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安聽不懂，又問道，“老伯，什麼……看了不該看的？看了不該看的，眼睛就長東西？長什麼東西？”

老伯看著他們三個男，冷冷一哼，“你們幾個可千萬別學他！”

李興安被說得一頭霧水，“老伯，我聽不懂啊，你解釋下，我就知道了唄。”

李玉竹聽懂了。

前世的，小時候是在鄉下長大的，時常聽到村里的小伙伴們這麼說。

老漢吱吱唔唔著，不想說。

李興安又問穆元修。

穆元修瞪著他，臉窘紅，不說。

李興安冷哼，“一個個的，神神干嘛。不說我問別人去。”

老漢不耐煩了，“他看了姑娘家洗澡。”

李興安目瞪口呆，“……”還有這種說法？以前在王府的時候，沒聽下人們說過啊。

穆元修皺了皺眉頭。

李玉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老漢瞪一眼李玉竹，臉嚴肅，“小姑娘，你要是看了男子洗澡，眼睛也會長東西的，笑什麼笑的？這可是件很嚴重的事！”

李玉竹更笑了。

李興安沒笑，他朝老漢怒道，“我們家的姑娘家教好，不可能干這種事！”

老漢吹胡子，“有男子故意給看呢？”

李興安，“……”這是防不勝防？他臉黑沉，一把揪住穆元修，“穆元修，別在我三妹面前使壞，眼睛要是有問題，我頭一個找你！”

穆元修一本正經，“李三哥，我不是那種人。”

“那便好，記著你今天說的話！”李興安冷哼。

李玉竹推開他倆，“你們別吵，眼睛長了東西，不是看了什麼不好的東西，而是出了問題。”

“瞎說瞎說，就是看了不好的東西。”老漢擺著手，“哎呀，你們年輕人啊，不聽老人言，會吃大虧的啊。”

李玉竹不想跟他探討眼睛的問題了，問道，“老伯，小子的家在哪兒？我們找他有點事兒。”

老伯指著前方，“往前走，看到左邊一個巷子口，你們拐進去，門口左側有口井的便是。”

三人道了謝，往前走去。

到了宅子門口，李興安正要敲門，宅子門從里忽然開了，一個木屐從里飛出來。

接著，里頭傳來一個婦人尖聲的罵聲。

“小心！”穆元修將李玉竹飛快一拉，那只木屐才沒有砸到李玉竹的上。

李興安怒火沖沖，大步走進宅子里。

“差點砸死人了你知不知道？”李興安擼著袖子，大聲問著院里的人，“誰丟的木屐？”

他一臉兇像，將院里的幾個人全都嚇住了。

李玉竹走了進去，將那只木屐丟在地上，“木屐還是完好的，就這麼丟了，真是可惜呢。”

穆元修也說道，“剛才那只木屐差點砸到這姑娘的上了，要是出了事，你們全家都得吃司。”

院中站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雙手叉腰一臉怒容，看一眼李玉竹三人后，朝面前一個年狠狠踢去一腳，“眼睛瞎了，耳朵也聾了嗎？還不上前給人道歉？”

年的被踢得彎了彎。

他垂著頭，走到李玉竹他們的面前，作揖拱手說道，“對不住，下回不丟了。”

這年十五六歲的樣子，著破破舊舊的，個子單薄瘦弱，臉蒼白，左眼用布蒙著。

李玉竹看著他，“是你丟的木屐？”

李興安和穆元修擔心年打李玉竹，兩人馬上走到李玉竹的旁，一左一右的護著。

年依舊沒有抬頭，只看著自己的腳說道，“不是。”

李玉竹揚眉，“不是你丟的，你道什麼歉？”

年咬了咬，又說道，“總之，對不住，下回再不會丟了。”

“喂，都道歉了，你們可以走了吧？”婦人朝李玉竹他們走近幾步，揮了揮手，不耐煩嚷道。

李興安雙手抱，兇神惡煞般攔著那婦人，“我妹妹差點被這只木屐嚇著了！道歉有用嗎？”

婦人嚇得喃喃說道，“你你你你……你們究竟要怎麼？”

“不怎麼樣，站一旁去，啰嗦！”李興既安冷笑。

婦人怕打，著頭，站一旁去不敢說話了。

李興安冷冷瞪一眼，又去看那年。

婦人見機轉就跑，跑進正屋后，砰的一聲將門關死了。

“呵——，欺怕！”李興安又冷笑一聲。

年又道歉說道，“對不住得很，下回一定注意。”

李玉竹擺擺手，“好了好了，你道歉好幾回了，這事就過去了，我們來你家，不是來找麻煩的，你別害怕，我們是來找人的。”

年沒看李玉竹，只看著穆元修問，“你們找誰？”

“在千文書社干過活的伯家，是這兒嗎？”李玉竹問道。

年點頭，“那是我爹，但他在上月已經過世了。”

李玉竹說道，“那我們找對了，對了，他還有個十來歲的兒子，你可認得？”

年驚訝說道，“我便是，你們找我什麼事？”

李玉竹說道，“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刻畫模。”

年搖搖頭，“我眼睛不好，畫不了。”

李玉竹說道，“我把你眼睛治好，怎麼樣？”

年還是搖搖頭，“治不好的。”

李玉竹笑了，“不就是眼睛上面長了個東西嗎？又不是什麼大病，即便是不治，過個七八天也會自好，但那樣人會很難，為了你不難，也為了讓你幫我的忙，我決定幫你治好眼睛。”

年嘆著氣，ＵU看書 www．uukanshu.coｍ朝三人作揖說道，“你們還是請回吧。”說完，他轉就走。

李興安拉著他，“你這人怎麼懦懦弱弱的？幫你治病還不肯治的？”

年一臉為難，“我……”

這時，那門開了條，婦人的腦袋探了半個出來，又罵著道，“治病？哼，我可沒錢！……不去看隔壁柳丫洗澡，怎會得這種怪病？呸，丟人的東西！你怎麼不去死呢？害得老娘出門都沒臉見人！”

年的臉忽然變得慘白。

他了，推開李興安拔就往宅子門外跑。

“跑吧跑吧，死在外面才好，別給老娘回來了！”婦人咬牙罵道，“死了能省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