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馬老也是在療養院住著的一個老家伙,平時特別說的一個人，但是一直好的呀。

　現在卻聽施老說他不行了,白老頭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不就剛過70，這麼快？”

　“71了，也不算小了。”施老微微嘆了口氣。

　“前段時間突然不怎麼說話了，后來又變得有些神神叨叨的。我那會兒還以為他是腦子上有病了，沒想到哇，這麼快就……”

　就要完了。

　白老頭差點把沒話筒握住，“到底怎麼回事,他中風了？”

　都知道老年人要是中風什麼的，那確實得完蛋了。

　但是在療養院，經常有檢查，也有護士們在照應著，不應該這麼突然的。

　“不是的。”施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半年前就有點不對了,不過他還是那麼能說,我也沒太在意。”

　“后來是太能說了，都有點神神叨叨的,這才發覺神上出了問題。”

　施老今年下半年沒怎麼回療養院,很多事他并不知道。可等他知道的時候,人已經要不行了。

　“等我再聽到老馬的消息，在醫院重癥住著呢。”

　所以施老說快不行了，而且這個老馬平時很好，說不行就不行的。

　這種樣子，讓施老突力很大,他自己也都六十好幾的了，所以就不由想到了白老頭。

　白老頭和施老一樣，都是66歲,而再有不到2個月就過年了，他們也就邁67歲了。

　這個年紀的他們，都羨慕白老頭。

　白老頭天東跑西顛的，也從不輕易休息下來，最近又聽到再次想法子弄到了糧食。

　可是也從沒聽說白老頭生個什麼病，而且白老頭的脾氣還不是很好。

　施老因為馬老的事力大到睡不到，就給白老頭電話。

　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白老頭是在電話這頭差點睡著了。

　一邊還在等人的向南竹倒沒睡，不過他泡了個熱水腳，今天走的路有點多。

　要不是還要等人的，他都要回去。

　大娃和三娃也沒有回來，這倆小子大概是“玩”瘋了。

　應該說是那幾個人販子，被這倆個盯得要瘋了。

　反正也沒事干，大娃和三娃盤坐在桌子上打坐練功，都能一不坐一天。

　然后就是李副局看不下去，帶著他倆還去洗了個澡，又給他倆用大裳裹著送了回來。

　“你倆咋還回來了呢？”坐在地上打瞌睡的賈里，看到大娃三娃時，真的要瘋了。

　而且他已經被向南竹打了一頓了，這會兒渾還疼呢。

　“我大哥說了，你這人不老實，肯定有沒待的。”

　三娃叉著兩只胳膊，一下就跳在了桌子上坐下了。

　“我坐著，你也坐著，我就看著你。”

　坐在墻角的賈里在心里把三娃罵了一百遍，可他臉上的表卻是痛苦得不得了。

　同樣李副局也沒有好過多，剛才付公安過來的時候，說了白老頭的話，只要人不打死，由這倆小子折騰。

　說什麼這都是為了未來當一個優秀的人民戰士練手的，我呸。

　李副局誰也得罪不起，從來沒這麼晚下班，還因為他把家里的白面黑面饅頭拿出來，他媳婦等著他算賬的。

　“你怎麼還在這？”三娃用大眼睛瞪著李副局，同時把腳丫子上掛的大棉鞋輕輕地放一邊。

　“你走吧，明早我媽媽會來接我們的。”

　李副局：這倆皮小子，居然還有媽

　李副局頭疼得要命，可確實是誰也惹不起。

　剛走到門口，又看到了付公安。他立即沖著對方招了招手，心頭突突地跳。

　“咋回事，怎麼這麼晚又回來了，又發生啥了？”

　“也沒啥。”付公安淡淡地說。

　“就是老首長說……”

　“啊，他說我啥啊？”李副局頓時覺得屁下面的位子坐不穩當了，剛想法子把彭局長弄下去，現在又有人來找自己麻煩不麼？

　而李局長張的覺，付公安看在了眼里，心里頭是一陣陣地冷笑。

　“老首長讓我把那7個孩子送他那，這幾個孩子裳太單薄了，他家里娃子的裳多。在這幾個孩子家長來的時候，孩子們都跟老首長呆在一起，他說要給養得白白胖胖的。”

