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瑤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盡量不要惹這種人。
不過最近也是發生的事多,胡瑤朝院子外看了看,練著的幾個人里,沒有牛生。
心里想想,為牛生到可惜的,居然會生在那樣的家庭。
只是現在有池家的人在,不適宜討論。
就在胡瑤以為牛生還在睡覺的時候,忽然想到一個事,給嚇出半虛汗。
“誰去醫院送飯了?”
“牛生。”剛吃了兩口面的池副校長,不清楚這里面的事。
“我看他那麼閑,就讓他去了。”
向南竹正好回屋那空檔,就是前后幾分鐘的事。
“哎呀,要鬧妖了。”胡瑤都急了。
池副校長不知道這些事,池大海也不知道。
池大海以為胡瑤去鎮子上的事,
“耽誤不了你們去看熱鬧的,一會兒牛生就回來了。”
胡瑤微微地眥了下牙,正好五娃睡醒了,小里著要吃飯。
胡瑤過去把同樣睡醒的余妹妹也一塊給穿好裳,洗漱了,讓他們坐在炕桌跟前兒吃早飯。
在聽到胡瑤嘀咕著牛生去醫院送飯時,五娃的小兒都咧了好幾下。
“啊喲。”
就在胡瑤左盼右急的時候,牛生趕著牛車回來了。
胡瑤跑到院子里,看到只有牛生一個人,稍微放了下心。
不過牛生卻是像沒發生什麼事,臉上還是跟平時那樣,他還不斷地嘆氣。
“大嫂,我見著宇云華同志了,真的太可憐了。”
胡瑤聽到這個跟吳孝差不多的語氣,腦門子就覺得一陣“嗡嗡”響。
“牛生,你才剛21吧,你是有啥想法呢?”
牛生被問住了,完全聽不懂。
“大嫂,我能有啥想法啊,就是覺著真不容易。彭大興說這樣至還得一個來月,才可能回來住呢。”
胡瑤聽了后微微放了下心,“嗯,那會兒正趕著過年呢,不管能不能回來長住,過年的時候把接回來呆幾天。”
現在宇云華的瘧疾已經穩住了,而且大夫也說了不什麼傳染。
況且,家里還有個二娃呢,本不用擔心。
“還有呢?”胡瑤又繼續問。
“也沒別的了。”牛生的臉上還是跟平時一樣。
“要是到時候別人顧不上,我去接宇云華同志回來住。”
“那還有呢?”胡瑤再問。
牛生這次倒是回過頭看著胡瑤,一臉的茫然。
“大嫂,你是想讓我駕牛車帶你們出去麼,我沒問題的。”
“那倒不用。”胡瑤也沒再多問,不過看牛生這樣,是沒發生什麼事。
“噢,對了。”
牛生又轉過了。
“大姐,彭大興說醫院派過去的那個小護士,連著請假了,擔心宇云華的婆家去鬧事,嗯,就讓我帶這麼個話。”
宇云華的婆婆和男人都還關著呢,彭大興還不知道的那麼詳細。
等幾個娃都吃了飯,胡瑤上向南竹,他們一大家子坐著牛車,又往鎮子上去了。
不過還沒到村口的時候,聽到四娃很生氣地哼了一聲。
四娃是越想越氣,“小五,你咋能把戶口本兒給扔了呢。”
五娃晃了晃小腦袋,“啊?”
假裝懵懂無知,眨了眨大眼睛。
胡瑤這才知道,四娃把家里的戶口本給拿了出來。
那天已經改過戶口了,夠膽子大的了,現在居然敢戶口本了。
“扔哪了?”向南竹急著把牛車停了下來。
四娃的小臉兒都鼓起來了,沒好氣地又說,“被人揀了。”
這時候大娃看了看用力把小子窩在胡瑤懷里的五娃,輕輕地咳了一聲。
“小五,你是故意的?”
