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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入膏肓》 第26章 走到盡頭

想起那拆鴛鴦,離魂慘,隔雲山,相思苦,會期難。倩人寄扇,損桃花。到今日割斷,芳草天涯。

——

念眉的很厲害,每走一步都能覺到自己心臟快速而大力地跳甚至等不及醫院裡總是久等不來的電梯,直接從樓梯間一路往上跑到喬所住的病房。

被擋在門外,擡起頭以懇求的眼神看著穿白大褂的醫生:“……醫生,喬是我的老師,我是親屬……你讓我見見快不行了,你讓我見見!”

穆晉北扶住肩膀拉開,“沈念眉,你冷靜一點!”

拽住他的袖,哽聲道:“不是你們告訴我老師不行了嗎?不是說要來見最後一面嗎,爲什麼不讓我進去……這時候了還等什麼?還是說……這又是你們心積慮的騙局?!”

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事,果然,演出一結束穆晉北就神凝重地對說喬的病急轉直下、呼吸衰竭,讓到醫院來見最後一面。來不及參加演出後的互環節,用最快的速度卸了妝趕過來,一路上手腳都像不聽使喚似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張難得快要吐了。

可到了這裡卻不讓進去,還要冷靜……怎麼冷靜得下來?

穆晉北穩住,“我接到消息的時候醫生還在搶救,也許他們還在努力……”

話音未落,病房的門就打開了,念眉看到葉朝暉跟在醫生旁一起走出來。

主治醫師緩了口氣道:“哪位是家屬,可以進去看看。病人已經不是太清醒,儘量順著的意思,不要讓太痛苦。”

念眉震驚而又充滿疑問地看向一旁的葉朝暉,有太多話想問,但這一刻全都問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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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進去吧。”穆晉北在耳畔輕聲提醒也知道死神留給的時間不多了。

兩個男人留在外面,穆晉北遞給葉朝暉一支菸,兩人站到臺上去。

“沒想到這麼快……”他吐出一口菸圈,“喬死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葉朝暉臉上沒什麼表,“跟以前一樣。”

“你最終也沒滿足的願進不了葉家門,得不到你父親,甚至最後一面也見不上……你也算是對你媽有個代了。”

葉朝暉狠狠吸氣,全然不理那尼古丁的煙霧刺得他肺管疼痛,“還不夠……比起我媽承的那些,還遠遠不夠。”

穆晉北偏過頭認真看他,“大暉,照理兒你家的事我不該管,但是蘇城拿地這件事,鬧大了對誰都沒好。人一旦去世,那些生前實現不了的願也就隨他們散了,跟這世界再沒什麼關係了,可是活著的人是無辜的……我怕你會後悔。”

他卻笑笑,“你是說沈念眉嗎?放心,用不了多久就會想通的,很快。”

念眉在病牀旁邊俯下/,喬微微睜開眼睛,哽咽地輕喚:“老師……”

“念眉……”喬見是神好像好起來一些,強撐著已經沙啞的嗓子問,“葉炳呢,他在哪裡?”

念眉知道老師一輩子的執念就是那個男人,可是剛纔在病房外只看到葉朝暉,並沒有看到他父親的影。

“老師,他也許要晚點才能過來。他很忙嘛,你知道的……”忍不住掉淚,這樣的謊言是們小時候喬用來哄他們和麻痹自個兒的,後來們長大了,漸漸懂得分辨,而說了二十年同一個謊話的人自己卻早已信以爲真。

“呵呵,忙……”笑起來,“騙人,你們都合起夥來騙我……他有多忙呢?不過就是放不下那個人和他的兒子罷了!對了,阿暉呢,他剛纔還在這裡,你們沒在一起麼?”

焦急起來,眼睛圓瞪,滿各種儀管子還彷彿恨不能撐坐起來。念眉拉住的手安,“他在……他在的,我跟他在一起,我們在一起的!”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那個人以爲靠兒子就能綁住他了?現在有你啊,念眉,有你……阿暉喜歡你,你們在好好的,他就不會再反對他爸爸跟我在一起了。”

念眉抹掉臉上的眼淚,“老師,你別想太多了,好好養病,等你好起來,他還會來看你的。”

“我自己的,我自己知道,你以爲還是十幾二十歲的時候麼,什麼病都能好……”凌厲了一些,看著念眉道,“你讓他來見我,告訴他我不行了……讓他來見我!”

