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后來?”胡瑤看到劉家姐妹倆不對的臉,悄悄地抿著笑了笑。
“要離婚呢。”
“離婚?”娘家人馬上了起來。
“還有這種事?”
“婦聯同志都很支持,另外,離婚還是婆家提出來的呢。”
娘家人都驚得手開始抖了,“為、為啥呢?”
胡瑤像是在好好地嘮嗑似的,同樣瞪大了眼睛。
“是呀,為什麼呀?”
一旁在聽他們聊天的吳芯,非常佩服胡瑤,能把天兒聊到這種高度。
“還不是因為那個當兵的同志得的病重了,婆家覺得壞了子,懷不上娃了。”
“啊喲喲,遭了這麼大的難,居然就這麼無地被拋棄了,太可憐了。”
吳芯說話的,帶著濃濃的南邊的口音。
說話都是帶著彎兒的,這樣普通的話被說出來后,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真。
胡瑤沒有再刺激這姐妹倆,而是微微點頭。
“誰能想到呢?”
“你能想到什麼?”向婆子突然叉著腰走了進來。
也不知道這位在外頭聽了多,胡瑤看到直接就把頭轉過去,跟胡媽媽說道,
“媽,東西都收拾好了麼,我二嫂能下床不?”
胡二哥在旁邊立即把腰彎了下去,“不用你二嫂走,二哥背。”
同時,劉家姐妹倆的臉和表,又不一樣了。
“呸,你以為自個兒是個什麼東西。”
向婆子用手指著床上的二媳婦,里不干不凈地罵了一通。最后,話題又轉到了錢上。
“破敗玩意兒,除了能造錢還能干啥,連個娃都懷不住,要你能干啥?”
姓劉的娘家人,大概也是個子的,但是現在卻是忍不住了。
“那你要干啥,快8個月的型的男娃沒打沒了,都是你們向家造的孽,現在竟然怪我妹妹了?”
“不怪怪誰?”向家婆子一副要跟人打個你死我活的樣子,手指不斷地指著劉家姐妹。
“本來我一分也不用花,把扔在醫院里,醫院會負責的。可是呢,你們居然跟婦聯去告我,我還得醫藥費。”
怪不得這麼快來了,原來剛才婦聯的直接上門,去讓來補醫藥費的。
“你?”劉家姐姐氣得話也說不出來。
“明明是你們家的錯,哪有男人這麼打人的,往死里打呢。”
“打死就打死了,大不了我們再娶一個呀。”
向婆子滿胡話,也都不管屋子里都站著什麼人。
“哼,看以后也是個不能生的,我留著那錢給兒子再娶一個呀。”
隨后向婆子又用手指著劉家姐妹,狠地說道,
“我告訴你們姐倆,我家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這事不能這麼算了。”
“你想要咋樣?”
“咋樣?”向家婆子立即把兩只胳膊的袖子擼了下。
“哼,我家丟了這麼大的人,花了這麼些錢,不可能要個生不了的。”
隨后向家婆子隨意地擺了擺手,
“你把人送哪就送哪,別往我們家領。”
“是你們家媳婦,不上你家上哪去?”
“我可不管,別往我家領。”
向婆子一轉,雄赳赳地出去了。
“怎麼辦,妹子,你娘家不讓你回去。”
胡瑤:不讓你回去,你上門去打啊,要娘家人干啥的。
可是,這家人可能都屬包子的吧。
“讓我死了吧,姐,給我找繩子。”
娘家姐姐馬上抱著這個親妹子,大哭了起來。
“咱們姐妹的命咋這麼苦呢,老天爺,你咋不開開眼呢。”
這跟老天爺有什麼關系呢,胡瑤無語了。
吳芯都有點看不下去了,立即低聲地說,
“去找婦聯呀,還有你們村的干部呀,他們不是說都要給你們撐腰呀。”
“可我妹進不了婆家呀,現在本不能見風,我也不能把扔到向家門口就走哇。”
“你找村里干部呀,生產大隊那肯定有一兩間空房的呀。”
吳芯還沖倆握了握拳。
“肯定不能這麼回娘家呢,要是真的娶了個小的,你們要咋辦呢?”
胡瑤看著吳芯,真的不知道該說啥了。
現在新社會,沒有小的一說。
“哎。”劉家姐妹抹了把眼淚,像是都明白了似的。
“我們先找村里給作主,看看向家還敢不敢。”
胡瑤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兒,敢這兩天蘭花媽和婦聯在這呆了幾天,都是白呆的啊。
這家子子包子這樣,怪不得向婆子說話說得這麼囂張。看樣子,是清楚這姐妹兒的子了。
胡瑤看著吳芯這麼積極,心說,這個原來也是個包子,怪不得能這麼惺惺相惜呢。
胡瑤沒有管那些,該說的能說的都講了,就看這些人吧。
“胡瑤,胡瑤同志在這邊麼?”
