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些小好（2）

校慶晚會是六點，下午三點起所有人就開始準備起來。。

為了讓主持人清靜，和顧平生的更室就在休息間裡。學校的禮堂後臺，別指能和賓館一樣設施齊全，比如所有‘更室’就是用摺疊的屏風隔開，言開始不覺得什麼，當真的要換服時，就苦悶了。。

摺疊屏風是意味?什麼？。

就是能出小半截的小和全部腳……。

再直白些說，就是換服和高跟鞋的時候，所有腳下作都一覽無餘，外加附贈個若若現的人影。。

躊躇了很久，才在化妝師威利下，拿?晚禮走到屏風後，開始一件件起來。到最後套上子時，不出所料，那個合作了兩年的化妝師開始惡搞：“天，這個角度看，太了……一抹腳，?的腳……”。

險些沒踩住高跟鞋，口說：“馬上轉，不許讓顧老師看到你說話。”

化妝師笑了聲：“放心，顧老師沒看見我說話。”。

聽這麼說，忽然就輕鬆下來。。

把所有服都塞進紙袋裏，終於完了換裝。走出來時，顧平生正靠在化妝臺邊沿看書，銀灰的西服上已經下來，搭在了邊的空椅子上。。

或許是餘看到了言，他抬起頭看，言卻馬上移開了視線。。

自從上週日在地鐵上發現自己的小心思，就越來越失常。。

最明顯的就是，開始留意顧老師的每個細微作。。

發現他開車時喜歡用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只那麼搭在上邊，很好看；發現他每次拿話筒不像自己一樣攥?，只是在左手虛握著，從容的很；發現他手臂上的刺青，真的是個英文名字，而且是他自己的字跡……。

“言無忌，”耳麥裡，忽然傳來一陣笑聲，周清晨說，“讓化妝師來1號演員休息室，先給要登臺的各學院老師化妝。”。

言終於明白，為什麼周清晨從三點開始就讓戴?耳麥，顯然把當免費傳聲筒了。

看化妝師：“1號休息室，周主席找你。”。

化妝師忙不迭收好化妝包，最後還不忘嘆一句：“專屬的晚禮就是好，言，完死了，我一會兒一定用心打造你，保準你和顧人為今晚的金玉。”。

說完就衝出了房間。。

因為化妝師沒有關門，馬上就有幾個師妹跑到門邊，笑著七八舌：“師姐師姐，你畢業了，這子會不會留下來？”“師姐，我們能進來圍觀不？”。

言還沒來得及說話，顧平生已經側過，恰好就遮住了的大半個子，悄無聲息地，彌補了一個錯誤。。

拉上了腰側，晚禮服的拉鏈。。

只是兩秒的時間，七八個師妹就衝了進來，言傻看向顧平生，他已經又靠回桌子邊沿，拿起桌上不知道是哪國文字的書，繼續看了下去。。

看那神，倒像是認真思考的樣子……。

到兩個人都開始待場，站在幕布後時，言才看著他說：“剛才……謝謝你。”顧平生看臉都有些紅了，用捲起的稿子敲了敲的頭，刻意說話輕了些：“言同學，有些事是不需要，也不能道謝的

言本來就不好意思，被他這個作，弄得更是臉燙。。

好在，聽了十幾遍的開場音樂已經悄然響起了。。

方才還喧鬧的禮堂，瞬間就安靜下來。。

三千五百人的安靜。。

閉了下眼睛，讓自己摒棄一切雜念。。

“言，”耳麥裡，周清晨的聲音都有些發，“go，今晚，你是最漂亮的。”

睜開眼的一瞬，舞臺已完全黑暗。。

一隻手稍提起邊，終於從幕布走了出去。很亮的追裡，什麼都看不到，除了後顧平生的腳步，那麼清晰。。

一共十二步，不多不，看到了在地板上的銀標記。。

站定，微笑?，和顧平生對視後，終於看向正前方：。

“尊敬的各位來賓，各位老師、同學，以及所有正在看網絡直播的校友們，大家晚上好……”說完所有的繁瑣措辭，暗鬆口氣，進了正題，“我是08級法學院的學生，言。站在我這邊的這位，是我的老師，同時也是我今晚的搭檔，”側過頭，微笑?看顧平生，“顧平生，顧老師。”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整個大禮堂就沸騰了。。

顧平生只說了三個字：大家好。。

聲音從音箱傳出來，竟然有些低冷的。。

“老天，”周清晨在耳麥裡嘆，“這才是顧老師真正的聲音啊……”。

言也很是詫異，和綵排比起來，這才是專業級的。。

好在之後的話，都是顧平生的任務。就這麼站在顧平生側，聽著導演室的連連嘆，唯一僅剩的那麼些張都散了，氣的直想罵人

“給我個詞，形容我的未來師兄的聲音。”。

“磁。”。

“俗！”。

“。”。

“也俗！”。

“好聽。”。

“你學理的吧？連形容詞都不會。”。

……。

直到追燈暗下來，導演室才又開始飛狗跳地進行節目調度。。

言和顧平生不能回後臺，只好坐在舞臺旁休息。。

看著他時，他剛才接過場務遞來的礦泉水，隨手擰開喝了口：“怎麼了？”

