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對趙小將軍的了解，他無心帝位，便是活著想來也不會到那一步。只是這江先生的話外之音委實不容多想。

大抵是從一開始便對這江先生生有所懷疑，以致于看這江先生總覺得哪里都有幾分古怪來。

還有，先前不曾細想，魚齋既然涉及前朝逆賊，等閑茶館里不該是避之不及的嗎？怎的這寶陵茶館偏比別人膽子還要大些，敢談人所不敢談。

姜韶想著，看向一旁的季崇言和林彥。樓下的江先生還在大肆說著趙小將軍的英勇善戰，這次又多了其相貌的描述，更是令茶客們聽的如癡如醉紛紛好。

捧著茶杯輕抿了口茶，忽地聽一旁的季崇言淡淡的道了一句：“不是說趙氏雙雄的故事麼？怎麼只有趙小將軍卻沒有今上？”

才走進來幫忙添茶的伙計聽的頓時一怔，對上包間眾人來的眼神，伙計干笑了一聲，忙解釋道：“我們江先生便是如此，說到興頭上便想到什麼說什麼了。客若是想聽今上的故事，改明兒小的同江先生說說，他提一提。”

季崇言掃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一旁的林彥卻目閃了閃，忽地笑了起來，安一旁有些瑟害怕的伙計，道：“這也不怪江先生，瞧瞧這樓下的茶客，趙小將軍的故事比起今上來倒是更人歡迎一些。”

一旁抿茶的姜韶聽到林彥這一句，倒是頗有慨。這里的都是當年的小輩，自然沒有親眼見過當年的形，可姜韶卻是打那個時候過來的。

說起來雖然趙氏雙雄確實手里的軍功都是實打實的，可比起今上來，趙小將軍確實要更歡迎一些。

這里頭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今上長相刻板嚴肅不比趙小將軍的好相貌。說到這里，姜韶忍不住想笑。

世人皆好看的東西，這一點有幾個不免俗的？兩世的相貌得到的不同待遇不正說明了此麼？

不過相貌再好看也只是錦上添花之，雖然喜歡，卻不是必須之。趙小將軍若不是個年將星，也不會在當時的長安城這般有名了。

其實說到軍功和領兵作戰的能力，今上與趙小將軍可謂平分秋，可相比于刻板嚴肅的今上，還是年將星更人津津樂道。

人都如此，更何況故事呢？

眼下年將星含恨早逝，為人所害，更在年將星上多了幾分悲戚的彩，愈發人耿耿于懷了。

不過，于季崇言而言，一個早逝的小舅，比起自小護著自己長大的今上，大抵還是今上更重要一些吧！即便他的相貌明明更似了趙小將軍。

姜韶看向一旁的季崇言，卻自他臉上看不出什麼喜怒來。

如此年紀，便“泰山頂而不改”，姜韶卻覺得不是什麼壞事。

若是趙小將軍和季崇言同一本話本子中，趙小將軍顯然是個活不過兩章的憨傻孩子，季崇言卻不管是正派還是反派，估著都能活到大結局了。

人活著，才能做什麼。這一點作為曾經的江公獨，慨頗深。

下半場趙小將軍的故事結束之后，幾人起準備離開。季崇言對一旁神淡然的姜韶有些意外。

趙小將軍英勇善戰的故事有多歡迎，看看堂下的茶客便知道了，再不濟看看一旁那個有些傻氣的丫鬟如此激也能明白幾分了。

可姜四小姐的反應卻是淡淡的，不知道為什麼，季崇言的心突然好了不。

雖然小舅早已是個故去的人了，他也不會同故去的人計較什麼。可緣由于兩人相似的相貌，不知為什麼，他總會下意識的與他比一比。

雖然在柴嬤嬤面前做多了“趙小郎君”，可于他而言，卻是那等年英雄做的越久，越明白自己做不了那等明磊落的英雄。

對年英雄反應如此平淡，倒是讓他有些釋然了。

這世間也不是人人都傾慕年英雄的嘛！

在茶館里坐了一上午，一行人出了茶館。在香梨意外的眼神中，季崇言和林彥“有事先行離開”了。

謝絕了季崇言讓追風相送的好意，姜韶帶著小午和香梨轉準備離開。

香梨卻忍不住對姜韶道：“小姐，奴婢還當那季世子和林卿會跟咱們回去呢，畢竟回去又可以蹭一頓小姐做的飯了。”

香梨以己度人，覺得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人能拒絕得了姜韶所做吃食的了。

姜韶卻忍不住輕哂：“他們有急事。”

雖然也覺得這小白菜很喜歡做的吃食，可這兩位顯然不是香梨這等為了吃食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的人。再者，那江先生的反應，都能察覺出幾分異常來，可不覺得季崇言和林彥二人能，不然林彥何以會“出恭”那麼久？

姜韶踏上了馬車，開始認真考慮起了午食該做些什麼來吃。

……

……

同林彥未離開多久，季崇言便勒住了韁繩，讓追風折回去，跟上去，待到姜四小姐一行人到了姜家別苑再回來稟報。尤其注意要“遠遠跟著”，畢竟那個名小午的護衛手也很是不錯，若是被發現了便不好了。

林彥在一旁沒有出聲，更沒有似以往那般打趣的說起他怎麼不親自送姜四小姐回去這種話。

茶館聽了一趟說書，倒是發現這寶陵茶館果真不是一般的茶館，居然還有能人異士藏匿于其中。

待到追風走后，林彥略一沉之后便開口了：“茶館后院那些一模一樣的屋子我不覺得是巧合，我誤打誤撞親自走了一回，那等置于其中不辨方向的覺。倒讓我想起了……”

“奇門遁甲。”季崇言淡淡的道了一句，“我聽舅舅提過。借助某些地勢可以擺出這樣的兵陣將敵兵困于其中。不過此法要通極難，除了我舅舅之外，大周目前略懂的兩位軍師都遠在邊關戍邊，不會出現在這里。”

“這茶館之中怎會有這樣的人？”林彥想起他被困于其中找不出方向時，一抬眼便看到了那個出現在不遠的江先生，“會是那個江先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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