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看著這老漢，冷冷說道，“沒錯，你又沒看到，你怎麼就相信了？你若是堅持說，你聽到的就是真的，那我們也能說，我們聽到的也是真的，他的錢就是你聽！”

大個子衙役秦虎點頭，“是這個理！”

老漢這回嚇得哭了起來，“我沒啊，我真沒啊！我我我……我錯了，爺，我不敢說小子了，再不說他了，你饒了我吧。”

“那你可知道，是誰告訴你小子看柳丫這事兒的？”李玉竹借機問道。

眼下這是個好機會，沒準能查出誣陷小子的人。

老漢轉，一指屋里的幾個伙計，“我聽他們在聊天，聽到的。”

“嗯？你們說的？”衙役秦虎朝屋里去，聲氣嚷道。

那三個伙計見老漢被罵，怕惹禍上，已悄悄躲進屋里的暗去了，誰知還是被注意到了。

三人不得已，著頭皮走上前來。

“你們來說，誰看到小子看柳丫了？”衙役秦虎雙手叉腰喝問。

三人怯怯說道，“聽街坊聊天聽來的。”

李玉竹冷聲道，“好嘛，又是聽來的！”

秦虎冷笑道，“我還想說，我聽到有人說，你們三人也了我兄弟的錢！”

“爺饒命啊！”三人也一起跪下了。

“為什麼饒你們？你們了錢！”衙役秦虎冷喝。

三人哭著道，“爺！這是謠言啊，不能當真的！”

“哦，你們也說，謠言不能當真？可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罵起了小子？嗯？你們幾個快說！”衙役秦虎惡狠狠盯著三個伙計和老漢。

李玉竹幾人，好整以暇背著手看熱鬧。

小子表清冷看著他們。

這些人都是和他一同做事的，更和他父親共事多年，沒想到卻是這麼冷，跟著傳謠言。

小子一點都不同他們。

四個跪一排，不住地求饒。

李玉竹說道，“你們也知道謠言可怕了吧？”

“是是是，知道了。”

“還傳不傳？”李玉竹借機敲打。

沒找到傳謠言的主禍，能杜絕謠言再往下傳，也是不錯的。

“不傳不傳。”四人嚇得點頭如啄米。

“那麼，你們跟小子道個歉吧，從現起起，依舊和他像往常一樣相，不得說他閑話更不得瞧不起他，這事我們就不追究了，也不匯報給縣令大人了。”李玉竹說道。

李立行也開口道，“我爹最恨傳謠言的人，他要是知道你們傳謠言，準將你們抓起來！”

四人一起抬頭，疑地看向李立行。

“看什麼看，這是縣令家的公子！”衙役冷喝。

四人吸了口氣，給李立行磕頭起來。

“行了行了，你們給小子道歉吧。”李立行擺擺手。

老漢和三個伙計一起松了口氣，轉看向小子拱手說道，“小子，對不住，我們不該聽信別人的謠言，今后也不會再說你的閑話了。”

小子說道，“你們道歉，那我就原諒你吧。”

他膽小怕事，但也不笨，他還要來這里做事，鬧得太過，他會呆不下去，會丟掉差事的。

幾個人又連連說多謝。

李玉竹他們起來，“好了，這事就過去了，現在說正事吧。”一指李立行，“李公子要印一些書冊，你們趕下工吧，加工費多，照價算來。”

老漢和三人從地上爬起來，將大家往書社里迎。

“我印十五本有圖畫和字的冊子。”李立行說道，“要多加工錢？”

“價錢的事得問東家，不過東家不在這里。”老漢說道，“按以前，印五十本以下加工錢是十文一本。您要是印得超過一百本多，就是八文一本，超過兩百本是五文一本。”

十五本就要一百五十文的加工費，也著實貴了些。

這時期生產力低下，只要涉及到加工的產品，價錢都貴。

李興安皺眉，“好貴。”

