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二天一早,小陳接他們去了恩南。
他們和趙家父子幾乎是同一時間到的,四人在寫字樓寬敞的大堂面,黎朔和趙錦辛四目相接,均是裝模作樣地打了個招呼。
趙錦辛確實有幾分憔悴,雖然已經把自己收拾了個乾淨,但依然掩不住氣神上的低迷,黎朔可疑忽視了趙錦辛專注看著他的眼神,亦步亦趨地跟在自己父親後面。
兩個爹默契十足,一見面就討論今天發神經的大盤,後的年輕人們卻一路沉默。
趙榮天把分公司的高管都到了小會議室開會,會上,趙錦辛先為這段時間的行為道歉,趙榮天也把他罵了一頓,言辭相當不留面,趙錦辛一直低頭聽著,看上去態度非常誠懇,幾個高管紛紛給他說好話。 這父子倆一搭一唱,事也就過去了。
然後才開始聊正事。
針對恩南這半年的運營況,趙榮天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同時也表達了自己要把貿易重心往北方轉移的戰略規劃 婚婚逃 。
黎朔低頭記筆記,抬頭就要朝趙榮天的方向看,以示禮貌,但趙錦辛就坐在趙榮天旁邊,他時時都能覺到有視線投向自己,這令他有些煩躁。 他用自己最大的專業素養,集中了力,始終沒有看趙錦辛。
散了會,已經快到午飯時間了,趙榮天在寫字樓對面的飯店訂了包廂,請高管們吃飯,集團董事長駕臨,高管們自然卯足了勁兒拍馬屁,大中午就開始觥籌錯。
黎朔坐在一旁,不聲地替他父親擋酒,整個飯局,只有黎朔既不是領導、也不是高管,甚至不是公司的人,飯局圖個氣氛,灌他是最安全的,所以他一個人喝了雙份的酒,很快就有些吃力了。
人事部的高管又來敬酒,黎朔照例站起,準備替他爸喝了,酒杯正往邊送,卻突然被不著痕跡地奪走了,黎朔愣了愣,看向了不知何時站在一旁的趙錦辛。
趙錦辛衝著高管一笑:“張總,我伯父不好,我大哥不勝酒量,這杯我代勞了。”說完不等對方反應,仰頭就把一杯酒喝了個乾淨。
黎朔怔怔地看著趙錦辛,黎先生也若有所思。
總裁都代酒了,下屬自然不好說什麼,但這群人平時對趙錦辛並不怎麼服氣,畢竟是跟自己兒一樣年紀的“領導”,前段時間還剛掉過鍊子,一見趙錦辛要代酒,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全都一個接著一個地過來,以敬黎先生為由,行灌趙錦辛之實。
趙榮天也不打圓場,顯然是想趁機教育兒子。
黎朔面有些沉,他並不領,就在一旁看著趙錦辛幫他喝,他吃了太多次虧,再也不會為趙錦辛的“好意”而了,誰知道那背後又有著怎樣的目的。
各個部門的高管都敬了一,趙錦辛一個人喝了小半斤白酒,越喝,臉越是煞白,泛紅的眼角讓他看上去竟有幾分脆弱可憐。
喝得差不多了,趙榮天說了幾句場面話,就散席了。
趙錦辛看了黎朔一眼,小聲說:“你沒事吧?”
“謝謝,沒事。”黎朔面無表地點了點頭,佔了起,對他爸道,“爸,小陳在樓下等著了,咱們回家休息吧。”
黎先生點點頭,起後,拍了拍趙錦辛的肩膀:“錦辛,今天謝謝你啊。”
“伯父,你客氣了。”趙錦辛話是對黎先生說的,卻始終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黎朔。
黎朔假裝沒看見,他不知道趙錦辛又在玩兒什麼麼蛾子。
“黎大哥。”趙錦辛扶著椅子,晃悠著站了起來,“不好意思,你能不能扶我去一下洗手間?”
黎朔張了張,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他只好點了點頭:“爸,你在樓下等我吧。”
所有人都陸續出去了,包廂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黎朔關上了包廂門,平淡地說:“別去洗手間了,你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趙錦辛直了腰,深深地看著黎朔:“我那天喝多了,其實你來看我,我很高興。”
黎朔點點頭:“我知道你喝多了 [綜]淡定的玩笑 。 ”換做平時那個狡猾的趙錦辛,也不會說那些失態的話,果真是酒後吐真言。
趙錦辛了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這段時間不像樣子的,都是因為你。”
黎朔挑了挑眉:“這個我不負責,你想說什麼,趕說吧。”
趙錦辛往前走了幾步,黎朔皺起眉,下意識地跟著後退了一步。 趙錦辛卻一把抓住了他得胳膊,聲道:“你不會怕我吧?”
黎朔失笑:“怕你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我覺你怕我。”
黎朔不卑不地直視著趙錦辛的眼睛:“想多了。”
趙錦辛俯下,著黎朔的耳朵說:“我確實想了很多,你想知道我想了什麼嗎?”
