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太冷了, 前幾日有孩子玩得上都了，漸漸地大家還是減了出門。萬寶妝自然也是，窩在厚實的毯子上, 蓋上的氈，烤著火爐，認真地剔刻著手上的玉石。

還要時不時抬頭看一眼, 四只貓崽團球在一旁烤著火, 一團黑、一團白、一大團橘黃和三, 圍在小火爐旁邊, 前兩天小白靠得太近睡著了，自己的都燒焦了也沒發覺, 現在白上面有一塊礙眼的焦黃。

最近買到一種冬橘, 春見柑橘, 不過家那邊都它耙耙柑，又又耙，果輕輕一即破。

但是這一次買到的極其酸，就算把橘子瓣外面的皮剝去, 只吃里面的果，也還是酸得直掉牙。

剛剝開這橘子塞里時, 萬寶妝就覺得大事不妙，于是面無表地遞給了清泉：“小弟, 你嘗嘗這樣。”

清泉毫不懷疑, 徑直咬下, 酸得直吸氣, 一張圓鼓鼓的臉皺一團，瞧見新雨過來了，他又立馬止住吸氣聲, 把手里的橘子遞給對方：“姐姐，來吃個橘子。”

又功酸倒了一個，新雨捂著牙直喚：“怎麼會這麼酸？”

然后三個人圍在桌子旁邊，看著桌上一籃子的柑橘直皺眉，這麼酸的東西可怎麼解決啊？

最后還是把橘子剝去皮，留下果，和雪梨、紅棗、藏紅花、枸杞、蔗糖等，放在瓷爐子里，煮了壺水果茶。

酸酸甜甜，又帶著橘子的清香，倒也是好吃的。

手工雕刻玉石屬實是十分費勁，用得一種“陀子”的打磨玉的砂，從到細慢慢磨，讓玉石出原本溫潤和晶瑩的樣子。

這種東西很是折磨耐心，刻畫圖案時，用小刀時，力度不對又會全然失敗，卿姨寄過來的玉石，有白玉，也有墨玉、碧玉、紅玉等，萬寶妝從最便宜的玉石開始慢慢弄，一次次失敗，一次次試驗，數月下來，桌底下都是些破碎的玉石。

如今外面大雪紛紛揚揚，天與云與樹與屋還有路，都是銀裝素裹，上下霽一白，天寒地凍，也不知道卿姨什麼時候能趕回來。

清泉坐在一旁練字，用鎮尺住紙邊，落在紙上的字跡靈活舒展，初見俊秀清雅姿態，練完一整張紙，他便把這頁字跡整齊地放在一旁，待字跡干了以后又收起來，只見地上已然疊了很厚的一層寫滿字跡的練習紙。

新雨在一旁手套，前些日子，繡坊里的無指手套、全指手套、皮手套、圍巾帽子等件都在大賣，可是最近風雪太大，家里手套壞了卻不好出門再拿一副，也不想勞煩人家特意送過來，新雨便坐在一旁將缺口起來。

幾只貓崽在打哈欠懶腰，本來繡坊里的姐姐們還給幾只貓崽做了小服，不過它們穿不大習慣，喜歡穿服的胖橘經常超出預料地將服崩壞，便也作罷。

又畫歪了一塊玉，萬寶妝很是無奈地著額角，不過現在也算是雕刻時能順勢圓潤不滯，只是還不夠婉轉流，帶著一刻意的技巧。

伏在桌前一整日，覺渾的骨頭都僵住了，直起子抻了抻懶腰，還能聽見咯吱咯吱的聲音，隨手摟過一旁的貓崽抱懷里。

小白一又烤得暖烘烘的，萬寶妝把臉了上去，埋在里面怪幾聲，才把小白放在膝上，順著頭頂下撓一撓，小白沒甚麼脾氣，瞇著眼睛任擼。

可的貓貓，萬寶妝擼著貓，覺得屋子里有些熱，提議道：“我們做冰酪吃好不好啊？”

新雨有些詫異：“冬天吃冰酪嗎？”

萬寶妝撐在一旁，帶著些期待地說道：“可是屋子里很舒服很暖和呀，現在不需要冰，直接將酪放到外面，就變了冰酪，多好啊。”

新雨自然是拗不過，只好裹著服走出去，拿了兩個干凈的瓷鍋進來。

做酪其實很簡單，往牛里加白米醋，讓清分離就好了，只是現在這個時節牛也了些，羊也些，好在家里一直有人送牛。冬以后，農活也了，天氣這麼寒冷，外邊也沒甚麼事可做，大家伙都在家里休養生息，倒是萬寶妝一家還每日訂著新鮮牛，不過如今牛，也是隔幾日才送一趟。