“大鍋,你說甚呢?”五娃的兩只黑黑亮亮的大眼睛,閃得更頻繁了。
胡瑤也是很無語地嘆了口氣,
“好了,丟了就丟了吧,等我們回來找蘭花媽問問,怎麼補吧。”
這年月的戶籍,村里的大多都是一張紙。
有的時候是一張紙記著兩個或三個人,有的時候是一張紙上只記著一個人的信息。
一家幾口,都在這幾張紙上,再粘好折好。
村里頭再蓋上章,村長再簽字。
等一切落定后,村長又要拿到鎮子的公安局去給登記,這樣基本就可以了。
所以補戶口什麼的,還是比較簡單的。
胡瑤沒放在心上,不知道現在家的戶口,已經落在了別人的手上。
就在老向家的向老頭手上呢,現在向老頭也是剛吃了飯,準備去生產隊那邊報道后,就去鎮子上。
只是他剛出院子,遠遠地又聽到了牲口的蹄子聲,“踏踏踏”的,非常的好聽。
要不是因為牛車上的人很讓他生氣,他倒是很想坐著這個牛車去鎮子上呢。
“看什麼看,再看也不會讓我們坐的。”
向婆子氣得一直咬牙,現在又恢復正常了,知道跟向南竹一家到底是個什麼關系。
“我們跟那小子就是仇人,要不是他,我兒子也不可能這樣對我,我跟他沒完。”
旁邊正好有村里人路過,聽到向婆子這麼說話,就冷笑著打趣。
“我說向婆子,你家大兒子在城里的工作,是當年向南竹花了不錢給弄到的指標吧。你家要是不稀罕,就讓給我兒子唄,我們可是稀罕著呢。”
“你,就你……”
向婆子大早上就跟村里人吵了起來,正了蘭花媽來他們去接教育呢。
“在吵什麼呢,趕去生產隊跟學習小組那報道啊,要不去鎮上就晚了。”
蘭花媽一副很無奈的表。
“還有十天,再熬一熬就過去了。”
“你、你給我等著。”向婆子現在連蘭花媽都不敢輕易惹了,只敢說一些狠話。
“等我發財的,再找你們一個個算賬。”
“走了。”向老頭背著雙手,走在了前走,向婆子趕邁著短跟了上去。
俗話說的好,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蘭花媽就把跟老向家從以前到現在的事,全都回憶了一遍。
要說老向家日子好,或是能有什麼跟錢沾邊的事,全都是跟向南竹有關。
難道老向家倆口子,又整著了邪門的事?
向婆子跟在向老頭后,在出了村了很長一段距離后,才開始說話。
“老頭子,那個真的是戶口本?”
向老頭點了點頭,“我們今天趁著中午休息的時候,去找一趟魏揚。”
“好。”向婆子用力了兩雙手,激得臉有點發青,實在是今天的天有點涼。
“我們真的要發財了。”
向老頭也是同樣扯了下角,
“魏揚這個人,還是大方的。”
只是他倆還不知道,他們想的財不知道會是多,卻有禍事在等著他倆。
胡瑤帶著幾個娃先去了一趟醫院,跟彭大興嘀咕了幾句后,才放心地離開了。
而彭大興是完全被這樣的事給驚呆了,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真是小啊。
因為太吃驚,彭大興也忘了告訴胡瑤一個消息了。
牛護士這幾天請假,是因為媽從上海城來這里了。
“哎喲,要鬧妖了。”彭大興在院子里跳了起來。
只是現在的胡瑤,跟幾個娃就站在牛車的車板上,看著正在被群眾圍住的老向家倆口子。
跟家里的娃都穿得像球,可老向家倆口子卻不是,都是破爛襖。
四娃脖子看著,“他不是有個當工人的兒子麼,咋連個棉襖都不給他倆一件。”
二娃卻笑了起來,“呵呵,我專門去生產大隊看了,那個失去娃的人,在婦聯同志的幫助下,準備立起來嘍。”
“噢呀。”五娃張著小看向了巷子里。
就見文醫生帶著文小仙文小雯姐妹倆,陪著一個干瘦的皮很黑的男人走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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