的手枯木一樣纏上來,念眉卻只得搖頭,“老師……對不起……”

做不到,上回是借葉朝暉傷了的愧疚才讓葉炳到醫院來了一趟,現在無論如何是做不到了。

生死關頭,讓人留下永久憾,難道不是上佳的報復方式?他怎麼可能錯過。

“……是因爲劇團的事?”喬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你跟阿暉吵架了?就是因爲劇團的事……”

看來在病房裡,也並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

念眉的心揪痛起來,預料到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定是令人驚怖且無可挽回的。不想聽,不想再被這樣的矛盾夾困至無法呼吸,甚至想逃走,可又放不開眼前母親一樣的人……

“賣掉……賣掉劇團,早就不行的東西,死死在手裡,有什麼意思?……賣掉吧,讓他們散了……只要你跟阿暉還好好的。”

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念眉猶如全被冷水澆,徹骨寒涼。

都不記得後來又說了些什麼,從病房裡走出來的時候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

等在外面的人都迎上來,人人都試圖說一些安的話,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喬葉呢?”輕聲問,“我老師的兒喬葉,現在在哪裡?麻煩你們通知,來見老師最後一面。”

葉朝暉站在離最近的位置,“念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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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聲音,像被針扎到一般,擡起頭看他,“葉朝暉,你得償所願,滿意了嗎?”

他的脣輕輕,沒有出聲。

“你到底跟老師說了什麼,讓捨得割捨這一輩子的心?”眼裡重新泛起淚,“讓我猜猜看,你一定是講,沒有了劇團你才能心無芥地接我,讓進葉家門、讓你父親來看探,對不對?”

葉朝暉依舊沉默。

“你這樣消費你的父親,不知他本人怎麼想?你以爲這樣就是爲你媽媽報仇了?你在侮辱你的家人,侮辱你自己!不會爲你到驕傲的,只會因此而恥!”

穆晉北在後喝止,“沈念眉!”

葉朝暉已經一把掐住的下顎將抵在牆上,紅著眼睛道:“你沒資格提我媽!”

痛極,卻反倒笑了,“那你就有資格傷害我最親近的人嗎?養母爲大,老師把我養大,就相當於我的母親。你媽媽走了,你還有父親,還有兄弟姐妹和整個家族,我呢,我什麼都沒有了……”

笑著笑著終究還是落下淚來,“你說過你當年是爲正義和公平才選擇學法律,現在這樣,連我僅有的親人和家園都不放過……談得上什麼公平正義?葉朝暉,我竟然到今天才看清楚你……”

再也不會他葉大哥,他已不再是最初認識的那個人。

他咬牙強忍著怒氣,卡住的手就是不肯鬆開。

穆晉北走上前來拉開他,低聲勸解,“大暉,你冷靜點,這裡是醫院。”

念眉終於得以掙開桎梏,不哭也不說話,安靜地坐在走廊的長凳上等喬葉過來。

相見之後,喬撒手人寰。

念眉還是沒有哭,也許最撕心裂肺的時刻都是在病房裡見最後一面,喬葉還沒走出病房已經暈倒,衆人又手忙腳安排別的房間給休息。

“別擔心,醫生說只是緒激,不堪負荷,休息一會兒就好了。”給的人竟然是穆晉北。

念眉點頭。走進病房去,病痛早已將當年的名伶折磨得不樣子,仔細凝視一會兒,親手爲喬拉上白單。

重新回到長椅上,等著喬葉醒來。沒有緣的姐妹,如今已是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葉朝暉不知去了哪裡,先前似乎他一直在這裡進出。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也不必擔心他會對喬葉做什麼過分的事,撇開親這一層不提,喬葉邊自有真心的男人。

著手背,未愈的傷口已經沒有那麼疼。其實你不予利劍他人,沒有誰能輕易就傷人至深。放下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跟葉朝暉到此爲止,從今往後連做戲都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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