在醫院里居然還能有人在,胡瑤也是不解的。
但是再仔細一聽,發現又是那個最不想搭理的人。
“胡瑤同志,胡瑤同志?”
胡瑤從病房里出來,對這個沒有一點相應職位,應有的樣子的吳孝,恨得有點牙。
“這是醫院,吼啥吼。”
“噢,我剛從向叔那出來,他說我有什麼事找你的呀。”
胡瑤無語地看著他,“那你是要干啥?”
“我們就站這說?”吳孝看了看朝他們看過來的人,覺得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胡瑤指了下走廊的盡頭,窗戶的位置。
“吳旅長,只要你不大聲說話,別人就不會看過來的。這里是醫院。”
吳孝馬上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你現在是代表部隊這邊家屬,來給宇云華幫忙的,是吧?”
胡瑤點了點頭,臉上卻顯得很無奈。“我們花了不的錢,也找了醫院的大夫去給弄藥的,哪哪都是錢。”
吳孝馬上撇了下,“誰不知道你們向家這一年立了多功,還差那點錢。”
“我一直住在村里,上哪弄錢去。”
胡瑤假裝很有骨氣。
“向家怎麼樣,跟我也沒關系。”
在這方面,吳孝顯然是矮人一截,自然就不再說這件事了。
“我去打聽了,不過這位宇云華同志,怎麼沒有娘家?”
胡瑤也猜到了,要是有娘家,早就替解決這些麻煩了。也不至于,被婆婆一家子給吸這樣。
“以后很可能就要不了娃了,男人一家子還要娶個小的再生呢。”
“啥,小的?”吳孝本來想說不就是沒娃,有啥的,他就沒。
“啥樣不是一輩子,要娃有啥用。”
“不過你說小的是什麼意思?”
其實不只是吳孝不明白,胡瑤也是剛才想到了點上。也虧是向家婆子在那一陣,讓胡瑤的思路更廣闊了。
“現在宇云華同志的婆家全靠呢,住在部隊上的房了,能天天到部隊食堂吃飯。這麼好的日子,他們家哪能放棄呢。”
吳孝也跟著點點頭,“確實,要我我也舍不得,白吃白喝,誰不樂意?”
還別說,吳孝這人傻里傻氣的,卻總能說到一些事的本質。
大概是出于本能?
要不是這個事現在由吳孝來管,胡瑤是本不想同他說話,太浪費腦子了。
“是呀,他男人不舍得離婚,又想找個人生個男娃,那不就得再整個小的?”
“不能吧?”吳孝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完全不信。
“我昨個兒把他們安排到住的地方,他們當時說的不是這樣呀?”
“說離婚了?”胡瑤問。
吳孝先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聽他們嘀咕了,說花錢花不起,養不了這麼個大佛,還不如分了好。”
“我肯定是勸合不勸分呀,但是要是雙方都堅持,我也尊重人家個人的意見。”
胡瑤自然知道他沒說假話,“但是他們實則是表面不分實則真分,為的就是吸干宇云華同志的。吳旅長,你要是有閨啥的,被這麼欺負,你心里頭能過得去麼?”
“我沒閨,沒娃。”
吳孝輕哼了一聲,說得很輕松。
“不過你說得也對,這事確實不能這麼合法。但是他們要真的是這麼想的,我就幫他們把離婚辦了。”
這也算是種驚喜吧,胡瑤沒想到吳孝的覺悟在某些時候居然這麼高。
“我本來就是問問你的意見的,宇云華沒娘家,那咱們部隊就是娘家。我去好好問清楚,一定得幫作主撐腰。”
“吳旅長,你咋知道宇云華沒娘家的?”
