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越搖頭。
王大坤:“我們不。”
他……
能吃下一頭牛的那種,可是他不敢說。
——咕嚕。
肚子的聲音令所有人側目。
灰頭土臉的小孩慌忙捂了肚子,有些害怕的搖頭,“我……我也不……”
花惜收回視線,淡淡吩咐著程子毅道:“你先帶他們兩人下去吃點東西,我有些話要問容越。”
程子毅怎麼可能放心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當即就道:“容師弟還沒吃飯,我帶他們三個人一起去吧。”
容越低垂著眸子里有著譏諷,當初他盛氣凌人的模樣還歷歷在目,說什麼那是他最后一次喊自己容師弟,如今卻是又裝出了那副他最討厭的模樣。
五年了他依舊沒變。
可自己不再是五年前的容越了。
花惜睨了他一眼,不容置疑道:“先帶他們兩個人去。”
程子毅心有不甘,卻只能道:“是。”
小孩有些擔憂的看著容越,他有些害怕這位仙長,簡直比父親還要嚴肅,想起來慘死的父親,他頓時紅了眼眶,王大坤怕這孩子失控,手握住他的小手,帶著人出去。
房間里只剩他們兩人后,花惜設了隔音屏障,呷了一口茶,指腹著杯沿,低眸問:“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
容越言又止。
抬眸,“沒有?”
他跪在地上,垂下腦袋道:“……當年之事是我不對,是我不該對同門師兄弟出手,弟子愧對師……蕪奚長老。”
不是師尊。
在五年前他就不該再師尊了。
花惜聽完并未說一句話,氣氛陷了僵局。
過了良久,花惜才出聲問道:“除了這些,就沒有別的話要說了?”
容越心中微愣,他不知花惜想要聽的是什麼,只能道:“我無話可說。”
花惜眸中依舊是沒有什麼波瀾,問:“你是何時來的萬劍門?”
“三個月前來的。”他啞聲道。
花惜手指點著桌面,“聽聞萬劍門門主疑心最重,每個下人都是查了又查,確定沒有什麼不妥才會用,你是用何種方法取得門主信任,進萬劍門的?”
是在懷疑自己嗎?
這個認知令容越心中難不已。
他眼中閃過痛,沉聲道:“剛剛那個孩子是方門主最喜的子,我于他有救命之恩,門主看他比較粘著我,就把我留在了萬劍門。”
花惜點了點頭,輕聲又問了一句:“還想回仙云宗嗎?”
話題跳轉的有點快,容越回過神后才道:“仙云宗……”
他苦笑一聲:“早就是想回也回不去了。”
花惜道:“我只問你想回去嗎?”
“我想回畫云峰。”
他想回的地方不仙云宗,名為畫云峰。
……
花惜給他們三人安排了房間。說是有些事要調查,還要再在這待上幾天才能回去。
本來是王大坤和方丞尋一間房,但這孩子實在是粘容越粘的厲害,王大坤不忍看他失落,只能說讓他和容越住在一個房間。
王大坤實在是滿腹疑慮,他讓方丞尋先自己在客房里玩,讓容越到自己房間里一下子說是有些話要問他。
在只剩他們兩人的時候,王大坤才終于把自己想問的話問出口。
“哪位姓程的修士為什麼要喊你師弟?為什麼那位仙長說已經五年未見你了?”
容越和他對視一眼,沒有瞞的回道:“我原是仙云宗的弟子。”
王大坤大駭,驚呼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你真是仙云宗的弟子?那你為何?”
仙云宗啊,那是多人破腦袋都進不去的仙門,容越他竟然曾是仙云宗的弟子……
沒進萬劍門之前的容越,他還是了解了一二的,聽說他是萬劍門山下小鎮上靠乞討為生的人。要不是因為方丞尋被人劫持,當時為乞丐的他替方丞尋擋了一劍,他怕是還在乞討。
如果他真是仙云宗出來的人,為何什麼都不會?就和一個凡塵人一樣,半點法都沒有。不過是中了一劍,就險些就丟了命。
程子毅話雖然沒有說完,容越卻也能猜到他在想什麼。
“有些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現在不是解釋道地方,你要是想知道什麼,等有機會我再和你說吧。”
王大坤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實,再次求證道:“今天那位仙長真的你師傅?”
容越:“當年是。”
什麼當年不當年的,既然是就好。
王大坤有些期待道:“那會不會看在你們師徒一場的份上……”
容越截了他的話,聲音有些冷,“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師傅,這些話還是不要再說的好。”
就算花惜仍舊是他的師傅,他也不允許有人利用他們之間的師徒誼做什麼。
有什麼不能說的?王大坤本來想問一句,不過轉念又一想,容越這人敦厚老實,既然他都不是徒弟了,當年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他還是不要傷口撒鹽的好。
王大坤:“我知道了。”
……
花惜和程子毅不需要進食,他們三個卻是需要的,用過晚膳后,往房間走的容越與程子毅狹路相逢了。
肩而過的瞬間,程子毅低聲道:“都這麼多年了,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該忘記的還是忘記了好,容師弟覺得我的話對嗎?”
容越睨了他一眼,眼中有著惡意,嗤笑道:“不好意思,我這人的記憶一向很好,什麼該忘的還是不該忘的,我都清清楚楚記著呢。”
程子毅先是想發火,想到花惜還在,便忍了下來。
肩而過的瞬間,程子毅低了聲音,說了一句:“我奉勸你好自為之。”
容越站在原地低頭輕笑一聲,他還真以為人都是一不變的嗎?這一次,他倒是要看看程子毅是怎麼離開仙云宗的。
……
臨睡前,方丞尋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一臉難過的坐在床邊的腳踏上。
容越拍了拍床沿,“不要睡嗎?”
方丞尋抱著膝蓋,微微搖頭,下枕在膝蓋上,他聲音有些哽咽,“我想父親想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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