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看著,不由的握住的手:“這樣就不冷了。”他的手可比手爐還要暖和。
楊海燕打趣:“我能時時刻刻把手爐我在手里,卻不能時時刻刻把你帶在邊。”
秦放聽了很是無奈。自打認識的字多了,聽過了啟國史,他的見識也逐漸大了,不再是親前那個只認識幾個字的小伙子了。不過也有一種說話,男人有了人之后,會逐漸。
秦放牽著,帶著從百夫長區走到千夫長區,偶爾有人從他們邊走過,會不由的停下來看著他們,許是覺得有些意外,又有些不知所措。
路上,秦放介紹:“千夫長區有50戶人家,熬將軍下面的算上我們有十戶,其中……”他把每個千夫長的格,以及家里的況簡單的介紹了一邊。這些都是他這段時間打聽來的,因為知道自家遲早會搬過去,所以打聽些千夫長家里的況,好讓自家媳婦心里有個底。
這個男人做事,的確是仔細的,或者說是心細。男人心里有你,才會心細。如果心里沒你,做事大概就是現代常說的直男做法了。
有些人說,這個男人是直男,所以沒考慮那麼多。其實,什麼直男不直男的,無非是有心沒心而已。
到了這兩進的宅子前,因為熬將軍一家已經搬走了,所以宅子已經空著了,門口也沒有下人,他們就直接進去了。里面的衛生都打掃的干干凈凈,房子也是空曠,可以說,除了房子,什麼都沒有。
不過也有好的地方,這里因為住過人,所以地窖什麼的都已經挖好的。
兩進的宅子很大,和他們現在住的那個小院子本沒法比。房子大,就顯得空的,如果人的話,會格外寂寞。
這宅子的造型是二進四合院,分為前院和院。前院是接待外客,院是生活區。前院和院由一道垂花門隔開,分區非常的明朗。
楊海燕:“這宅子的好異常明顯,往后相公也可以在這里招待同僚了。”若是在現在住的小院子,還真的沒地方可以招待。
秦放見喜歡,心里也高興:“我們去院看看。”
楊海燕:“嗯。”
夫妻倆看了一圈院,主要看的還是正房,如果沒有意外,往后的幾年,他們都會住在這里。像秦放這樣,只要沒有犯錯,是不可能降職的,所以如果要換地方,除非秦放升職,又或者秦放死亡。
故而對這個宅子,楊海燕會比較用心。而現在住的那個小院子,就是想用心也用心不了。只是,如果搬過來了,和呂嫂子楊大花就離的有些遠了,走路約莫也要十來分鐘,到時候,又要重新際,會顯得有些寂寞。“我們現在住的宅子是不是要騰出來給新的百夫長?”
秦放:“是,不過不急,對方目前就一個人,住在軍營里。如果他的家屬要過來,也是要年后了,等兩個月的冬災過去。”在這里,有兩個月的冬季又被稱為冬災。
楊海燕一聽,頓時道:“那我們的新宅子可以改造改造,還有時間。”
秦放:“聽你的,哪些地方要改造你告訴我,我這幾天在家可以人改了。便是休沐過后,白天當值,回來也能干。”
楊海燕:“嗯。我們去木工坊,先把宅子里需要的家配齊。”
秦放:“好。”
夫妻倆在木工坊的訂單可所謂是大訂單了,家都是按照楊海燕的心意定的,不過相對來說,這些家的價格還是合算的,因為楊海燕對木頭沒有要求,比人家要求紅木等材質,倒是無所謂,普通木頭就好。從床到柜、壁柜、鞋柜床頭柜,都是和現代的相似。這也無所謂,款式這種東西都是據自己的需求來的。
不過,他們那定的家不,一時半會兒是做不好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秦放說起了另一件事:“12月初五,熬將軍的升職、喬遷之喜,在將軍府舉行,到時候你要隨我去將軍府。其實,原本熬將軍的喜宴是趕早的,但是因為我的兵部文書沒有下來,所以他特意挑了我的任職文書下來之后。”
楊海燕一聽:“熬將軍待你真有心。”
秦放:“嗯。他對我有提攜之恩。”所以他很尊敬熬將軍。
楊海燕:“這會兒11月19了,還有大半個月,你可要同我說說熬將軍和熬太太的格喜好。”
秦放:“嗯熬將軍格比較,為人頗為爽朗。至于熬太太我倒是沒怎麼接過,唯一接過那麼幾次,就是去千夫長府上找熬將軍的時候見過,……跟我阿母有點相似。”
楊海燕詫異:“跟阿母相似?”一個是千夫長太太,一個是農家婦人,相似?似乎想到了什麼,楊海燕問,“熬將軍也是農家子出吧?”
秦放:“是的。熬將軍也是從服軍役開始,一級一級升上來的。熬太太是本地人,邊關兒格頗為爽利。”
楊海燕明白了,恐怕秦放說的熬太太和他阿母相似,指的就是格方面。“相公,那我們給熬將軍準備的禮不用太好,只要實際一點就好。你之前是百夫長,一個月也就一兩銀子的月例,熬將軍也知道我們的況,如果準備的好,風頭太大,反而讓人懷疑,你覺得呢?”
