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水能不能煮出硝石楊海燕不知道,但是可以試試。怎麼個試試發，楊海燕已經在想了。比如，等冰融化了之后,燒開水的時候燒錯了？

　這樣不行,很快,楊海燕有了別的想法。

　秦放倒是興致的，神格外的好：“燕燕,你先去睡覺,我去給杜大人寫信,把硝石制冰之法告訴他。”

　楊海燕道：“好。對了相公,你為什麼總是給杜大人寫信，而不直接把奏折呈給皇上？”

　秦放有自己的想法：“我初朝廷，又不是科舉出,對朝廷的很多規矩都不懂，但是我和杜大人相過,我覺得杜大人是個好，所以我把信給他,如果他覺得心里有不妥當的地方，應該會提醒我，這是其一。其二,我是武將，武將的奏折先到兵部，理論上也是沒問題的。”

　楊海燕看過啟國的律法,啟國沒有閣,所以和諸多朝代不同，很多朝代有閣，所以員的奏折會先到閣,再由閣挑選呈給皇上，在這種況下，閣先看了奏折，有時候，閣中有人和寫奏折的員不對付，那麼奏折可能被下。

　當然，員的奏折遞之前都會抄錄登記。

　還有一種辦法，就是員私下把奏折給皇上，這就要麻煩到宮里的人了。

　不過，有些朝代雖然沒有閣，奏折還有另一種遞法。就是朝廷有專門收奏折的部門，通政司，然后由通政司送到宮，由宮里管門的員，再呈遞到皇上的桌上。

　在啟國，文臣的奏折和武將的奏折是分開的。文臣的奏折是直接到通政司手中，再由通政司到宮里，再由宮里的管門員給皇上。而武將的奏折，一般會先到兵部。當然，武將如果不想把奏折到兵部，直接給通政司也是可以的。

　只是如此一來，兵部有時候就有些尷尬了。比如有些況，皇上都知道了，兵部卻不知道。早朝的時候皇上問話，兵部員就被了。也有可能，兵部員會因此記恨武將。對武將而言，這并不是有利的。

　而且，一些和兵部有關的況，讓兵部先知道的話，也有利于兵部的調整。

　不過，秦放先把奏折給杜科，可不是因為這些，他是完全想找個靠山，抱一抱大，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輕，有些地方都不懂，希杜科給他指點指點的。杜科是兵部侍郎，就是秦放再不懂朝廷的事，也知道兵部侍郎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尤其是新皇登基，最想握的是兵權，兵部侍郎一定是他的人。

　秦放自己一些黑暗的想法，他是不會跟楊海燕說的，他不想他媳婦知道他一些算計的想法，他一無所有的時候、他落魄的時候、他不識字的時候，都是陪著過來，他不在乎在面前，他曾經貧窮過，不在乎在面前，他是不完的，有很多缺點。但是，他就是不想知道，他的那些謀詭計。

　秦放連夜寫好了奏折，第二天天一亮，就派人送去了京城。

　以至于兩天半后，杜大人等來了秦放的第二封信。

　杜科這會兒就在書房里，和皇上面面相視。半個時辰前，杜科才從這里走出去，君臣倆還討論好了關于秦放和楊海燕的賞賜。沒有想到半個時辰后，秦放又送來了一件功勞，硝石制冰。秦放敢說出這件事，那麼硝石必定是能制冰的。

　皇上：“硫磺礦、硝石礦、軍營田地、硝石制冰，這樁樁件件的事湊起來，又是發生在朕登基的第二年，杜科，你來說說，這秦放可真是朕的福星啊。”利國利民的事發生在他登基的時候，沒有一個皇帝不會喜歡這種好事。

　杜科心頭一驚，想起了他父親今天才說過的話，他父親說，秦放這個人不錯，是運氣不錯。

　而皇上，最喜歡這種運氣好的人了。尤其是像秦放這樣的，寒門出生，沒有靠山，沒有家族，運氣再好，抬的再高，也不怕他搞壞事。

　皇上又道：“三月份的時候，連著下了半個月的雨，水壩倒塌，洪水泛濫，大家都說朕的皇位得來的名不正言不順，這不，秦放剿匪，送來了銀子。你說說，如果在朕登基的時候，制造出了huo藥，解決了軍營百萬士兵的糧食問題，解決了連世家都舍不得多用的冰，還有誰會說，朕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順，引來了老天的懲罰？”

　杜科低著頭，不敢說話。

　皇上哈哈大笑：“秦放不錯，他妻子也不錯，你說的對，這是朕牽的婚姻，朕是他們的月老啊。”

