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珂察覺到了唐寧的反常表現, 尤其是那耳垂紅到近乎滴,配上含淚的雙眸就像是被人欺負了。
“怎麼了?”
紀珂剛想走上前,閉的房門忽然開了。
一個滿臉病容的青年站在房前, 他相貌英俊, 哪怕是青黑的眼圈和發青的都不能折損他的容貌, 反而為他平添了一份憂悒的氣質。
拳頭抵在邊, 陌生青年咳嗽了一下, 咳嗽時他的眼神還一直關切地看著唐寧,青年的聲音有些沙啞,他詢問道:“你沒事吧?”
唐寧慌張地用手了一下自己的右眼,被舐的覺還殘留在眼睛上,只是眼前人看起來溫和,沒有什麼戾氣,并不像是會對他做出這種事的人。
是...是這個房間里有鬼嗎?
“我沒事。”唐寧用手了一下眼睛, 漉漉的目對上了紀連韞的眼睛, 小小的紅燈籠倒影在對方的眸中浮現,無端顯得妖異。
“連韞啊, 你別只顧著關心別人,你不要吧?今天一整天都沒看你出來。”一旁的男人擔憂道。
“我沒什麼大問題, 只是今天累了想多睡一下,謝謝紀叔關心。”紀連韞虛弱一笑,他說完看向了紀珂, 溫和有禮道:“這次麻煩你幫我接人了。”
紀珂一邊觀察紀連韞,一邊兄友弟恭道:“不麻煩。”
紀連韞的眼睛微垂, 略顯疲倦的目落在了林蘊上,“請問你是?”
“我林蘊,是唐寧的遠方表哥。”林蘊回道。
“表哥好。”紀連韞沖林蘊微微點頭, “現在已經很晚了,表哥今晚就在這里住下吧。”
林蘊環視了四周,又低頭看了看還是沒有信號的手機,本來他是打算在天黑之前就把紀連韞帶回到唐家村,可因為中途遇到了各種鬼怪,直到深夜才到紀家村。
靈堂那邊只有三個玩家在守著,守靈第一天不知道那三個玩家能不能撐住。
如果今晚就在這里住下,明天最快也是上午回去,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足以死兩個人了。
時間的迫讓林蘊被看不見的力籠罩,他思索了一下,道:“是這樣的,叔爺今天去世,唐寧需要趕回去守靈,能不能將婚禮的一切都從簡,早點舉辦完婚禮我們早點回去替叔爺服喪。”
“哎呀,唐老爺子怎麼就走了?”紀叔先是詫異,而后趕阻止:“那唐寧可不能和連韞結婚!孝期不滿三年就結婚是會遭報應的!”
讓唐寧和紀連韞結婚是唐賢恒的愿,林蘊記得一開始唐賢恒怎麼也不可能閉眼,直到唐寧說出會幫你完未了的心愿時,死不瞑目的唐賢恒才肯閉上眼睛。
再加上系統給了紀珂去往紀家村的地圖,還告訴玩家紀連韞的八字帶魁罡貴人,說明這婚無論如何都得結,就算在這個世界孝期不滿三年就結婚會遭報應,也得結婚。
林蘊冷靜且堅決道:“這都是封建迷信,我們要相信科學。”
紀叔不高興道:“你們這幫年輕人別不信,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一陣虛弱的咳嗽聲打斷了林蘊和紀叔的爭論,紀連韞捂住又低咳起來,他蹙起眉,看起來很是痛苦,過了一會兒,那長長的睫羽掀起,雙眸平和溫地看向唐寧,他輕聲道:“你現在想和我結婚嗎?”
他將決定權在了唐寧手中。
唐寧茫然地看向了林蘊和紀珂,兩個玩家都對他微微點頭,于是唐寧重新對上了紀連韞專注的視線,小聲道:“想。”
著他的眼神很是溫,紀連韞彎了彎眉眼,“那我們今晚就結婚,好不好?”
唐寧再次去看林蘊和紀珂,得到他們的允許后,唐寧乖乖點了一下頭。
“連韞啊,你怎麼可以胡鬧?你的都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紀叔焦急地沖紀連韞念叨,病弱的青年抬起眼,那總是微闔的雙眸真正睜開時,多了不容置喙的明亮眸,“現在就幫我準備婚禮吧。”
這一句音量不大的話讓紀叔安靜下來。
“唉,我勸不住你。”紀叔沖紀珂招手,“二狗子,快和叔去幫你哥準備,還有這個唐寧表哥是嗎?我帶你去看看你今晚住哪兒。”
兩個玩家都離開了唐寧旁,只剩下唐寧和紀連韞站在一起。
“要進屋來坐坐嗎?”紀連韞對唐寧邀請道。
門是大開的,屋子里的場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一張木床,一張木桌,一個柜,還有一燃到一半的蠟燭。
唐寧看到這屋子就想起自己剛剛被不知名的存在眼睛的可怕回憶,不過紀連韞的八字不怕鬼,他呆在紀連韞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唐寧的遲疑和掙扎都寫在了臉上,紀連韞充滿歉意道:“是我唐突了,這個地方不太適合待客。”
“不不不。”唐寧看著他這個副本的護符,生怕對方覺得他在嫌棄這里條件不好,“我只是在想可以坐哪里。”
紀連韞進屋,打開柜取出了一件新服,他將服鋪在了床上,“你先在這里坐一下,我給你燒一盆熱水泡腳。”
泡腳?
