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這一鮮卻天生帶了些腥味,大花鰱這種魚更是除此之外還多了一子土腥味,對于劉娘子這等有追求的廚娘而言如何將這子土腥味下去,尤為重要。
“理時便要注意了,除了鱗、鰓理干凈之外,腹亦是如此。”姜韶不擅長殺魚,畢竟現代社會的魚攤上你多說兩句好話,殺魚練出一副好刀工的魚攤主多半會爽快利落的幫你將魚順手理了。若是挑個魚攤空閑的時候去的話,甚至你要做魚片還能請他幫忙切片,待到回家做菜時幾乎不消自己花費上什麼理的功夫了。
“姜、酒、醋這些都是可以去腥的。”姜韶報了幾味日常用到的去腥佐料之后便在一旁指點劉娘子做紅燒魚了。
日常用菜刀的廚娘不管廚藝如何,至這刀工是沒有問題的,姜韶看著被劉娘子麻利爽快切好的大小一致的魚塊毫不吝嗇的夸了一句。
香梨皺著一張小臉忍不住開始思考自己那刀工是不是委實太慘不忍睹了,以至于小姐都無夸口。
被夸了一番的劉娘子做起事來更為爽利,在姜韶的指導之下先將切好的魚塊用芡裹了兩面煎了起來。
這一次煎是為了定型以及令魚塊表面一口咬進去有種脆,同先時做燉魚頭時不一樣。方才燉魚頭煎一下是為了白的濃湯,不過這原因姜韶沒有解釋,畢竟涉及現代知識,到時候說得多了反而不太好。
魚湯的白其實是油脂化的結果,所以不止魚湯能燉白,湯也是如此。后世不人以為清淡健康的日式食中最有代表的拉面,那白的濃湯是真正的一口下去全是脂肪,吃上一個月胖上一圈不是夢想。
現代某位著名的食家就曾經對此說過一句話“健康的東西都是不好吃的”,雖然不代表全部,但大部分熬出本味來的東西確實如此。
煎好魚塊之后便換鍋倒油和糖,炒出焦糖的,而后便到了重頭戲,將煎好的魚塊、蔥、姜、花椒等調料其中翻炒,再加酒與醬,還可以加些醋,去腥又提鮮,濃油赤醬之下的紅燒魚塊不好吃也難。
廚房里濃油赤醬的鮮味“霸道”毫不客氣的沖出了廚房,引來了素日里整個姜家別苑之中最不食影響的白管事。
白管事過來的時候,正逢紅燒魚塊出鍋,劉娘子順手撒了一把蔥花上去,被熱氣激起的蔥香混合魚塊的濃油赤醬,當真香味不管哪一味都勾人的厲害。他看了片刻之后,到底是定力高些,移開目,還記得先說正事:“四小姐,西院那位這兩日找了那個黃神醫治上了。”
說實話,他也懶得管西院那位的事。東院的四小姐是伯爺的眼珠子他要小心看顧著,西院那位的“大侄子”又不是,與他何干?可再不管,若是在別苑這里出了事,到時候還是不得一番麻煩的。
紅燒魚塊出鍋之后,香梨和劉娘子便去尋碗筷盛飯去了。雖不是姜韶自己做的菜,可為了指點劉娘子,可沒花費口舌,此時口干的很,是以應了白管事一聲之后便去廚房一側放茶壺的架子上拿茶壺倒茶喝了,這一拿便拿了個空,今日那茶壺并未砌上茶,姜韶有些失。
對面人似的白管事自是一眼便看出了的意圖,口中忙道:“四小姐不嫌棄,我這里卻有一壺枸杞砌的茶,倒是可以先用來解”。
姜韶自是沒客氣的拿了架上的茶杯過來接茶,白管事將茶壺提起傾斜過來,姜韶看向茶杯中的茶水,卻見里頭當真除了水和幾粒枸杞之外,什麼也沒有了。
看著被枸杞染上了些橙黃的枸杞水,姜韶笑道:“白管事倒是個惜的主!”
現代就有“保溫杯里泡枸杞”之說,雖說不清楚是不是個梗,可眼下見到白管事當真來了一杯“保溫杯里泡枸杞”,姜韶還是忍不住想笑。
“年歲大了,自要注意的。”“養”的白管事說著,瞥了眼灶臺上剛出鍋的紅燒魚塊,他這麼多天自然已經出這位四小姐的“好脾氣”了。不知是“養”養久了口中著實清淡想來些濃油赤醬一解口舌之癮,還是被那紅燒魚的鍋氣沖著了,白管事難得著臉,道了一句,“不過偶爾放肆一回也不要。”
姜韶哈哈一笑,沒有拆臺,“善解人意”的說道:“如此,白管事便留下來一起吃吧!”
那兩條大花鰱魚在那個“大”字是上是半點不含糊,原本三個人吃便有些多了,雖說香梨定然能撐著肚子將紅燒魚塊消滅掉,不過考慮到小丫頭日漸圓潤的形,姜韶還是多添了一雙碗筷。UU看書 www.uukanshu.com
“養”的白管事道了聲謝說完吃飯的事又說起了姜輝的事:“這兩日未防當真有什麼滄海珠之流的,我還特意托人打聽了一下,卻發現坊間確實不曾聽聞這黃神醫的事。那幾個在西院打雜的小廝說那黃神醫治倒是有模有樣的,確實開了藥方什麼的。不過到底查無此人,我擔心會有什麼事,便提前同小姐說一聲,到時那邊去伯爺面前鬧起來也不至于什麼都不知曉。”
姜韶聞言點了點頭。
說罷查無此人的黃神醫,白管事又道:“還有一事便是西院那里請黃神醫的錢財了,我放在西院打雜的小廝說親眼看到西院那位將一匣子銀錢放在了黃神醫面前,我這幾日又清點了一番家里的財,發現并沒有被發賣過”
白管事這舉姜韶有些不厚道的笑了:大抵是姜輝太過前科累累,手頭一便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張了起來。
“家里沒有財缺失,他卻有了銀錢,而且這幾日四小姐不在家中時他還點了兩個城中花樓里正當紅的花娘去西苑唱曲”說起此事,白管事也尷尬不已,人家賣又賣藝的花娘都被姜輝那揩油的舉都揩出了幾分怒,姜輝當時猴急之可想而知,要不是腳不好,怕是當真要把西苑當花樓了。
當然,西苑姜輝的為人自有其父母教導,他看不過去大不了眼不見為凈就是,問題在于
“將兩個當紅花娘請到家宅中沒有五百兩本下不來。”白管事說著,不無擔憂道,“前兩日,我還看到城中放高利的癩痢頭錢三在宅子附近出現過,就怕這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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