家就很重要了。

　“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來。子安，你猜若是果醬大賣了，這個掌柜會不會后悔？”

　陳子安撲哧一笑，“小曼……”他還以為陸曼會勸他看開一點，豈料竟然會想出這麼刁鉆的點子。

　但是，這才是獨一無二的小曼啊。除了，還有哪個子可以把這種看起來像是缺點的格，變得那樣可。

　出了這家的門，兩人果真走了過去。

　對門的掌柜的正靠坐在柜臺后面，滿面的愁容。覺到有人進來了，他嚯的起，“兩位客，要點什麼？”

　陸曼環視了一圈這個店面，和對面的有乾坤不同。他是表里如一，里外都是一樣的小。

　但這樣也并不是他生意這樣差的緣故吧？陸曼看他的陳設和對面一樣，種類也算是齊全了。

　這麼想，陸曼也問了。“掌柜的，我冒昧的問一句，為何你們這一個客人都沒有？

　”

　陳子安聞言，擔憂的看了一眼陸曼。一般人這樣問的話，店家一定會生氣的吧？豈料，那掌柜的卻沒有生氣，而是嘆了口氣道。

　“那掌柜的和一些大戶人家的管事簽了些東西……”

　他說的很晦，但是陸曼聽懂了，也就是類似于現代回扣一樣的東西。想到方才那掌柜趾高氣揚的樣子，陸曼下意識的覺得，這個掌柜沒有撒謊。

　“既然你知曉，為何你不簽？”陸曼問道。

　那掌柜頓時漲紅了臉，“這位娘子，若是你不買東西就請出去吧！不要侮辱我張某人的人格！”

　陳子安也有些不贊同的看了一眼陸曼，“小曼……”

　陸曼挑眉，“你是讀書人？”

　“寒窗十載！”張掌柜說道，“只可惜不能高中，不能回家經營雜貨鋪了。可誰想到，連雜貨鋪都經營不好……”

　他十分的沮喪，目環視著這個雜貨鋪。“不瞞娘子說，我這里也支持不了幾日了。說不定下次娘子來，這里就已經不在了。”

　他語氣悲愴，陸曼竟生出一悲涼來。這種覺十分不好，可不是那麼喪的人啊。

　思及此，開口道。“不知道掌柜想不想繼續開下去？用行證明，邪不勝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