打聽得倒快的,完全不像是吳孝做事的效率,胡瑤對此表示懷疑呀。
“我問他領導的呀。”吳老還滿臉的得意。
“說當初一畢業就被分到這邊了,唉,其它細節也不用打聽,就這一條,絕對沒問題。”
胡瑤看著他,真覺得這人到底是不是吳老親生的。
吳老那人,一肚子黑水,而且是九曲十八彎的腸子,為什麼生出一個單細胞來。
從目前看,宇云華沒有娘家的事,還不能完全肯定。
只一個上級說,其實并不可信。
要是人家因為特殊原因,撒謊呢。
“不可能說假話的,都是當兵的,一個唾沫一個坑。”
吳孝最后從胡瑤這里知道,宇云華的病其實已經稍穩定了,沒有那麼容易傳染的。
他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后說再去宇云華那邊晃一晃。
“怎麼又一個這樣的啊。”吳芯算是大開眼界了。
“不過蕭家舅舅沒有來,可惜的。”
那麼熱八卦的一個人,居然呆在家里看娃,吳芯心里頭都覺著有些過意不去。
胡瑤是輕輕拍了拍的胳膊,“收拾回去了。”
池大海駕著牛車,把胡媽媽和胡二嫂他們,全都給送回去了。
胡瑤就去找了白老頭,主要還是要問清楚向南竹來的時間。
“在等離婚手續辦好呢。”白老頭搖了搖頭。
“都是一群王八羔子,沒個省心的。”
原來本來說好的雙方離的,但是閻大花又覺著自個兒虧了,在跟徐家要錢呢。
但是徐媽媽現在得裝著要啥沒啥的,所以最后只掏出來60塊錢。
閻大花現在一個月小30塊錢工資呢,比原來多了差不多10塊錢。但是這麼一比較,就又顯得徐家摳門了。
但是徐媽媽的態度很堅決,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
也是被最近的事刺激的,所以就了離不離的焦灼狀態了。
徐大哥也不急,而且他的脊椎可能也出問題了,這幾天不管是背后還是膝蓋,時好時壞的。
可向南竹急啊,他得急著到胡瑤這邊,并且得把老向的家事給了了。
“得趕跟閻大花撇清關系的。”向南竹在勸著徐大哥。
而徐大哥卻不說話,他沒有對閻大花這個人有什麼了,但是這兩天倆個兒子來看了他后,他心里頭就不得勁。
“昨天做檢查,發現我的脊椎發炎了。要是我的能好,脊椎也有問題,以后未必能站起來了的。”
“我就想著,倆孩子要是能健康地長大,跟在媽邊我也認了。不離婚,名義上還是倆口子,對孩子也好。”
可向南竹卻把事實告訴了他,擊碎了他的夢。
“徐大哥,你做的是為了孩子,覺得自個兒以后站不起來,不應該讓倆孩子跟著你個殘廢。”
“但是,你有沒有問問孩子的想法呢。有沒有問問閻大花,是不是想跟倆孩子一起過呢。”
向南竹輕輕地嘆氣,“徐大哥,這些都是你自己的一廂愿。閻大花已經把手續都走得差不厘了,你們領導也給批了。”
隨后向南竹拍了拍手邊的椅,
“你們單位的人,還要給你辦個慶功會呢。”
“慶功會?”徐大哥躺在床上微微了下后背,脊椎的疼痛,越來越明顯了。
“我真的只是脊椎炎?”
向南竹看著這個拼命三郎,得這種病都是平時沒有很好的休息,工作強度超出了的負荷。
向南竹對二娃很有信心,連池大海腦子里的彈片,都給挪位子了,何況是一個脊椎炎。
雖然脊椎炎一直到后世很多年,也沒有很好的治療辦法,但是二娃總說他有“圣藥”。
向南竹又把脊椎炎的嚴重,跟徐大哥說了一遍,而且說得非常的詳細。
“隨著工作強度與年齡的增長,會讓你以后腰部疼痛加劇,站都站不穩。”
徐大哥不由地苦笑,“看樣子,我以后要長年跟椅打道了。”
其實徐大哥年紀不大,但是在公安系統呆的時間較長,資歷非常深。
向南竹看著他,就像是看到了過去的自己,覺人生沒有什麼希,但是卻又希孩子媳婦能好好的。
而徐大哥的特殊,是媳婦要離婚,只余下對孩子有一些期盼了。
“你別想那麼多,等你這邊離婚完事,跟你們公安系統的那些哥們兒,辦了慶功會后,我就帶你回我家。”
“嗯,麻煩你了。”徐大哥又是疲累的閉上了眼睛,不過也因為這些天二娃留下的藥用的好,他的神已經好多了。
但是對于什麼慶功會,還是沒理解。
“慶功會是什麼意思?”胡瑤也不太理解。
白老頭聳了聳肩膀,“大概是慶祝姓徐的還活著吧。”
“也是個不錯的理由。”
胡瑤又把宇云華的事,跟白老頭說了一說。
白老頭這幾天關于這個人的事,也就是聽了一耳朵而已。只是沒想到容這麼富,甚至更沒想到,吳孝這個人這麼二。
“這是他直接管的事麼,給龐團長媳婦或者指導員不行麼?”
胡瑤輕輕地笑了笑,“吳旅長時個心腸,而且他覺得這是您待他的任務,他得好好地完。”
白老頭臉一黑,“他這子,都不聽太懂人話啊。”
白老頭的意思,是讓吳孝走個過場,混個臉。
不過他又忽然想了什麼。
“宇云華,姓宇的可不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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