正在四打量的唐寧不解地眨了眨眼。
“我看你的站姿覺得你應該是累了。”紀連韞溫聲道:“我這里有一些草藥,泡了之后會舒服很多。”
唐寧趕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沒事的。”
紀連韞看起來比他還要差,唐寧不想讓對方忙前忙后累到。
“你在這里坐一會兒,我去打水。”紀連韞的聲音溫,但態度卻不容反駁。
唐寧哪敢一個人在B級副本呆著,他連忙跟在紀連韞邊,“我和你一起。”
“打水一個人就夠了。”紀連韞輕聲道。
眼看著紀連韞轉就要離開,唐寧急忙道:“但我想跟著你。”
紀連韞回頭看向后的還未門的小妻子,那張好看的臉上全是害怕被拋下的神,紀連韞又垂眸看了看唐寧的手,那細白的手指似乎想抓住他的角,在他的注視下怯怯地收回了手,耳邊傳來的聲音也是怯生生的:“......可以嗎?”
紀連韞眼底忍不住浮現出一點笑意,“當然可以了。”
得到他許可的小妻子立刻站在了他的邊,不敢挨得他太近,又不想離他太遠,那剔的眸子在笨拙地衡量他們之間的距離,小心翼翼自己進行調整。
對方上有一很特別的香,帶著一點點的甜味,驅散了這個屋子里化不開的腐朽氣息。
很好聞。
“我們要去哪里打水?”唐寧抬起頭就撞上了紀連韞的眼睛,紀連韞的眼窩很深,看人自帶故事。
“村子里有一口井。”紀連韞從老房子里出來,走到了隔間一個草房,里面都是雜,他從中取出了一個挑水的扁擔,練地扛在肩上。
兩個桶在扁擔上一晃一晃,紀連韞走在前面,唐寧打開手電筒幫紀連韞照明。
那口井離村里的田地近,手機的束照在田里的那一刻,唐寧看到了田上落的農作工,那是馬蹄形的鐵鏟子,上面沾了泥土,不知道是不是村子里掛著太多的紅燈籠,唐寧總覺得土壤有點泛紅。
“井就在前面。”紀連韞說話聲音和村子里其他人都不一樣,很斯文,“我們這里打水不方便,委屈你了。”
唐寧看向了紀連韞,其實他有點不太理解,按照他在這個副本的人設來說,他應該也是在這種村莊長大的。
【你是大學生,從小學就在外面讀書,最近才回來的。】
系統解釋了唐寧心中的疑。
【那紀連韞呢?他看起來也像是學生。】
【他因為原因沒有出去讀書。】
在唐寧和系統說話的工夫,紀連韞已經來到了井邊打水,唐寧連忙湊到井口拿手電筒照明,水井很深,黑漆漆一片,即使有灑下去依然很黑,唐寧看著看著心中忽然生出了一點異樣,奇怪的不對勁繚繞在他的心頭,他搖晃了一下手機,試圖照黑深的井水。
突然間,唐寧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覺得不對勁了。
他看到長長的黑發纏繞在了水桶上。
照不的是黑發。
“在看什麼?”紀連韞溫的聲音傳了過來,“你都快把半個子埋進井里了。”
“半個子埋進井里了。”
“埋進井里了。”
一陣陣回音在井里響起,撞得唐寧大腦微微眩暈,他看到井水里的黑頭發被水桶攪拌著翻了個面,出來的慘白的臉——
那赫然是他自己的面容!
“啊!”唐寧瞪大了眼睛,抖的手差點沒抓穩手機,一只溫暖的手摟住了他的腰,將他半個快要埋進井里的子扶了出來。
嚇到渾發的唐寧倒在了紀連韞的懷里,紀連韞雖然弱,但材卻很高大,能完完全全抱住唐寧,唐寧抬起頭,對上了紀連韞擔憂的目,“你怎麼了?”
“頭發!”唐寧張皇地張,抖著瓣慌張道:“井里,我在井里看到了頭發!”
紀連韞聞言趴在井旁,探下子去看井水。
“什麼也沒有。”紀連韞看了一會兒起道:“你是不是看錯了?虛弱的人忽然彎腰得這麼厲害,很容易眩暈,你應該是太累了產生了幻覺。”
唐寧拼命搖頭,“不是的,我真的看到了!”不僅是頭發!還有他的臉!
唐寧鼓起勇氣重新拿手機去照井水,可這一次,他什麼也沒看到。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更大概凌晨兩三點,大家不用等,睡醒再看,啵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