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府書房。
張沛兒仔細的看著手中的這一疊資料,心里對傅小是極為佩服的。
“漆公子乃此中行家,這些東西可會有詐?”
漆遠明想了想,說道:“理應可行,這酒曲的添加配比比我家的瑤春多了一倍,發酵的時間也比瑤春多了一倍,蒸煮的時間也長了三倍,我想,這或許就是他那酒更濃烈的原因。”
“我是不懂釀酒的,你說……這里面寫的一百斤糧還要加蛋一百個,有何講究?”
“我也不知道,或許這就是方的關鍵。”
“可是這里又說,一次釀酒需要糧食三萬斤起步……這很多啊,為何不能小批量生產?”
“這個估計和發酵有關系,糧食多堆積起來發酵更好。”
“難怪需要大缸三千口。”
張沛兒將這資料放下,才笑盈盈的說道:“那麼現在就看漆公子的了,你我分之事……不知道漆公子是怎麼想的。”
“這配方是姑娘你弄到的,其余東西我出,三七分,你三我七,如何?”
“那漆公子是打算怎樣賣這些酒?”
“和他余福記一樣。”
張沛兒搖了搖頭,“小子覺得不妥,余福記的瓶裝酒已經深人心,而且人家有秦老的題字,我們卻沒有。”
“那張姑娘有什麼想法?”
“散賣,香泉那種作價三十文,天醇那種作價一百文,但必須打出他那樣的廣告,和他一模一樣的酒,卻比他賣的更便宜,直接將他擊敗,以后這市場就是我們的了。到那時,漆公子想怎麼賣,就怎麼賣。”
漆遠明想了想,張沛兒這子倒是很有遠見,便點了點頭,問道:“分之事小姐可同意?”
“就這樣辦吧,我倒是不在意能分多銀子。”
……
傅小二人回到了傅府,沒料到在這后院里遇見了幾個人。
父親傅大容煥發的在殷勤斟茶,對象是傅小沒有料到的臨江知州劉之棟和他的幕僚柳三爺。
見傅小進來,劉之棟滿含笑意的招了招收,“賢侄啊,可讓伯父好等。”
傅小心里一怔,這劉之棟和昨日判若兩人,他一瞬間便明白了其中奧妙,臉上頓時開了一朵花兒,笑道:“伯父啊,未曾想您老人家今兒個會來,我這一早去了臨江書院見了見秦老哥,怠慢了伯父,還請原諒則個。”
啊,這小子和秦老稱兄道弟啊,自己這一聲賢侄頗為不妙,如若傳到了秦老的耳里,豈不是自己還高了秦老一輩!
他若無其事的擺了擺手,又道:“秦老可是當朝大儒,你去見他當然是大事。剛才倒是我占了你的便宜,秦老既然與你結為忘年之,我便也給自己的臉上個,與你也結個忘年之可好?”
“這……”
“傅賢弟,就這麼定了,你若稱呼我一聲老哥,老哥便將此贈送于你。”
劉之棟擺出了那張批文,上面已經蓋上了鮮紅的印章。
這本就是要拿來給傅小的,卻被他這樣一說,一來便是糾正了那聲賢侄可能會帶來的后果,二來便更顯得親切。
傅小雙手抱拳作揖,“老哥,你這可是給了我一個天大的驚喜。”
旁邊傅大和柳三爺看得目瞪口呆——這是唱的哪出?
怎麼一夜之間,知州大人的態度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而且剛才知州大人明明的賢侄,卻又瞬間改了口,居然稱呼傅小為賢弟……角轉換太快,傅大和柳三爺一時就轉不過來。
他們想的是傅小究竟做了什麼?或者是走了什麼更了不得的門路迫使知州大人改變了主意?
他們知道昨晚上林洲有貴人來,卻不知道傅小在貴人的眼里有多重要。
而劉之棟很清楚,尤其是散場后尚貴妃單獨留下了傅小,這更讓他明白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知道臨江一鐵礦藏,在臨山里,當初朝廷派了專門的觀山之人去看過,儲量很大但不易開采便擱下了,如果賢弟有意,可以派人去看看。”
送佛送到西,劉之棟這算是把這事辦得漂漂亮亮的了。
傅小一喜,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呆會就安排人去探探路,這礦藏開采出來所產生的利潤,老哥你占三。”
“萬萬不可,采礦可沒那麼容易,耗資巨大我是知道的,府本就收了三,除去一應費用,你落不了多。”
這倒是劉之棟的心里話,開礦便要挖山修路理一大堆的問題,攤下來前期的本很高,而如果單單賣礦,利潤并不厚,如果礦點沒探準,還很可能賠錢,所以民間開礦府是有指標的,卻沒多人愿意干。
不像鹽引這東西,拿到就是穩賺。
傅小想著反正現在這便宜已經得了,那便干脆再多得一點。
他斟酌了一下,問道:“倒不知臨江鐵提煉之后,那礦渣如何理的?”
這事兒劉之棟也不明白,便看向了柳三爺,柳三爺回道:“礦渣無用,均是在堆積于瑤山之下。”
“瑤山……?”
“就在瑤縣,距離下村數百里地。”
“哦。”傅小知道了,瑤縣那一片的田地同樣是傅家的,而這瑤縣卻有一府的鑄造局,想來所開采之鐵礦便是來自瑤山。
“那些礦渣能不能給我,或者便宜點買也行。”
劉之棟有些驚訝,這玩意既然是拋棄之,傅小拿去干什麼?
“那東西既然是廢,你便拿去,只是這運送卻得你自己理……不知賢弟要此為何?”
“我尋思這礦渣應該比較堅,想著運回下村去鋪路,這不就一點運輸本嘛,算起來還是劃算的。”
他當然沒有說這東西是制做水泥的原料之一,原本想著自己開礦熔煉后的礦渣來做水泥,現在既然有現的,水泥的誕生就能提前很多時日。
“我這就寫個條子給你,你去找瑤縣縣令余廉。”
……
劉之棟帶著柳三爺離開了傅府,傅大這才問起劉之棟為何改變了主意,傅小簡單的講了講昨晚的事,當然沒說九公主想招他當駙馬一事,傅大才豁然明白。
自己這兒子,居然和親王府搭上了線,如今還了那貴人的眼,這是要起飛了呀。
不行,明日得去云清的墓前再上幾柱香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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