李立行倒沒計較什麼，他覺得只要印好了書，得到桑家幾個小屁孩的崇拜就行。

“我看還行啊。”他說道，“那就一百五十文吧。”

了解了印書價格后，李玉竹也說道，“也行吧，就這麼印吧。”

賺一千五百文，拿出一百五十文的本，還有更多好賺。

李玉竹將小子刻好的畫模，還有冊子稿件一并給了老漢。

老漢給一個伙計，“快印起來。”

這可是縣令家的公子，還收了加工錢，所有人都不敢怠慢。

伙計們全都放下原先做著的活計，將李立行印書的事接攬了過來。

他們分工合作，有的取活字模，有的校對，有的裝畫模的模，有的調油墨。

老漢是管裝訂的，調試起了打孔機。

李玉竹對古代印書比較興趣，站在推油墨的伙計后看。

李立行是小孩子，也跑去看。

穆元修檢查著每個環節。

其他人沒去湊熱鬧，各自尋了地方坐下。

老漢討好大家，還端了茶水來。

伙計們作練，十五本書，每本二十頁，一共是三百頁，前后所花時間，包括裝字模和畫模及印書，加上整理裝訂，也才花了半個時辰。

老漢將書冊一本本碼得齊齊整整，送到李立行的面前來，一臉討好笑道，“公子，您請過目。”

十五本書太重，衙役秦虎替李立行接了，只拿了一本給他。

李立行一頁頁翻起來，“不錯不錯。”

他將書又遞給李玉竹看。

李玉竹看得仔細些。

油墨有沒有印上，字有沒有印錯位，全都在檢查著。

不得不說，這幾人做事還是認真的，沒有任何瑕疵。

“行，今天多謝你們了。”李玉竹收了書冊，喊著李興安給加工費。

老漢恭恭敬敬地接了。

接在手里還不停地說，“要是這書社是小老兒我開的，一定會更便宜的。”

他謹小慎微的說話，大約還怕著告他錢的事。

李玉竹說道，“你們開著書社，做的就是這門生意，我出加工費是應該的。剛才的事是剛才的事，生意歸生意。”

老漢很驚訝，想不到這小姑娘年紀不大，說話竟如此通理。

書印好了，大家就收拾著離開了。

衙役秦虎是大個子，較重的十五本書由他捧著。

那些用過的畫模，李玉竹收回了。

放在這里沒什麼用，擔心會丟失。

事辦好，大家坐上馬車回了縣令府。

在他們離開后，千文書社中的伙計們紛紛收拾品準備打烊。

有個伙計說道，“想不到小子竟這麼厲害，結到了縣令公子。想那大娘子還老是欺負他打罵他，這回呀，大娘子不敢打罵了吧？”

“要是告訴大娘子母子，他們一準會嚇得半死，哈哈哈。”另一個伙計笑著道。

老漢卻沉著臉，呵斥著他們，“你們還敢去家說小子的事？你們忘記了剛才的差老爺如何待的？我跟你們講，小子的事最好摻和，咱們做咱們的事，別的事都別管，小子的事，自有他自己去做，你們都別摻和了。”

老漢一提醒，幾個伙計嚇得都不敢笑了。

“知道了。”

.

回到縣令府，李立行迫不及待地將印好的書，拿給縣令和縣令夫人看。

雖然是稚的圖畫，和稚搞笑的容，懸疑故事寫得也相當的淺。

但兩口子還是夸著兒子。

“不錯，我兒好樣的。”縣令夫人笑道。

縣令拍拍李立行的肩頭，“嗯，再接再厲，畫出更好的。”

兩口子流夸，夸得李立行更加高興了。

.

第二天一大早，桑家管家按時來了。

他有些愧疚道，“李公子，要是沒有畫完，有多算多吧。”

李立行抖著袖子，輕咳一聲說道，“那怎麼行呢？你將錢都付了，我們得說話算話不是？秦虎，書冊呢？搬來給桑管家過目。”

一旁站著的衙役秦虎應了一聲，從角落的架子上搬了一捆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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