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金珠剛把匕首對著太後的脖子，幾位宮的喊聲就把樓上的侍衛招了下來。

    好在金珠的手腳還算利落，快速地把太後拽了起來，“你們都別，再我殺了。”

    冰冰涼的匕首著自己的皮，這覺並不好，盡管太後今晚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可死也要死得有價值，要的陪葬者是康王，不是金珠。

    “都別，你們先上去吧。”太後發話了，是怕激怒了金珠。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就算是不為康王金珠也很有可能為了金瑞昱為了金柘甚至為了整個金家一族來扶助康王上位，否則，金家的下場只能是滅族。

    因此，太後怕金珠真的跟來一個魚死網破，那就虧大了。

    幾個侍衛看了眼金珠手裡的匕首，再看了眼剛進來的劉公公也向他們揮了揮手，便一個個退到了樓上。

    “丫頭，把刀拿下來吧，他們都上去了。”太後說。

    “對不起，太後，臣也是不得已冒犯了，臣可以不顧及自己的命，可臣不能不顧及母親的命，臣記得太後曾經對臣說過，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既然是男人的天下，那就讓那些男人們去爭去搶去鬥吧，臣懇請太後放過這些無辜的命。”

    金珠自然明白說這些都是廢話，現在的是想拖延一下時間，看看康王那邊能不能派幾個會水的人遊過來，還有一點，母親應該還沒有被發現，希母親能趁著這邊混的時候多弄滅幾盞燈，這樣的話康王那邊便多了幾分勝算。

    “丫頭，你果然是一個有有義也有膽有謀的人，哀家沒有看錯你，可惜哀家做錯了一件事，不該任由皇上把你許配給他，如果哀家當時堅持把你接進宮，今天的事可能就會是另一個局面。”

    太後確實有了悔意。

    如果金珠進宮了，給一個妃位，金瑞昱肯定不會跟著康王造反，金珠也不會出來壞的事，只會幫著一起來對付康王。

    可惜，悔之晚矣。

    的兒子已經沒了，沒了。

    “這天下的確是男人的天下，可這天下也是哀家兒子的天下，哀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哀家的兒子送命看著這天下易主，哀家爭了一輩子鬥了一輩子，為的不是給他人做嫁裳。”

    太後也想拖延時間，在等最後那個時限的到來。

    原本只有五分的把握，如今手裡又多了兩個質子，而且是最重要的兩個質子，覺得自己又多了三分的勝算，就算康王能舍得金珠，可金瑞昱未必能舍得，康王若不想寒了金瑞昱的心不想寒了這些三品以上員的心，他肯定會乖乖地過來見。

    知道康王武功不錯，也猜到他肯定會帶幾個人過來，可這有什麼關系呢？已經吩咐下去，只要見到康王過了橋就放箭不信他能逃得過的萬箭穿心。

    即便僥幸讓他逃了，也還有後招，只要康王進門，就會派人先把橋點燃了，因為整座橋都被命人用點燈的油澆了一遍，整個飛雨閣也到是松油是點燈的油。

    知道康王不會水，他自在宮裡長大，太監宮們從不敢讓他靠近水，即便後來他領兵去打仗，可那也是去的西邊，西部幹旱缺水，康王也沒有機會去學什麼水。

    當然，打死也不會相信，此康王已經不是彼康王，他去一千年後的時空轉了一圈，早就是一個遊泳高手了。

    “傳旨，告訴康王，金小姐正和哀家一起禮佛呢，金夫人在樓上和那些命婦們一起賞月呢。”太後對劉公公說道。

    劉公公聽了轉退出去，忙去找人傳話。

    細心的康王早就發現這邊的燈火暗了些，一聽金珠在陪太後禮佛，便猜到應該是金珠做了手腳。

    因為之前他收到的消息是金珠已經帶著金夫人險了，這會又出現在飛雨閣多半是為了救那些命婦們，連一個落水的小孩也要沖下去救，更何況這裡還有百八十口人命，而這些人之所以被關在這裡多多跟金珠也有點關聯，因此不可能會置事外。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距離太後要求的半個時辰估計也剩不下十幾分鐘了，康王沒有猶豫的機會了。

    “金將軍，你帶著二十個高手拿著盾牌準備過橋，我帶著幾個會水的人遊過去，注意一定要保護好這座橋。”康王一邊說一邊帶頭了長長。

    太後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王爺不可，此事太過危險，還是容臣挑幾個水好的人前去即可，王爺只需在這坐鎮。”

    其實，金瑞昱更想說的是過了今天康王就是九五之尊了，這個時候實在是不宜去冒這麼大的風險。

    可康王不這麼認為，他看了眼站在月下翹首著對面的這些員們，他若想收買他們，今天他就必須救出他們的妻來，否則，以後誰還會給他賣命？

    “不，聽我的，母後定是誤會我傷了皇兄而記恨於我，這個心結只有我才能解。”康王掃了眾人一眼，把話傳了出去。

    事實如何，自然是不能為外人道也。

    這些員們其實也心知肚明，不過聽說康王肯以涉險去救他們的妻，這份義氣還是值得他們欽佩的，於是紛紛出言相勸。

    “大家不用再勸，時間迫，各自準備吧。”康王一想到金珠一個弱子都能為了他以涉險，他一個大男人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金瑞昱見勸不康王，只好命人去取了一些木板或門板來當盾牌，因為倉促間他們也來不及去取盔甲或者是盾牌。