　杜科：您說是，那就是。

　皇上：“來人，讓太醫院拿些硝石過來，咱們照著秦放用硝石制冰的法子試試看，如果真的功了，冰價下降，老百姓興許也買得起了。朕有生之年，能看到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那真是……”

　杜科：“皇上英明睿智，一定可以的。”

　皇上聽多了這樣的馬屁：“可惜，硝石礦再大也有限，硝石礦如果挖了，沒有了硝石制冰，冰還是……”

　杜科道：“興許秦放說的山不只一硝石礦。”

　皇上：“便是有兩三，那也是有限的。”

　過了一會兒，太醫帶著硝石來了，按照皇上的富，帶了足夠多的硝石來。因為硝石有小毒，所以太醫親自來的。

　太醫到的時候，書房已經放了一個大盆子和一個小盆子，兩個盆子里都放了水，小盆子放在大盆子里。

　皇上：“把硝石放進大盆子里，不要到小盆子。”

　太監：“是。”

　太醫：“皇上，恕微臣斗膽，硝石有毒，沒有醫者的囑咐不得濫用硝石，不知道皇上是要？”

　皇上平日里倒是聽太醫的話，畢竟關系著自己的，但是今天也想在太醫的面前賣弄一回：“這硝石啊，還有你不知道的用，你且看著就是了……大盆子里的硝石多放一些。”

　太監：“是。”

　皇上既然這樣說了，太醫自然看著了。不過，硝石吸收熱量降溫的反應還是很快的，又因為硝石放的夠多，所以半個時辰之后，盆子里的水開始冒冷氣了。不過僅僅是冒冷氣，距離結冰可遠著了。

　太醫兩只眼睛都亮了：“皇上，這是？”太醫到的震撼不小。為太醫，不敢說博覽群書，但是和醫有關的書籍，他基本都是看過的，卻從來都不知道硝石還有這等作用。

　皇上見狀，再次哈哈大笑。從笑聲中可見他今天的心甚好：“裘卿，據說硝石有毒，如果放在水里制冰，制出來的冰也是有毒的，但是這樣隔水制冰，小盆子里的冰卻是無毒的，可以食用的，你覺得可是如此？”

　裘太醫：“得讓微臣查驗一番。”查驗隔水制冰是不是有毒，能不能食用很簡單。只要現在已經冒冷氣的水是無毒的，那麼變了冰，自然也是無毒的。

　所以很快，裘太醫就得出了結論：“皇上，如您方才所言，隔水制冰的確無毒，但是這大盆子里的水有毒，因為硝石放的多，加快了降溫的速度，所以這毒比硝石本的毒還要強一些。”

　皇上：“也就是說，如果讓工部設計出好的制冰皿，完全可以用硝石制造出安全可食用的冰。”

　裘太醫：“是。”

　皇上嘆氣：“可惜了，硝石數量有限，能制的冰也有限。”

　裘太醫一想：“那倒是未必，或許硝石可以反復使用，只是還沒有求證過，微臣不敢肯定。”

　皇上一聽，頗有些激的問：“此話怎樣？”

　裘太醫道：“煮。硝石融于水中，煮水興許能煮出硝石。”

　杜科：“這話什麼意思？”

　裘太醫想了想，拿出一塊白的帕子，又拿出一瓶藥水，把藥水倒在帕子上，然后解釋：“皇上和杜大人可曾聽過煮藥？這藥水倒在了帕子上，帕子如果干了，可把帕子放在加水的鍋里，把帕子上的藥水煮出來。這硝石溶于水中，應該也能把硝石煮出來。如果溶于水中的硝石真的可以煮出來，那麼硝石制冰則可以反復使用。”

　皇上：“那麼冰就不值錢了，老百姓也能用得起冰了。”雖然制冰的世家沒有了利潤，但是在皇上心中，自然是老百姓比較重要。

　楊海燕此時如果在這里，聽見裘太醫這番話，肯定會激。古人的智慧，果真不可思議。

　皇上又道：“既然如此，水煮硝石的事就給你去辦了，記住，這件事不得傳出去。”

　裘太醫：“臣遵旨。”

　皇上點點頭：“你且出去吧。”他又吩咐太監，“幫裘太醫把這些東西搬去太醫院。”

　太醫：“是。”

　裘太醫：“謝皇上。”

　杜科是下午來的，這會兒連晚飯時間都過了，而且天都黑了，所以硝石制冰的事驗證之后，他便道：“皇上，天不早了，微臣也該告辭了。”

　皇上：“不急，你且留在宮里陪朕用晚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