　“那你趕去吧。”李副局這才放心地下班了。

　付公安看著他的背影，冷冰冰的。

　彭局長的事，可沒那麼容易過去，有的是人要收拾這個姓李的。

　這邊付公安之所以要帶著7個孩子到白老頭那，確實是白老頭安排的。

　他剛才在同施老電話的時候，被對方的唉聲嘆氣給整的不舒服的。然后就立即跟施老說了人販子的事，就了白老頭不斷地嘆氣了。

　“好在7個小娃子都活著，慢慢調理吧。”

　“哎呀。”施老在電話那頭大了起來。

　“什麼樣的小娃子，快跟我說說。”

　白老頭立即把旁邊泡腳的向南竹給了過來，也是為了讓施老振作振作。

　“快來跟施老說一說那7個娃的況，他們現在都咋樣的？”

　向南竹接過了話筒，挨個說了下。

　“都是男娃，要弄到南邊的。拐來時間最長的有小半年，最短的不到一個月。他們之所以沒有弄到南邊去賣掉，是因為他們的頭頭被我爺爺無意中給逮到了。”

　“天啊。”施老是真的就來了神。

　“有沒有上海城的，上海那邊的呢？”

　向南竹確實覺得有些奇怪，施老這麼激，難道他家的娃在上海丟了？

　“倒是有倆個，已經聯系了他們的父母。過……”

　“哎喲喂，我的天呀。”

　施老激得差點摔倒了，幸好旁邊他家大兒子扶了他一把。

　施老大晚上不睡覺，把一家人全給吵醒了。

　而施老卻是激地在原地蹦噠，就像個半瘋子似的，看樣子刺激不小的。

　“太好了，太好了，他們的父母什麼時候過去？”

　“一家已經出發了，另一家沒弄到票，我們聯絡了當地公安局，也已經給這家走了特殊渠道，明早的火車。”

　“啊。”施老突然一屁坐在了沙發上，整個人都被雷劈了般，里不斷地喃喃著“不是一家呀”這樣的話。

　施老家人都被嚇壞了，都涌過來把施老扶了起來，還有趕給醫院打電話的。

　被扔在一邊的電話，施家老大又撿了起來。

　而電話這頭的向南竹也都聽到了，他更是一頭霧水。

　“怎麼了？”

　“刺激太大。”施家老大低聲地嘆了口氣。

　“就是馬老，他有倆個特別的可的重孫子，剛5剛，今年夏天被人拐了。”

　施家老大又強調了下，“是雙胞胎。”

　向南竹這才明白，原來施老也是為馬老家的倆個丟的娃著急呢。

　“但是這7個孩子當中，那2個上海城的，都是來自不同家庭的。真的是很抱歉。”

　向南竹心里頭一陣陣難過，剛5歲的娃，想想他家剛5歲的四娃。

　小兒地說，還撒，比五娃還能哭，特別能整事。

　向南竹想著想著，更是心痛了。

　“我會想法子的，即使是跟這伙人沒關系，我也會慢慢地把他們的都給撬開，能打聽到一點是一點。”

　施家老大微微點點頭，“嗯，下手注意點，別把人打出個好歹兒來。”

　“哼。”白老頭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地冷笑了一聲。

　“都差點被他們父子幾個給折磨死了，估著明天都不用手，只要你想知道的，那些個家伙，全都會招的。”

　“這麼厲害。”施家老大還有點吃驚，看著向南竹不像是那心狠的人。

　“咋今天沒問呢？”

　向南竹尷尬地笑了兩聲，而白老頭又“哼”一聲。

　白老頭也是長見識了，他都66歲了，算是見識到什麼辣手了。

　自家的小娃子，厲害啊。

　“折磨得都起不了炕了，失了好幾回，沒法子問。”

