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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那人那傻瓜》 第45章

第四十六章

荷花早產生了一個男孩兒,所幸母子平安,全家上下歡喜萬分。經過這一宿的鬧騰,杏花的事暫且被一家人放到了一邊,等孩子生下來,藉著這個喜氣勁兒,杏花和田有德往荷花爹面前一跪,四作為長輩又從旁勸了幾句,這疙瘩順理章的就解開了。

事後荷花再想起來,其實這事兒看得最清楚的還是四許是早看出了爹的心思不過是在找個臺階下,所以才把杏花夫妻倆請來了自家,再順水推舟的一勸,想來即便沒有生孩子這事兒,大抵也不會鬧到哪兒去。

荷花最擔心的是王家人找上門來鬧事,可杏花回來半個多月了,也沒見王家人的影子。後來從胖兒嫁在王家莊的表姑那兒得知,王福一家初聞杏花回了娘家確是想來上門來鬧,結果被王二爺攔了,只說人家杏花爹當日是留了兩手指頭在這兒平的事兒,你們這會兒再舊事重提過去鬧,人家問起這事兒來,你們家誰來剁手指還回去?王家人立時慫了,又見王二爺擺明了不管,也只得咽下這口氣,再不提了。

不提是不提,可到底不能咽下這口氣。自杏花私奔之後,王福他娘雖嚷嚷著要再給王福說上一個更好的媳婦兒,可外人只看連杏花這麼溫順的都跟他家過不下去了,又有哪戶好人家願把姑娘嫁過去。這事兒一直耽誤了一年,如今杏花領著“野男人”明正大的回來了,王家人只覺落了臉面,沒出幾日便著給王福說了一門親事,卻是一個帶了孩子的寡婦。雖說是帶了孩子的寡婦,可若是個安分老實的,倒也是王家人的造化,偏生這寡婦是個潑辣子,再嫁了王福這種欺沒甚主意的男人,便愈發蠻橫了。那王福的大嫂本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原一味欺負杏花弱,如今來了個旗鼓相當的,妯娌倆日日為小事拌,隔著墻頭對罵,甚或手。王福他娘見家無寧日,加之氣,落了一的病,沒過兩年便咽了氣,自此王氏兄弟便徹底斷絕了關係,雖是隔墻而居,卻是老死不相往來。自然,這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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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敘,如今且說荷花生了兒子,頭一件大事便是給孩子取名字。荷花讓四拿主意,四得了重孫子,一心要想個絕佳的好名字,一時間也是拿不定主意。周夫子費盡心思琢磨了十幾個拿來給四挑。荷花坐一邊兒聽著:皓軒、博宇、晟睿……每一個都文鄒鄒的似是寓意深遠,只好聽是好聽,卻是一個也聽不懂。歪頭去扯長生,問他中意哪個,長生卻連聽都沒聽,只抱著兒子坐在角落裡,不錯眼珠兒地盯著他睡覺。

荷花爹奚落周夫子,說一個鄉下小子,要那麼花哨的名字做什麼,只個結實點兒的名字最好,鐵牛啊,大壯啊,要麼就取個喜慶吉利的,比如添丁,來財之類的。周夫子聽了扯了扯角,卻也不好駁什麼話,只殷切地著四

想了想,最後還是從周夫子擬的名字中挑了一個,取名霍天佑。周夫子很滿足地笑了,荷花爹卻很不服氣,只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私下裡跟荷花娘發發牢罷了。

長生當爹了,他像天下所有初為人父的男人一樣歡欣雀躍。但是對於有著固定生活習慣的他來說,很多東西他並不能很快適應過來。比如晚上被嬰兒的哭鬧聲驚醒,他會瞪大了眼睛異常的無措;天亮了好幾遍,可小娃子依舊躺在炕上蓋著被子呼呼大睡,他也會莫名的煩躁不安。

不過,他儘管適應得慢些,但荷花卻欣地看到他在努力地適應,努力地改變自己的習慣,努力地做一個好父親。待漸漸適應有了娃子的生活,長生開始殷切地希更多的機會照顧孩子。晚上被孩子的哭鬧聲吵醒,他不會再瞪著眼睛愣在一邊兒,而是小心翼翼地湊過去,躍躍試地想要學著荷花的樣子把兒子抱進懷裡。

