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道人走了,秦老大沒挽留。也不是第一次接,秦老大知道,留不住。該說的,這牛鼻子老道都說了,不該說的,耗他頭發懟他一頓也不會說。坐在軍帳之中,秦老大開始懷疑人生了。十多年前,丟人也就丟人了吧,畢竟是為了當皇帝。可這都過去二十多年了,還是不能打仗,這幾個意思啊。尤其是這老東西最后臨走之前那一句,什麼坑也是真坑,咋的,那意思是就算不為了當皇帝我也打不了勝仗唄?秦老大心煩意,或者說是惱怒。三十萬大軍,二百多門真理之炮,五百車火藥箭,浩浩的來,鬼影子都沒見到一個,朕就跑回去?白千走了進來:“陛下,屈止戈那逆賊帶著二十親隨到了,就在營外。”秦老大本沒注意聽,揮了揮手哦了一聲。白千同樣沒當回事,轉出去傳稟了。過了片刻,屈止戈來到了賬外,解下佩劍,隨即調整好表,快步進營帳之中,中氣十足的開了口。“末將屈止戈,見過陛下,陛下駕親征,定是無往而不利百戰百勝,以陛下之武運,定…”話沒說完,秦老大抬起頭,和趕蒼蠅似的揮著手:“來人,快來人,拖出去砍了!”屈止戈傻了,咧著,大腦徹底宕機。一陣腳步聲傳來,大帳頓時涌了數十名衛,齊齊拿著刀劍,直接將屈止戈摁那了。屈止戈面劇變。自己…果然是暴了!秦老大氣呼呼的,破口大罵道:“武運昌隆,你他娘的惡心誰呢,朕就是打不了勝仗,就是百戰百輸,怎地,打不了勝仗也能宰了你,你這逆賊,還敢惡心朕,朕誅你九族!”屈止戈瞠目結舌。什麼玩意我就惡心你了,我說啥了。白千一捂臉。他大致猜到剛剛雷道人和天子說什麼了,怪不得發這麼大脾氣,這屈止戈,也是個倒霉催的。“給朕綁起來,看他還怎麼惡心朕。”衛們二話不說,拿出的還是鐵索,三下五除二就給屈止戈綁的和北條老師似的。屈止戈抱著僥幸心理:“陛下,末將所犯何罪,為何如此,為何如此啊,末將冤枉啊。”“滾你娘個蛋。”秦老大抄起茶盞就扔了出去:“進來就惡心朕,還敢口稱冤枉!”茶盞里是滾燙的茶水,正正好好砸在了屈止戈臉上。屈止戈又又怒,一咬牙:“狗皇帝,你命不久矣。”秦老大微微一愣,反倒是不怒了,然后突然想了起來,自己,好像沒按劇本來?“罷了罷了,事已至此,朕懶得與你多費口舌,早知你和涼戎狼狽為,朕將計就計罷了。”說到這里,秦老大樂了:“哈哈哈哈,沒想到吧,朕天縱之才何其聰慧,一看你那捷報便知道你與涼戎做戲,想騙朕,笑話。”“你說什麼,你…你早就知曉了。”“廢話,若不知曉,你豈能整日做戲白白殺了那麼多涼賊。”白千又給秦老大倒了杯茶,他明明記得,當初是越王看出來的才對,陛下當初還說要嘉獎屈止戈來著。屈止戈氣的哇哇,衛一刀鞘拍在了他的上。秦老大心不在焉的吩咐道:“拖出去,打斷四肢,那些親隨,就地格殺。”衛們將掙扎不已的屈止戈拉下去了,秦老大抬頭看向白千。“朕,要吩咐你一事。”“老奴聽著。”“朕,怕是難出關了,這一戰,朕無法出關督戰。”白千面微變,隨即又出了復雜的神,大致知道了原因。“去寫一封信,將齊王來吧,寫好了,給朕過目。”“老奴這就去辦。”白千離開了,可剛出去沒一會,又回來了,手中拿著一封紅的騎司報。“陛下,快馬送到的京中信,應是吳公公書寫的。”“吳言所書,快拿來,朕瞧瞧,那老道說京中有盛事,是不是太子這狗東西闖了禍。”白千無奈的將信遞了過去,覺秦老大對“盛事”這個詞有著本的誤解。秦老大打開信,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這一看,是變變,最終大笑出聲音。這一笑就是半晌,秦老大笑聲一收:“白千,取酒來,陪朕痛飲三杯。”白千不明所以,依舊照做,直到取來了酒,這才笑呵呵的問道:“陛下,是何事令您展大笑,讓老奴也跟著樂呵樂呵。”