在這方面,秦放是完全沒有主見的,因為他知道媳婦見識廣:“你做主就好。”
楊海燕:“你同我說說熬將軍府里的況,主要是后院,將軍有幾個子,可有小妾……”
這一聊,夫妻倆聊到了深夜。
第二天,夫妻倆去了縣城。秦放現在是千夫長了,正七品的軍,邊不能沒有伺候的人。說起來是伺候,其實就是傳信等跑的。然后七品的軍允許有五名私兵,作為自己的親信培養。這些私兵和軍營的兵不一樣,不過,私兵也是有私兵文書的,這個文書是有永州縣衙發的。而且私兵和主子是榮辱與共的。
去縣城的路上,楊海燕好奇的問:“相公,你想選怎樣的私兵?”
秦放:“我打算從軍役滿的將士中選。比我早進軍營的將士,在月底會有服滿軍役的,到時候選出五名。他們原先就是我當百夫長時在我手下的,對這幾個人的實力品行我也有基本的了解,用起來舒服也放心。”
楊海燕:“相公考慮的周到。那在這幾名將士服滿軍役之前,可要讓洪叔在你面前當差如何?他是本地人,悉這里。然后我們在買幾個下人。”
秦放:“不用,也就幾天的時間。至于其他的事,你做主就好,都聽你的。”
楊海燕:“相公你真好,什麼都聽我的。”
秦放很喜歡夸自己,每次夸自己的時候,總覺得自己的尾要翹起來了。哦,好在他沒有尾。
楊海燕:“那我們再挑兩個下人吧,都挑死契的。之前在鎮上的牙行,因為只有洪叔識字,所以他是活契也沒辦法,這次看看有沒有死契識字的。挑一個識字的,再挑一個干使活的婆子。”干活的不識字也沒有關系。不然范嬸又要去點心鋪子,又要買菜,又要做飯,還要洗服,活太多了。而洪嬸每天在點心鋪子,畢竟鋪子不能沒有人。
秦放:“聽你的。”
夫妻倆到了縣衙,他們直接去了牙行。
牙婆熱的歡迎他們:“爺好,太太好,請問你們是買下人嗎?”
楊海燕:“要買兩個死契的婆子,一個最好識字的,老實穩重些,最好會梳頭發,而且要懂宦人家規矩禮儀的。一個是干活的,不用識字沒關系。”楊海燕雖然因為原主的記憶會梳這個時代的發式,但是每次梳的時候真心累人。不過,買下人還是喜歡婆子,因為婆子和秦放之間不用避險,而年輕的丫頭萬一了糟心思還要理,太麻煩。
再有,秦放現在當了,家里不得要規矩禮儀,是懂,但是讓教下人也嫌麻煩,所以找個懂規矩禮儀的來教,那才好。
縣衙的牙行和鎮上的牙行不同,那是鎮上的牙行不能比的。那牙婆一聽楊海燕的要求,馬上行的選擇了六個人出來。
牙婆:“太太,左邊三個都識字,都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原是在大戶人家當嬤嬤的,主家日子過不下去了,就把下人都賣了。右邊三個都是使婆子,干活一把好手。”
當然,牙婆說的幾個嬤嬤是不是真的因為這個原因被發賣,誰也不知道。牙婆為了把下人盡快出手,說的都好聽。不過,也不敢怎麼欺騙楊海燕,一聽楊海燕說要找懂得宦人家規矩的,便想著眼前的年輕人可能是宦人家的。牙行雖然是牙,但是也不敢惹事。
楊海燕:“我先挑選使婆子,你們三個都自己介紹一下吧,把之前的家庭,之前的主家,以及賣的原因都說一遍。”可不想招來麻煩。而且,也不怕他們說謊,因為每個人的在縣衙的戶籍都會有留底的。
第一個:“太太,奴婢劉月娥,家里發洪水出來的,路上家人都死了,奴婢才賣的,就想有個安的地方。”
楊海燕看著,看不出年紀,但是并不健康的臉中卻依稀能看出五的底子不錯。楊海燕:“既如此,是自己做主賣了自己,怎麼不簽活契?反而簽了死契?或者,給自己找個男人,哪怕是個鰥夫,下半輩子也有了依靠,總比給人當奴才的好。”
“這……”
楊海燕一看就知道對方在撒謊:“你可以退下了,下一個。”
第二個:“奴婢余招娣,今年36,原本有兒有,但是兒子出了意外去世,前頭男人還想生兒子傳宗接代,可我已經年紀大不能生了,所以那男人把我弄昏迷然后給賣了,他八拿這錢又娶了一個。”一直都知道他想休了再娶一個,但是再娶一個要花錢,他們家沒有錢。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狼心狗肺的把自己給賣了,用這個錢去娶。
楊海燕沒有想到還有這種事。
余招娣又跪下:“太太,求求您買了我吧,我什麼使的活、什麼重的活都能干。我原本想一死百了,但是我放心不下我那閨啊。太太,求求您了……”說著,余招娣朝著楊海燕磕頭,磕的很重,眼神中的悲傷不似作假,那眼淚更加不是假的。
轉眼間,才磕了幾個頭,的額頭就通紅了,可見的用力。
楊海燕嘆氣:“你先起來,先站到一邊,我且聽聽這個。”
余招娣不肯起來:“太太,我真的很能干活的,我可以什麼都不要,每天不用吃飽,也不用月例,求求您買了我……”
楊海燕蹙眉:“據我國律法,妻典當或者販賣是犯法的,除非是妾。你是正妻吧?”