黎朔一把推開了他,冷漠地說:“我沒興趣。”他轉往門口走去。
“黎朔。”趙錦辛突然道,“你贏了。”這句話伴隨著一聲輕嘆,好像在向某種力量低頭。
黎朔頓了頓,沒明白趙錦辛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他也不想知道,他打開門,離開了包廂。
趙錦辛用指腹輕輕過角,一對勾魂攝魄的桃花眼裡醞釀著能把人吸進去的風暴,他小聲呢喃道,“你贏了,你歸我。”
黎朔一口氣走到樓下,鑽進了等在大堂外的車裡。
黎先生問道:“你沒事吧,錦辛沒事吧?”
“爸,我們沒事。”
“錦辛這孩子還是懂事了不的,這次突然出狀況,我也覺得很意外。”
黎朔敷衍地“哦”了一聲,趙錦辛突然又轉變的態度讓他心緒又一煩,他其實早該習慣了,習慣了這個人的善變。
黎先生似乎陷了回憶中:“錦辛這個孩子,從小就叛逆的,喜歡玩兒一些危險的東西,你要是不回國,帶著他一起長大,他肯定能讓老趙省不心,我看得出來,這孩子敬重你。”
“嗯,是啊。”黎朔看著窗外,心不在焉。
“對了,宏運資本的那個繼承人,你有空約他出來吧,過兩天我就要陪你媽媽回老家了。”
“好啊,明天中午吧。”
“行,你記得通知錦辛。”
黎朔皺了皺眉:“通知他做什麼?”
“錦辛不是想嗎?他跟你說了吧?”
黎朔怔了征:“……沒有。”
“沒有嗎?”黎先生也沒往心裡去,“哦,是老趙問我的,他說錦辛也對這個項目興趣,正好咱們的出資比例比較小,跟錦辛建立一個戰略合作,一起出錢,至能佔三的份,也會比較有發言權。”
“爸,我們的意向合同都簽了,這個時候他的錢不好進 [綜]給我淡定 。 ”
“只是意向合同,又沒簽正式合同,錢還是進得來的,就看你怎麼和宏運談了,老崔那邊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黎朔一陣頭疼:“爸,這項目談到現在,基本條款都定了,這個時候再加一家,太麻煩了。”
“賺錢哪兒有又不麻煩的。”黎先生不贊同道,“以咱們的出資比例,只能佔15%的份,做起來也不是不能賺錢,但是賺了很沒意思,最重要的是,以後項目裡你說的話分量不夠,很憋屈的,有趙家參一,對咱們有利啊。”
黎朔實在無法反駁,因為他爸說的每一句話都對,他又不能直接說,他不想和趙錦辛有任何牽扯,他只好道,“爸,你不覺得不對勁兒嗎,恩南投這個沒有意義啊,又賺不了太多錢,又說不上話。”
“錦辛可能有自己的考慮,你還得問問他,反正都是為了賺錢,有什麼對勁兒不對勁兒,你要是覺得跟宏運資本的人不好談,正好明天我來談。”
話已至此,黎朔也無奈了。 他真的真的不知道,趙錦辛又想幹什麼。
不過,周謹行可不是好對付的,作為這個項目的第一大東,不可能隨隨便便開放投資權,這麼一想,黎朔稍微放心了一些。
回到家,黎朔給周謹行打了個電話,通了這件事。
周謹行對黎朔和趙錦辛的關係一知半解,黎朔有所保留地解釋了一下明天可能發生的事,周謹行就全明白了,他淡定地笑道:“放心吧,我也沒打算再讓別人摻合進來。”
黎朔心裡稍安:“兄弟,明天就看你好了,我畢竟不好反駁我爸。”
周謹行笑了:“好,給我。”
黎朔道了句“再見”,就要掛電話。
周謹行卻突然道:“黎朔,於私,你是我朋友,於公,我們是合作夥伴,無論是為公為私,我都願意幫你解決一些麻煩,這也是為了我們項目的良發展,所以,如果你需要我做什麼,不用客氣,直白地告訴我。”
黎朔含笑道:“謝謝,我明白。”
周謹行頓了頓:“而且,這件事也很有趣呢。”
“……什麼有趣?”
周謹行低笑道:“沒事,明天見了。”
“明天見。”
掛了電話,黎朔就翻出了資料,雖然他對周謹行有信心,但他對趙錦辛作妖的程度很沒底,所以他要找出一些項目的瑕疵,以備不時之需。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兩聲,黎朔拿起來一看,是趙錦辛發來的。 沒有文字,只有一張照片,那是在千島湖度假時,他們倆一起抱著ann和bee照的,照片裡的趙錦辛笑得輕鬆燦爛,而他顯然在因為李程秀的事而心事重重,但也溫和微笑著。
那個時候,他們之間是沒有隔閡、沒有欺騙的。 那真是一段好時。
黎朔心裡又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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