“哈哈哈哈,還能是什麼事,自然是玄兒,看吧,朕平日里就說,這玄兒最是像朕,哎呀呀,當初齊王和越王就說過,玄兒定是學了朕至三本事,將來即便無法如朕一般英明神武,可至也有了朕的三本事,這三,足夠啦,足夠治國開創盛世了。”秦老大舉杯一飲而盡,哈哈笑道:“你可知年關時,那不要臉的秦烈,還說要和朕易子而教,換個屁,也不看看他那草包兒子秦游,哪能和玄兒比啊,朕才不上這當,哈哈哈哈。”白千臉上帶著笑,笑容很是尷尬。秦老大啥都好,就吹牛B這病吧,忒他媽的招人煩。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秦老大將信遞給了白千:“自己看,看看朕這麒麟兒比之老三的草包兒子,強上多。”白千接過信,秦老大到底還是仁義的,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游兒也算不錯了,也有了朕的三本事,哎呀,至四吧,還是比玄兒強一些的,不過…算了算了,兩個孩子都像朕,哈哈哈。”老太監一看這信,也是驚著了。這太子,吃錯藥了吧,這麼猛?秦老大一連干了三杯,笑容,也逐漸變味了。“白千吶,給齊王的信,莫要寫了。”“好,老奴不寫。”“朕,還是要吩咐你一事,此事,不可外人道也。”白千躬:“您吩咐。”“朕,要出關作戰,中州一統唯失一隅,朕,要補上這一隅,若是朕出了岔子,你要親自為朕收斂尸。”“撲通”一聲,白千跪倒在地:“陛下,陛下您不能說…”“聽朕說,收了朕的尸,莫要帶回京,再尋一尸,毀了他的容貌,不過,卻要尋個上有明顯胎記之人,將這尸送回京中,厚葬皇陵,可是懂了。”白千滿面茫然,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老奴,老奴不懂。”“有何不懂的,讓玄兒,游兒,猙兒,讓老二老三,一看這尸就知道,這不是朕的尸,讓他們誤以為,朕顧布迷陣,朕未駕崩,所以拿一假的尸糊弄他們。”“可您…您的…”“至于朕的尸,隨意尋個地方安葬吧,總之,莫要讓我秦家人傷懷,讓他們誤以為,朕,還活著,朕是詐死。”“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啊,您是真龍天子,就算…就算…也應安葬龍于皇陵,老奴斗膽,就算有失,也應葬在皇陵啊,陛下,您莫要如此,老奴的心肝兒都碎了。”白千痛哭流涕,秦老大只是搖了搖頭,輕笑道:“朕出關前,會留下十封信,每過一載,將一封信送到京中,送給玄兒,不要送給游兒,游兒聰明絕頂,怕是會看出貓膩,只給玄兒就好了,讓玄兒以為,朕,還活著,游歷中州,看著他,想著他,念著他,看著他們,想著他們,念著他們,玄兒要是闖禍,朕,保不齊就何時回去踹他一頓,十封信,十載,那時的玄兒,已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過了那麼久,即便知曉了真相,也不會過多傷懷,只是不知十年后,玄兒…玄兒能有幾朕的本事,玄兒,可否遇到心儀的太子妃,不,是皇妃,玄兒…”“陛下…老奴…這是為何啊,您是真龍天子…”老太監已是泣不聲,連連叩首。“秦家人,不負秦家人,朕是一家之主,豈能讓秦家人傷懷,葬于何,又有何妨。”“您,您莫要出關了,莫要征伐了,老奴求求您了。”“不,玄兒是太子,是我秦昭之子,更是名將之后,我秦昭,亦是名將,若是朕回了京中,玄兒…玄兒這三年…玄兒不知還要等上多久,不知還要熬上…好了,莫要哭哭啼啼,看天意,若是朕不出岔子,自然是回京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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