隔壁胡阿婆家里的牛羊也是十分多的，便又去隔壁換了些回來，胡阿婆總是不樂意收錢，只好拿些臘和阿婆換了些過來。

煮酪的時候牛不要煮開，分幾次加米醋，慢慢地，清便分離了，找一張濾網，將清分離出去，留在紗布里的酪其實已經可以吃了，不過口還不太細膩。

所以又拿出小石磨，細細地研磨一番，一邊磨一邊適量的加糖和清，讓它的口更加細膩和。

帶著些顆粒的酪開始變得潔白無瑕，綿起伏，像是外面的雪，又像是油般連綿起伏波瀾。

山羊里面用的是甜酒分離清，磨出來的酪帶著甜酒糯米的氣息，將其碾磨如水般波粼粼，取出烘干的橘子片、蘋果干等果干件，倒這山羊酪里頭去，果干外面裹一層羊酪，放置外面凍干也不知道會是什麼口味。

這日子悠長，總要多嘗試一些新鮮玩意，畢竟誰不知道風雪的饋贈到底是何種滋味。

萬寶妝推開窗便看見外面積雪層，寒風凜冽骨，瓊花徘徊舞，枯樹卷曲纏繞，像是吹散等閑塵囂，將冰天雪地的幽境畫卷鋪陳在天地間。

趴在窗邊看著外面，是欣喜這大雪覆蓋，漫天翻飛的，只是偶爾也會覺得天地寬廣遼闊，人跡罕至，生靈渺小，也許是空白的景給予了一點點寂寥，想起自己小時從鮮見雪，偶然有一年遭遇了冰災，斷電斷水了好幾日，家家戶戶開始用起了蠟燭，商店里把塵封藏灰的蠟燭都翻找出來。可是他們這一圈孩子并不懂冰災的意思，每日在外面，將樹枝連著冰錐一起折斷，拿在手上和小伙伴們玩耍，玩到傍晚天霧蒙蒙，便被家長了回去。

萬寶妝還在思緒里胡思想，偏頭卻瞧見了窗邊有個三個小雪人，小巧可，好像是新雨和清泉在外面玩耍時的雪人，一個大雪人，牽著兩個小雪人。

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發現這朔風之下，藏著真稚氣。

清泉好奇地問：“阿姐，你笑什麼呢？”

萬寶妝只管拂去一的白，倚窗賞瀟瀟雪，含笑不語，看了好一會才將油酪和果干都放置在窗戶外邊，青的碗碟在厚實的雪上，陷下一個小坑，淡淡的白霧霜圍繞在上方。

放下東西后連忙關上窗戶，再將厚實的簾子放下，窩在小火爐旁，了手，捂在臉上，冰涼的臉龐很快又回過溫來。

一旁的小火爐上還溫了一壺紅杏酒，散發出一杏子與酒的清香。

這個冬日，萬寶妝倒是上了喝些清酒，斟酒映火，清冽的紅杏甜酒，溫過以后口綿清甜，喝下一點溫熱的清酒，子確實很暖和起來。

清泉和新雨便喝著甜酒蛋，里面還放著小塊糍粑，黏糯口，喝了以后通暖乎。

不過熱乎的東西吃多了，又會想念冰糕的滋味，如今外面就像是一個超大型自然冰柜，新鮮魚都能放在外面自然保存，現在用來做冰酪倒也是剛剛好。

過了半個多時辰，萬寶妝將放置外面的酪和果干都拿了進來，瓷碗就像是凍的冰一樣，舀了一勺冰酪吃進去，這好像和冰塊冷卻的冰酪口略微有些不同，如今的油酪被凍了沙冰，融化在里，有些像冰淇淋的綿甜口之。

而水果干外面有了一種像白巧克力的清脆，又帶著米酒的甜香和果干的酸甜氣息。

這種口倒是意外驚喜，純制的冰淇淋，醇厚濃郁。

萬寶妝得了趣，想著冰柜在外面，用來做冰不是剛剛好，純水果味的冰，便將水果榨，放特制模里，如今沒有模，就用小瓷杯代替也好的，上面放一個勺子或是竹片木，一起冰在里頭當子。

還煮了不糖水，底下放著煮的紅豆和綠豆，甚至將甜酒也拿來凍一凍，變了糯米甜酒冰，別風味。

這麼多的冰當然不能三人解決，待到風雪小些，雇人將冰、冰淇淋和冰果干都送去了戰府。

聽見有人敲門，林管家還有些奇怪，這大冷天誰會過來？

沒想到是萬郎送的吃食，接到冰的幾人坐在屋子里，圍著火爐，戰榮景咬下以后冷得抖了抖，可是上又是十分暖乎的，便繼續愜意地吃著冰。

紅豆綠豆糯顆粒，牛冰淇淋香濃郁，糯米甜酒里還有糯米醪糟，水果清甜。

戰容肅捻著手上的小木，勾淺笑，冬日里吃雪糕，好像也另有一種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