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的死訊,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陸明玉去了詠梅宮,將此事告訴喬太后。
喬太后聽了之后,沉默了片刻,低聲對陸明玉說道:“此事別讓孟氏知道了。讓心里有個念想牽掛,免得輕生。”
否則,孟氏一死,李珍李瑋該怎麼辦?
李昊千刀萬剮都是活該,一雙兒總是無辜的。
陸明玉低聲道:“我和母后想到一了。這樁消息,現在只我和皇上還有母后知曉。也請母后守口如瓶。”
喬太后點點頭。
之后,果然再沒提起過李昊。
李景一共兄弟六個,已死了三個。剩下李顯和小六了。
李顯隨滎王一同在楚地打仗,表現可圈可點,屢屢立功。
年的小六李旻養在喬太后邊,如今快兩周歲了,活潑好又淘氣,倒是給喬太后解了寂寞。
一個月后,楚地傳來捷報。
楚地大勝。
李景喜笑開,眾臣也是滿面喜悅。大魏休養生息幾年,一打仗,積攢起來的家底又耗了個。不過,燕楚余孽被徹底清除,以后燕楚之地也就徹底安穩了。
濮侯趁著此時上了一道奏折,奏請天子下旨,將趙家軍的士兵留在楚地做駐軍,以免楚地日后再生。
這一道奏折,徹底坐實了濮侯的忠臣之名。
瞧瞧,濮侯肯舍出三分之一的兵力來,果然是一等一的忠心了!
一時間,眾臣稱贊如云,幾乎將滎王大勝的風頭都蓋了過去。
李景對陸明玉笑嘆:“濮侯此人,果然是個不留手的老狐貍。”
陸明玉淡淡笑道:“他這般知識趣,主割放,你也別客氣,只管笑納便是。”
在“借兵”的時候,李景就已打定主意,“借”出來的趙家軍是不會再還回去了。有廣平侯起兵謀反的先例在前,對武將的提防和節制是必要之舉。
李景在朝會上,準了濮侯奏請,大大褒獎了濮侯一番。然后下旨,令人傳旨去楚地。
一來一回,加上安頓趙家軍也需要時間,滎王領兵回京,也得是年后的事了。
借著此次大勝,李景又在朝中提起了立儲一事:“朕意立儲,眾卿以為如何?”
眾臣都是一驚。
當年,永嘉帝遲遲沒有立儲。直至兒子們都年娶妻了,才立了嫡出的李景為太子。現在,李景登基才一年,自己風華鼎盛,怎麼就要立太子了?
“國有儲君,人心安定。”坐在龍椅上的天子李景,神溫和,不疾不徐地說道:“再者,立了東宮之后,也能早日設東宮詹事府,請太傅心教導太子。于國于宮中都是一樁好事。”
得,皇上想立太子,做臣子的沒有攔著的道理。
而且,這和永嘉帝立太子的時候不同。那個時候,有得寵的庶長皇子,有出眾的三皇子,李景這個嫡出的皇子著實費了不力氣,才順利被立為儲君。
現在后宮只陸皇后一人,李景膝下兩子一,都是嫡出。要立東宮,嫡長子李珝是當仁不讓的人選。
喬閣老定定心神,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既有立儲之心,老臣厚啟奏。老臣以為,嫡長皇子李珝,聰慧過人,沉穩,至孝至善,當立為儲君!”
羅尚書接著接了話茬:“喬閣老所言,也是臣心中所想。長皇子李珝,是儲君的最佳人選。”
余尚書拱手道:“臣附議!”
接下來,是一長串的臣附議。
李珝今年八歲,早慧之名,眾人皆知。去歲永嘉帝下葬時,年的李珝一同扶棺,在雨中長跪不起,說一聲至孝至善,半點不為過。
也因此,滿朝文武員,皆贊立李珝為太子。
至于李琀,現在三歲多,還沒開蒙讀書。長有序,怎麼也不到他。
……
立儲是國朝大事,哪怕上下一心,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半個月后,李景下旨,立長子李珝為太子。東宮冊封大典,定在來年五月。這也是為了等滎王和李顯一同回來。
立儲這等盛事,怎麼能了李珝嫡親的外祖父和四叔?
圣旨一下,后宮眾太妃紛紛至椒房殿賀喜。
陸明玉依舊穿著素宮裝,既未施脂也未戴什麼鮮亮名貴的首飾,臉龐卻愈發紅潤,黑眸熠熠生輝。宛如一朵盛放的鮮花,出迫人的明艷。
“恭喜皇后娘娘,”王太妃笑盈盈地張口道:“皇上早早立儲,委實令人意外,這也是宮中的大喜事。妾厚,得討娘娘一杯喜酒喝。”
秦太妃整日陪在趙太皇太后邊,無暇出來走。
后宮一眾太妃,很自然地以王太妃為首。
們大多年輕,有幾個比陸明玉還小幾歲。可永嘉帝一死,們統統都要守寡。
秦太妃有兒子,王太妃膝下有小公主,日子還有盼頭。們無子無,余生只能在宮中漫漫度日。想在后宮里安安穩穩地活下去,不結好皇后娘娘怎麼!
陸明玉心正好,看眾太妃也比往日順眼得多,笑著說道:“這等喜事,確實該設宮宴慶賀一番。”
“也不必挑什麼好日子了。本宮這就傳口諭,讓膳房準備。你們今兒個都留下,好生熱鬧一番。”
又對綺云笑道:“你去詠梅宮一趟,請母后一并過來。”
話音剛落,便有宮人笑著來稟報:“啟稟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來了。”
陸明玉笑著起相迎。
喬太后守寡一年,平日里深居簡出,今日喜氣洋洋春風滿面,自是因為李珝被立為儲君的好消息。
“母后,”陸明玉笑著行禮:“兒媳正要派人去請母后過來熱鬧慶賀,沒曾想母后自己先來了。”
喬太后笑道:“這等大喜事,哀家不來怎麼。也不必擇日,今天就是個大喜日子。宮中也很久沒設宮宴了,今晚好好熱鬧熱鬧。”
王太妃笑道:“皇后娘娘也有此意。可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婆媳兩個心有靈犀,想到一了。”
陸明玉和喬太后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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