荷花心疼他白天還要下地幹活兒,讓他不用理,只管自己睡覺去便是。長生搖搖頭,湊在旁邊兒看著給兒子餵。長生自喪母,是靠他爺爺餵湯水長大的,對於餵這件事他一直存著疑,每每看小娃子叼著荷花的頭呱嗒呱嗒吃得香甜,心裡就會暗自驚奇:為什麼我嘬的時候沒有?

荷花自然不知他這些心思,只看他瞪著眼認真地在自己邊守著,便覺滿足得很。又看他眼的模樣怪可憐的,給孩子餵完之後便讓他抱著哄一會兒,自己則歪在一旁看著。有好幾次荷花不知不覺的瞇著了,等睡了一小覺醒來,發現長生抱著早已睡孩子還在那兒直直地坐著呢。

荷花無奈道:“他都睡著了,你放下他就得了。”

長生很張地道:“我怕吵醒了他……”

荷花只怕一直這樣累著他,便不再讓他夜裡跟著哄孩子。長生卻是不依,反而著睡在荷花另一邊的兒子提出了新的要求:“讓我挨著他睡行嗎?”

荷花道:“不行,你那麼沉的子,萬一不小心翻著他怎麼辦。”

長生信誓旦旦地保證:“我不翻,我就這麼躺著,讓我睡中間好嗎?”

荷花自是不依,長生也只得作罷,了委屈似的躺回自己的被窩兒裡。

白天起了鳴,長生不會再立時從被窩兒裡爬起來疊被子,反而會磨磨蹭蹭地不起來,只等荷花起床下地之後,自己趕著挪過去,趁機和兒子挨著躺一會兒。時候長了,長生反倒生了睡懶覺的病,每日早晨荷花起來收拾一圈兒了,待進了屋來,見長生依舊在被窩兒裡滿足地挨著兒子睡大覺。

一個月後,霍家擺了滿月酒,其實也算不得什麼酒席,依舊是像荷花與長生親時一樣,了周夫子和兩戶鄰居,婆家娘家坐在一起吃個飯。杏花和桃花也帶了男人回來,這一年多家裡大大小小的事兒,如今全都有了著落,也是借這機會團圓團圓。

長生見人多,怕嚇著兒子似的,只管自己抱著不撒手,連去茅廁都要荷花抱著兒子在門口等他。荷花說了半天,他才勉強同意給荷花娘抱了一會兒,卻是不放心地跟在旁邊兒著急:“別摔了……別摔了……”荷花娘無奈,只笑說連你媳婦兒都是我抱大的呢。

待吃了午飯,鄰居和周夫子便告辭離開,長輩們也都散了,只小輩們坐在屋裡閒話家常。長生依舊坐在炕角霸著兒子不撒手,小寶趴在炕沿兒上拖著腮幫子好奇地看著,忍不住對長生道:“讓我抱抱好嗎?”

長生記得他上次摔人家雪人腦袋的事,生怕他把自己兒子也摔兩半兒,哪敢讓他抱,著搖頭道:“不行,他很重,你抱不。”

小寶往前蹭了蹭,不甘心地求道:“那我他行嗎?”

這一回長生很大方地應道:“好,給你……”但仍是不能放心地叮囑,“但是不許頭,說小娃子頭還沒長好呢,你會給出一個大坑的。”

小寶很聽話地道:“嗯,我不頭。”

長生又煞有介事地道:“也不許,只有他媳婦兒才可以。”

“嗯,不,我他的手和腳。”小寶很認真地回答。屋裡其他人卻憋不住笑了,心照不宣地向荷花。荷花鬧了個大紅臉,只努力裝作無事的模樣,在心裡狠狠地掐了長生一把。

長生卻是沒意識到其他人的反應似的,想了想,又很大聲地補了一句:“也只有他媳婦兒可以吃。”