    外面是一派劍拔弩張，佛堂裡的金珠和太後兩人卻真的坐了下來禮佛了，旁邊還坐著一個金夫人。

    金夫人在滅第四盞燈的時候便被人發覺了，被劉公公抓了來當人質要跟金珠換手裡的太後。

    金珠本無意殺太後，不想自己的手上沾上別人的鮮，可明白若把太後出去，母兩個肯定會立刻被刀砍死。

    正遲疑時，誰知太後卻吩咐劉公公先放了金夫人，也無意於激怒金珠，左右這對母也逃不出的手掌心了，既然大家的結局今晚都是一個死，先一會後一會又有什麼分別呢？

    於是，便了這三人坐在一起禮佛的局面，金夫人也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以往也沒進宮見太後，彼此還算慣。

    “丫頭，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到了這個時候，你能不能跟哀家說句實話，今晚的事是誰的主意，你事先知嗎？”

    金珠搖了搖頭，“不知，我就是覺得有點怪怪的，論理這個時候我應該是不能出門的，這是其一，其二；拜月結束後你不放大家走，這一個反常的舉再次提醒了我，都說反常為妖，所以在聽見祈年殿那邊走水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出事了，不管是康王還是我父親，我知道我都不了幹系，於是我趕拉著我母親往外逃，可惜還是被抓回來了。”

    “的確夠聰明。”太後贊賞地點點頭。

    至於這番話是信了還是沒信，金珠就不得而知了，心裡也有一個疑問。

    “太後，都說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有一個問題，既然康王已經放下了兵權，據我所知，他是真的放下了打算過一種逍遙自在的生活，為什麼皇上還是不肯饒過他？還有，我們兩個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皇上為什麼連這點時間都不肯等了？”

    “丫頭，你這是兩個問題了，罷了，反正以後也是沒有機會說了，哀家不妨就告訴你吧。”

    原來，皇上本無心把金珠真的許配給康王，他早就相中了金珠的貌和才，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托太後把金珠留在宮裡說話，且時不時地給金珠一點賞賜，為的就是告訴外人金珠是他的人，只是因為孝期沒到，他不能把金珠接進宮。

    這件事宮裡宮外幾乎傳遍了，皇上不相信康王不知道，可皇上給康王賜婚的時候，康王竟然沒有一點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非但如此，他還費勁心思去搜尋各種奇珍異寶古玩字畫去討好金珠，這說明什麼，說明他非但要得到金珠的子還想要金珠的心。

    而一個男人想討好一個人只有兩種況，一是真心喜歡這個人二是有別的目的。

    在這之前康王並沒有見過金珠，喜歡肯定談不上，所以只能是別有目的。

    金瑞昱是一個手握兵權的大將軍，而康王又一直對這皇位耿耿於心，這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皇上後悔了。

    可是他不能明著去悔婚明著去殺了康王，他只能借別人的手來給康王羅織罪名，名正言順地殺了他，這樣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康王若是死了，金珠自然也能回到他邊。

    於是，他找上了金瑞昱，一面以江山社稷的安危相勸，一面以家族的安危相要挾，一面再許金珠一個看得見的妃位，三管齊下，金瑞昱想不答應也難。

    他本就是一個大忠臣，其實本不用這麼多借口和理由，一句君命不可違，金瑞昱便沒有後路了。

    原本，皇上定的就是康王和金珠大婚的時候借金瑞昱的手殺了康王，罪名是試圖謀反篡位，這件事由金瑞昱來完是再好不過了。

    可誰知計劃有了變，康王單獨去他的莊園見了金柘，接著金珠又和金瑞昱躲在屋子裡謀了一個下午，幾天後金瑞昱又和金柘在外書房謀了一個下午，種種跡象表明，康王是打算和金瑞昱聯手了。

    於是，皇上等不及了，便打算中秋祭月的時候對康王手，誰知到底還是沒有算計過康王。

    原來是這樣。

    這就難怪了。

    只不過金珠一想到自己家裡竟然埋伏了好幾條皇上的眼線，心下頗為父親的忠心不值。

    太後說完見金珠一副憤憤然的樣子，臉上並無半分哀戚之，不由得也了幾分怒氣，“都說自古紅多禍水，如果當初皇兒沒有看中你，今天或許也不會有這場災難了。”

    “你的意思是這場搏殺是因為我引起的？”

    這可不是沒有的事，只是一個深閨弱子，竟然要在臨時之前背負這麼重的一個大黑鍋，金珠怒了。

    “憑什麼呀？其一，不管是康王還是皇上，我和他們之間並無半分私；其二，皇上既然把我許給了康王，他再出爾反爾便是他不對，這背信棄義；其三，一個大男人，居然利用一個人來完他謀，心地實在不磊落，手段實在是太卑劣了些，其四，皇上的疑心太重，康王既然已經出了兵權，他便沒有再反水的道理，他今天這麼做，也是被你們的。”

    “知我者，王妃也，母後，兒臣來了，兒臣委實沒有反意，金將軍曾經對兒臣說過一句話，這天下是大周的天下，不是皇兄一個人的天下，作為大周的臣民，作為父皇的兒子，我的職責是替他守住這天下，而不是為了一己私讓生靈塗炭或者拱手把這江山讓給外族，上天既然選定了皇兄來坐那個位置，這是皇兄的天命，我的天命便是輔佐他。”

    康王一漉漉地從水裡爬出來，剛殺了兩名暗衛找到一個窗戶想看看裡面的形，沒想到便聽到金珠的一番言論，忍不住翻窗跳了進來。

    太後見到他一點靜皆無便闖了進來，而且一了，顯然是從水裡上來的，不由得驚恐地看向了他。

    “你，你是誰？”

    “母後，你傳了這麼多旨要見兒臣，兒臣來了，你卻問兒臣是誰？母後，你該不是失心瘋了吧？”

    康王正愁沒有好借口太後，沒想到太後自己給他找了一個理由。

    他不是不能殺了，可他想要的是名正言順的兄終弟及，因此這太後最好是不能死，先個一兩年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