　電話那頭頓時出現了一陣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施家老大才說話的。

　“啊，這樣呀，那、那多保重呀。”

　也不知道是沖誰說的，施家老大把電話急急地掛了。

　白老頭手指著門外頭，“你快去看看人來了沒，大屋里的炕都燒暖了麼？”

　向南竹把洗腳水倒了后，又再一次沖著白老頭點頭。

　“應該快了，我把我家娃留在這的棉和薄裳都拿了出來，一會兒給他們都換上。”

　“明天一早，你讓你媳婦趕給這些娃子做，要快。做裳很快的，一天總能做好的吧？”

　白老頭現在之所以突然著急，也是被施老給影響的。

　本來沒想到讓7個娃住過來，在公安后院也是能住得暖暖的吃得飽飽的。可跟施老說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都是這麼小的娃子，得好好養幾天才行。

　正好付公安過來給送文件，白老頭立即讓他回去把7個娃全都送這來。

　連本都要睡的劉小惠都跑過來幫忙，本來是想問問還有沒有事。

　可聽到白老頭一說那些娃子要來住，立即去廚房給做面條了。

　面條切得細細的，又炒了醬，每個碗里都給煮了兩個荷包蛋。

　全都是五六歲的男娃，正能吃的時候。

　不過劉小惠是一邊炒醬，一邊哭。文醫生也把文小仙的棉給找了出來。

　文小仙有三四棉，全是胡瑤給做的。

　在文小仙娃子的量，給那幾個男娃穿，還是可以的。

　“咋又哭上了。”文醫生心里其實也不舒服。

　劉小惠用大勺子一邊劃拉著醬，一邊抹著止不住的淚。

　“想想就覺著他們可憐呀，家里爸媽都不知道急啥樣了呢。”

　文醫生長長地嘆了一聲，“還都是城里的娃，家里條件都還不錯，真是太驚險了。”

　付公安去借了個驢車，把7個娃用棉大裹得嚴嚴實實的，拉到了白老頭的院子里。

　白老頭這邊是客廳加廚房，再里側有倆個套間，有一個屋最大。

　本來是白老頭住的，現在讓給7個娃住。

　屋頭到屋尾的通炕，褥子和厚被子都鋪好了，屋里的炕燒得暖暖的，地上的爐子也燒得很旺。

　怕把娃子們燙到，向南竹在爐子周圍圍了一圈鐵皮，今天先這樣。

　付公安帶著娃一進屋，立即就聞到了醬味。

　“太好了，這個點兒大家都了。”

　7個男娃都站在那不，但是有倆個角都流出了亮亮的口水。

　“把外面裳了，坐到這吃飯。”白老頭現在是一點瞌睡的意思都沒，也不嫌娃多鬧騰了。

　“真的可以吃飯麼？”有一個小娃子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在看到白老頭沖著他笑呵呵地點頭，他又大著膽子繼續問，

　“不是一天只能吃頓麼，這麼晚還能吃飯，也不是只能喝水了？”

　向南竹過去，幫他把外了，又手了他的小腦瓜。

　“不僅現在可以吃，明天早上也有的吃，你們想吃什麼跟叔叔說。”

　劉小惠和文醫生把一大盆拌好的醬面放在了桌子上，而另一個盆里放的是煮好的荷包蛋。

　白老頭又讓劉小惠去切點鹵牛，“孩子們好久沒吃了吧，這點醬的怎麼夠。”

　“哎。”劉小惠又抹了一把淚，去切鹵了。

　“趕吃趕吃。”付公安和他們已經混了，給每人碗里夾了一大碗面，雖然是粒，但是量不的。

　向南竹又給每人夾了兩個荷包蛋，現在最小的娃是5歲，最大的7歲，都是能吃的時候。

　“真好吃。”一個小娃子咬了一口蛋，滿的黃，香得他覺得像是做夢。

　“我總做夢吃蛋。”

　包括白老頭在，都知道這些娃都是在比較好的城里長大的，所以底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