“哦。”小寶天真地應了一聲。這一回卻沒人笑了,眾人怔了怔,隨即便是一陣極尷尬的沉默,臉紅的臉紅,瞪眼的瞪眼,低頭的低頭,天兒的天兒。荷花在炕上如坐針氈,臊得都要哭了,只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再也不要見人了。

午後,荷花送走了眾人,桃花故意落在了後頭拉著荷花說話,曖昧地道:“姐,看不出來你還有這個本事,怪不得把我姐夫哄得服服帖帖的。”

荷花臊得沒躲沒藏,只漲紅著臉捶了桃花一拳,道:“瞎說什麼,你聽他胡說……”

桃花噗嗤笑了,道:“這有什麼,你和我姐夫正經的兩口子,躺在被窩兒裡幹點兒什麼都是天經地義。”

荷花臊道:“你還來勁了是不是,趕走趕走……”

桃花道:“你別趕我啊,我還有事兒沒說呢。”

荷花道:“你能有什麼正經事,快說。”

桃花嘻嘻笑道:“正經得很,你只把你那點兒本事給妹妹傳授傳授唄。”

“呸!”荷花愈發紅了臉,啐道,“我就知你沒個正經!”

桃花笑道:“這可是最最正經的,外面野花野草多,當媳婦兒的在那事兒上要沒有點兒手段,難保男人不被狐子勾搭了。咱們親姐妹有什麼害臊不能說的,你只的給我說說,我又不給你張揚去。”

荷花被說得愈發臉臊,只道:“春來對你言聽計從半點兒花花腸子沒有,你還想怎樣,我沒什麼這本事那本事的,你再說我可惱了,快走快走!”

荷花好說歹說總算把桃花打發走了,只前腳桃花才走,後腳杏花又來了,說是適才走得急落了東西。可進了屋也不忙找,只磨蹭了一會兒,開口道:“姐……有德他疼我……”

荷花道:“疼你好啊,這是你的福氣。”

杏花臉紅道:“他那麼疼我,我也想疼疼他……”

荷花道:“那是應該,往後你們夫妻恩恩的才好。”

杏花咬了咬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聲道:“那……才姐夫說的那事兒……你教教我唄……”

“……”

杏花見荷花沒應,又臊著臉說了一大堆的話,只說田有德平日怎麼把放心坎兒上疼著,自己如今懷了孕,只怕像之前那樣不小心掉了,本不敢行房,心裡總覺得對不住他,只想好好補償補償疼疼他……

荷花聽著杏花這番話,只掐著手心把長生罵了千萬遍,待好不容易把杏花送走了,真是掐死長生的心都有了。回屋一看,長生卻沒事兒人似的歪在炕上逗兒子玩兒呢。

荷花不容分說,爬上炕照著長生上就是一頓打。長生圍著兒子滿抗爬卻還不知怎麼回事兒,最後在兒子旁邊,氣呼呼地道:“你幹嘛打我!”

荷花罵道:“我打你是輕的,我恨不得打死你!誰讓你剛剛胡說的!”

長生理直氣壯地道:“說不許說謊,我從來不胡說。”

荷花氣道:“那也要分什麼話,什麼‘只有媳婦兒可以吃’,這話也是隨便能在人前說的嗎!”

長生一愣,這才明白荷花說的是什麼,腦袋一低沒吭聲。荷花以為他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在自責反思,沒想他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卻忽然嘿嘿地樂了,彎著角笑道:“我故意的。”

“啊?”荷花一怔,有點兒懵。

長生抬頭過來,狡黠地笑道:“我故意那麼說的。你說的,只有極得媳婦兒疼得男人才能得那個獎賞,我那麼說了,他們就知道你獎賞過我,就知道你極疼我了。”

荷花瞪著眼呆住了,長生歪著腦袋衝得意的傻笑,一副“我很聰明吧”的神

片刻的沉默之後,屋傳出荷花的怒吼:“臭無賴!我打死你!”

荷花氣了一天,晚上抱著兒子睡在了炕的另一頭,遠遠地躲開了長生。

長生知道自己又做錯事了,低聲下氣地蹭到跟前兒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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