還沒等余招娣開口,牙婆道:“太太放心,我們牙是正經的牙行,如果對方份有問題,我們不會賣進來。我看過的賣契,是家人賣給前頭的丈夫當養媳的,嚴格來說,是前頭的丈夫買來的奴才。很多養媳都是奴籍的,不過也有慈善的人家,在夫妻親后,會去了奴籍,把賣契還給對方。可的話奴籍沒有去,而養媳可不是活契,是死契。”
楊海燕沒有想到還有這個問題,問余招娣:“是這樣嗎?”一聽這名字,招娣招娣……楊海燕也相信了牙婆的話,這婦人在娘家定然也是被欺負的。
余招娣點頭:“是的。可是太太,我會干活的,我在娘家的時候很能干活,在夫家的時候,一家子都是我伺候的,求求您買了我吧。”說著,又繼續磕頭。
楊海燕:“行了。”又對牙婆道,“的賣契給我吧。”在自己能力范圍的好事,并不排斥。當然,如果這個人品行不正,到時候照樣可以轉賣。
余招娣一聽,又重重磕了幾個響頭:“謝謝太太……謝謝太太……”
楊海燕:“你且站到一邊,下面這邊的三個吧,大家也自己介紹一下。”
第一個:“太太好,奴婢是大戶人家的娘,因吃錯了食……”
楊海燕知道,很多人家的娘會從家生子里選,覺得安心。不過如果生了孩子,肯定是要自己喂的,除非沒有水,不然讓自己的孩子吃別人的水,心頭也不放心。聽這個人說,因為吃錯了東西水出了問題,所以導致孩子生病。哪怕孩子最后沒事,也不能全怪這個娘,但是楊海燕也不敢買這樣的下人。不管在哪個崗位,細心是最重要的。能容忍下面的人愚笨,卻不能容忍下面的人心,心會致命。
楊海燕:“第二位自己介紹吧。”
第二個婆子站出來,先給楊海燕行了禮:“太太好,奴婢沒有姓,今年42,從小被賣到小姐邊伺候,小姐為奴婢取名小蓮。小姐嫁人之后,奴婢跟了過去,后來小姐生了小哥兒不好,沒熬過幾年就去了。原本留下奴婢等幾人照顧哥兒,但是姑爺后頭娶了媳婦,那后頭的太太就給奴婢幾人按了錯給發賣了。”
楊海燕聽談吐有理,站姿恭敬,一看就是訓練過的,和原以前一樣,不由的問道:“你原是哪戶人家的?后頭你家小姐嫁的又是哪戶人家的?”
第二個婆子:“奴婢原是慶州袁家小姐邊的,袁老太爺曾拜二品,小姐嫁的也是門當戶對的人家。”
楊海燕:“你這般份的,那后頭娶的太太怎敢發賣你?便是看著袁家的面子,也不會發賣你,再則,應該也沒有你的賣契。”
第二個婆子:“小姐去世后,奴婢的賣契在姑爺手中,那后頭的太太家里勢力比袁家更好。再則,奴婢以前雖然是小姐邊的,但也不是那等被重視的娘,像小姐的娘,那后頭的太太自然是不會發賣的。”
楊海燕對的印象不錯,主要是談吐得,見過大世面。不過,也沒有馬上決定,點點頭:“第三個介紹一下。”
第三個婆子上前一步:“太太好,老奴不想簽死契,甚至和牙行也沒有簽契約,牙婆是老奴的朋友,故而才讓老奴來試試。”
楊海燕聽了:“這是怎麼回事?”
第三個婆子緩緩道來:“老奴原本是清水村人,從小父母去世,跟著大伯和伯娘長大,13歲那年朝廷選秀,15歲的未婚子要被選進宮。家里伯娘不舍得15歲的堂姐被選去宮里,所以我冒充堂姐……于是老奴就進了宮之后,了宮里的宮,按照朝廷律法,宮到了25歲的時候才能出宮,老奴到了年齡之后,想著家中已沒有了親人,和大伯的親隨著老奴進宮已經斷了,故而走了關系又留在了宮里了,直到40歲那年,宮里的主子去了,我們這群伺候的人到了年紀的,都被送了出來……”
等等,楊海燕一聽到這話,整個人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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