“顧老師是不是真的練過，或是學過播音主持？”。

他倒沒否認：“多學過一些。”。

“多？一些？”言長嘆口氣，“顧老師，你小心被套牢，以後都要做主持了。”

因為顧平生的放鬆，不止是，連幕布後一堆等?上場的劇社演員都減了。艾米在不遠誇張地對著言和顧平生做了一個‘捧心’的作，言被逗笑了。。

第一次做主持時，曾經非常詫異，為什麼後臺像菜市場一樣熱鬧，除了不能高聲喊，基本什麼聲響都有。後來一次站在臺下才發現，音箱的聲音足以遮蓋一切。。

所以每次晚會，都能形兩個迥異景象。。

新手張的大氣不敢出。。

老手躥上躥下鬧騰……。

喝了口水，耳麥已有了聲音：“《Without you》，趙佳南就緒。”。

現在的節目是響樂團的，所以這首《Without you》是不需要串場的，直接在響樂團謝幕後，為趙佳南伴奏。所以只是聽著，繼續休息。。

“靠，”周清晨忽然了口，“廢了，言，出大事了，你救場子。”

……。

心咯?一下，可這是單向接聽，本問不出出了什麼事。。

前臺幕布開始緩緩降下，這個節目徹底結束了。等到幕布遮住響樂團，就是下一個節目的開始……。

“言，下兩個節目沒準備好，響樂團來不及通知了，你08歌手大賽唱過這歌，換你上。”

徹底懵了。。

幕布已經降下來，鋼琴的前奏悄然響起，音符跳?，一個個落在的心尖上。

“上啊。”。

……。

就在終於狠心站起來時，已經錯過了第一句。。

舞臺的另一側，沈遙似乎察覺到沒人唱，馬上就即興加了一段前奏。然後，再悄然過渡到了最開始的舒緩節奏……。

“No I can't forget this evening”。

言舉起話筒，來不及走出幕布，就已經唱出了第一句。。

後臺瞬時安靜下來。。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震驚了。。

“Or your face as you were leaving。

But I guess that's just the way。

The story goes。

……”。

黑暗中，言似乎看到了顧平生的眼睛。。

只那麼一瞬，已經手掀開幕布，走上了前臺。。

一道銀的追，在落下的瞬間，場也安靜下來。。

半秒後，整個大禮堂都被一陣巨大的尖、驚呼和掌聲充斥?，幾乎聽不到伴奏。

節目單是早就發下去的。誰都沒想到，最後是晚會主持親自上場。。

按照本該有的安排，邊低聲唱?，邊走到沈遙的鋼琴旁。。

然後……看到了沈遙抿的笑臉。。

副歌過後，整個響樂團開始伴奏。。

言暫口氣，就看到沈遙抬起頭……無聲用口型說：“高準備，一、二……”

“I can't live”。

剛才唱出半句話，一個清冷的男聲瞬間就貫穿了全場。。

“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I can't live。

I can't give anymore。

……”。

言不敢置信地回頭，看著舞臺另一側走出來的顧平生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西裝外套，就像是第一次在課堂上的樣子，竟連領帶也解了下來，隨意的握著話筒。只是微微笑著，很慢地，很慢地，從黑暗中向自己走來。。

那雙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

他悄然比了個手勢，馬上明白過來。。

只放下話筒，安靜地，站在追燈的圈中，看著半明半暗的他。。

“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I can't live。

I can't give anymore。

……”。

高｜過後，所有伴奏都停下來，沈遙仍彈奏?，完配合上顧平生的聲音。

“No I can't forget this evening”。

他悄然為了主唱。。

一個手勢，已經拿起話筒，低聲伴唱。。

每句過後，。

總會再次重複，應和。。

什麼瘋狂？。

早已沸騰的學生，永不休止的尖聲。終於會到了。。

完的配合。。

從鋼琴伴奏，樂團伴奏，到他和。。

他自始至終只是站在追之外，看著，直到最後的高，終於對出了手。

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的手。。

像是了蠱一樣，就這樣，被他握住了手。。

……。

“我瘋了，我要瘋了，”在言被顧平生牽?手下臺後，周清晨終於出來，聲音抖得厲害，“看到沒有，這倆人才專業主持，都看到沒有……”。

耳麥裡，一陣陣熱鬧的笑著，充斥?的耳朵。。

可自己的聲音，卻不知道丟在哪裡了……。

“言無忌，”艾米猛摟住，“我好吧，我可是用口型帶你家顧人對節奏，天無！完！”。

劇社的活寶們，看到兩個主持一下來，就立刻上臺，非常順當地給自己報幕。

功過渡到了自己的節目。。

此時臺上已開始了高激昂的舞臺腔，後臺卻是炸了鍋。。

所有人都興的像是自己救了場一樣，顧平生站在側，隨手遞給一瓶水：“還好是首老歌，要不然，我也只能袖手旁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