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裳閣后,俞氏期期艾艾地哀求宋婉兒,“祠堂那般冷,奴婢能不能給可兒小姐送被褥過去?”
宋婉兒回,“哦?只送被褥嗎?”
俞氏一喜,“奴婢還想跟小姐求些傷藥,行嗎?”
宋婉兒道:“你要求還多,你跟可兒是什麼關系?上回深更半夜會面,說是想去院子里當差,現在又為來跟本小姐求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母呢!”
俞氏拼命擺手加搖頭,“沒有沒有,小姐誤會了,奴婢跟可兒小姐什麼關系都沒有!奴婢只是覺得可兒小姐無人照料,有些可憐……”
“可憐?”宋婉兒哈哈大笑,“一個錦玉食的小姐竟要你一個下人奴婢來可憐?”
宋婉兒話鋒一轉,“一個野種,被我領到宋家,躍上枝頭了宋家的小姐;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你說可憐?你將那些小小年紀便食不果腹,被生生死之人置于何地?”
“不是野種!”俞氏激道:“也有爹生有娘養,小姐不要如此侮辱!”
宋婉兒奇怪道:“你這麼激做什麼?你怎麼知道有爹生有娘養,你見過?”
俞氏一時語塞,“奴婢沒有激。”
“你這理直氣壯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小姐呢!”秦嬤嬤冷眼瞧著俞氏,“誰給你的膽子這麼跟小姐說話?給你臉了?”
說完,秦嬤嬤跪在地上,“小姐,都是奴婢沒有教好,你罰奴婢吧!”
“你有什麼錯?有些人的骨頭天生便輕賤,慣會得寸進尺!”宋婉兒驚奇道:“唉呀,俞氏,你跟可兒還像的呢!”
“你們都一樣會得隴蜀,永遠都在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妄想把別人的東西占為己有。”
俞氏不敢再說什麼了,只能訥訥道:“那奴婢還能給可兒小姐送被褥嗎?”
宋婉兒好脾氣地道:“自然可以!不過,府上可沒有多余的褥子給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俞氏是選自己還是選宋可兒,也很想看看。
宋婉兒施施然走了。秦嬤嬤從地上爬起來,命一旁的使婆子俞氏的耳刮子。
“老娘給你臉了是吧?小姐天仙般的人,你配跟說話嗎?還敢跟小姐要東西,你以為你是個什麼玩意兒?”
俞氏有些茫然,不明白為什麼秦嬤嬤突然就翻臉了,平日里不是好好的嗎?也沒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啊!
渾然不覺自己是個奴婢,本沒有跟主子提要求的資格。
“小姐,嚴嬤嬤求見!”
回到院子剛坐下,就聽小翠來報,宋婉兒臉僵了僵。
為了躲嚴嬤嬤,都好幾日沒去學規矩了,哪想人家竟然找上門來了!
“就說我子不適正歇著,不便相見,請回去!”
“宋小姐這是在躲奴婢還是躲某些人?”
嚴嬤嬤聲音響起令宋婉兒更加心慌,不要再來搖了,兒長之事不想要,如何保住宋家才是現在最應該思考的。
“宋小姐,有些事是避不過去的,越躲越逃越是會暴自己的心思,您何必不打自招呢?”
嚴嬤嬤將魯予澤托送的東西塞給小翠,“宋小姐是聰明人,奴婢便不多說了,告辭!”
小翠捧著盒子一臉為難,看了看自家小姐的臉,悄悄將盒子放下,也轉走了。
宋婉兒嘆了口氣,將盒子收了起來。
各式各樣的盒子已經擺滿了柜子,里面全是各種價值不菲的首飾。
魯予澤的心意明白,可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俞氏頂著腫的跟饅頭似的臉,還是悄悄給宋可兒送去了被褥。
這個兒是過好日子的唯一指,不能讓就這麼折在祠堂了。
宋可兒被的作驚醒,“誰?”
“妞妞,是我!”俞氏將手里的藥塞過去,“娘無能,只能找到這樣的藥了,你將就著些!娘會想辦法給你送些東西來的!”
“你還來做什麼?你還嫌害我害的不夠慘嗎?若不是你,我能變這樣嗎?”宋可兒聲嘶力竭,“你為什麼要來京城?”
俞氏卻笑了,“兒,你不能自己過好日子卻不管娘呀,我生你養你,如今到了你該回報我的時候了!”
“憑什麼?”宋可兒手推開,“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
“我當然不是什麼東西,我只是你娘!”俞氏道:“如果你覺得無所謂,那我就去跟小姐說,請小姐全我們母,放我們出去過日子!”
宋可兒想不到竟然敢威脅自己,瞪大眼睛,“你敢!”
“我當然敢,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俞氏不似在旁人面前的卑微,振振有詞地道:“我是你娘,你別想甩掉我!”
宋可兒見不像在說笑,心里氣憤的同時卻也不得不強自忍耐,“你放心,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宋家富貴,只要能留在宋家,榮華富貴必是用不盡的。”
“你能想通便最好了!好好養傷,娘等著你出來!”
這一刻的宋可兒覺得自己被所有人背叛了,對宋家的恨意也愈發深刻。
想到費盡心力相幫的魯予誠,在明知道自己窘境的況下還有閑逸致玩人娶側妃,就氣不到一來。
宋可兒握拳狠狠捶了一下地,卻不小心牽了傷,“嘶…”了自己被打的地方,咬牙切齒道:“終有一天,我會把你們通通踩在腳下;食寢皮以抵我今日之辱,挫骨揚灰方消我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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