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黎朔用涼水潑了幾把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漸漸冷靜了下來。
他在這裡生氣也沒有用,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讓韓飛葉承被趙錦辛遷怒的後果。
他出紙巾,乾了臉上、髮梢上的水,轉離開了衛生間。
趙錦辛含笑看著他坐回自己邊。
黎朔十指叉,放在膝蓋上,眼睛看著前方的平板電視,緩緩開口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是為了你好呀。”趙錦辛語調輕鬆。
黎朔沉聲道:“你如果真的為了我好,就該尊重我和我的選擇,我不需要你用這種方法測試誰,太下作了。”
“你真的不好奇這次韓飛葉會怎麼選?”
“我不好奇,這本就不是個選擇題,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迫他在事業和之間做選擇。”
“那就當我好奇好了。”趙錦辛勾一笑。
“你做這種事有什麼意義?!只會讓我瞧不起你。”
趙錦辛輕抿著,眼神深沉,小聲說:“你討厭我了嗎?”
“你如果不停止這種稚的行為……”黎朔狠了狠心,“我會討厭你。”
趙錦辛暗暗抓了扶手:“我這麼做,只是不希你傷。”
“你這麼做是在報復我!”黎朔低吼道,“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我承認我是對你甩了我很生氣,但我還是關心你,我不希你選一個會因為利益放棄你的人,我希你好,我做錯了嗎。”趙錦辛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低得聽不見了。
黎朔皺起了眉,他無法相信趙錦辛,在休息室的惡劣張狂還歷歷在目 風起華爾街 。 他對付韓飛葉,明顯就是在報復,這個人變臉太快了,但現在激怒他是下下策,於是只好放緩了語氣:“錦辛,你不能代替我做選擇,就算你關心我,也不能干涉我的友,你這種做法太差勁了,我們還是朋友,還是合夥人,不要把我們之間的關係弄得越來越遠,好嗎?”
趙錦辛轉過臉,深深地看著黎朔:“不好。”
“你……”
“黎叔叔,我是為了你好,不管你相不相信。”趙錦辛湊過去,親了親黎朔的臉,“韓飛葉配不上你,等你看清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你會謝我的。”
黎朔推開他,怒道:“我不需要你教我看人,尤其是用這樣卑劣的手段迫別人。”
趙錦辛的眼角垂了下來,他自嘲地一笑:“我在你眼裡什麼時候變壞人了?”他表落寞,看上去極委屈。
黎朔心頭一震。 趙錦辛……是壞人嗎? 他想起倆人從相識至今,趙錦辛因為邵群而騙過他,可也救過他爸爸,大多時候,都是幽默、坦率、可的,這樣的人,怎麼都不能算一個壞人,至,和邵群是不一樣的……
趙錦辛抓住了黎朔一瞬間的猶豫,低落地說:“你不理解我的做法,我更無法理解你,為什麼能相信一個拋棄過你的人。”
黎朔嘆了口氣:“錦辛,當年的事,不能這樣片面的去看,我不對的地方更多,我無法向你解釋,因為那是我和飛葉之間的事,你不會懂的。我只希你尊重我,尊重飛葉,傷害別人損的是自己的福報,你不要再稚下去了。”
“我傷害誰了?”趙錦辛看著他,眼睛特別亮,“我並沒有打算對他做什麼,不過是嚇唬他一下,我只是想知道他會不會傷害你,我只是關心你。”
黎朔心複雜地看著趙錦辛,一時也有些迷了。
難道趙錦辛真的只是為他好? 哪怕做法偏激,但是出發點是關心?
不,這是不對的,不管出發點是什麼,這種行為都大錯特錯。
黎朔的口氣不自覺地了一些:“錦辛,如果你真的只是關心我,那我謝你的好意,但我還是不能允許你這麼做。不管你做了什麼,下了飛機,你把事解決好,我代你向飛葉道歉。”
趙錦辛扭過了頭去。
“錦辛?”黎朔掰過他的下,嚴肅道:“你聽到了嗎。”
趙錦辛面無表地說:“我不聽,你要打我嗎?”
“我不會打你!但是你……”
“但是你也改變不了什麼了。”趙錦辛輕扯角,笑容深不可測,“就算你會生氣,我也要讓你看清韓飛葉。”
黎朔握了拳頭,氣得想大吼兩聲發洩。 他生生剋制住的怒火,把僵的脖子轉向機艙壁,看著窗外翻滾的雲海,心裡的擔憂和惱怒在裡竄,直讓他坐立難安。
趙錦辛究竟在想什麼?
一邊拒絕他,一邊做盡曖昧的事,他夠了反復去猜這個人的心思,他只想離得遠遠地,才能做回、做好他悉的自己 仙門攻略 。
黎朔渡過了極其煎熬的12個小時。
倆人幾乎沒再說過一句話,氣氛詭異而僵持。
直到飛機停穩了,黎朔才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手機。
趙錦辛盯著他。
黎朔打開聯繫人,看著那個悉的名字,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怎麼了?害怕了?”趙錦辛涼涼地說,“你上說不在意,其實很怕重蹈覆轍吧。”
黎朔沒有說話,他把手機揣進兜里,從行李架上拿了行李,徑直下了飛機。
趙錦辛跟在他後,直到到達廳,他才回過,對趙錦辛冷冷地說:“我現在不想見到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趙錦辛攤了攤手。
黎朔轉就走。
“黎朔。”趙錦辛在背後道,“你會想我的。”
黎朔頭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坐上助理的車,黎朔才掏出手機,猶豫了幾秒,撥通了韓飛葉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兩聲、三聲……直到掛斷,也沒有人接電話。
他閉了閉眼睛,又打了兩次,都是同樣的結果。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
“黎總,怎麼了?”助理看了他一眼,“太累了是吧,馬上到家了。”
“嗯。”黎朔確實覺得很累,心累。 儘管他知道絕不能了趙錦辛的圈套,可正如趙錦辛所說,他還是對韓飛葉不接他電話到失。 這麼不相信他嗎? 不相信他可以幫忙嗎。
他馬上把那些消極的念頭甩掉。 他不知道韓飛葉現在況怎麼樣,怎麼能聽信趙錦辛的一面之詞就做判斷,他給韓飛葉發了條短信,詢問況,然後只能等了。
助理把他送回了家,家裡已經提前找鐘點工打掃過了,但離開好幾個月,房子還是顯得格外清冷。
黎朔躺倒在沙發上,腦子裡紛不堪。
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溫小輝打來的。
“餵,小輝。”
電話裡的聲音脆脆的,特別好聽:“黎大哥,你到了嗎?”
“嗯,我已經到家了。”黎朔笑笑,“沒想到這次會走這麼久。”
“哎,回來就好,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個飯,咱們好好聊聊。”
“過兩天好嗎?今天太累了。”
“沒問題。”
掛了電話,黎朔上下眼皮直打架,乏得手指頭都懶得,竟然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重生之本 。
黎朔是被門鈴聲吵醒的。 他微微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他看了看窗外,果然天黑了。
門鈴又響了,他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打開門,一個穿著酒店服務生製服的小哥拎著一個餐盒:“您好,是黎先生嗎。”
“是,你是?”
“趙錦辛先生給您訂了餐。”小哥把餐盒遞給了黎朔。
黎朔愣了愣,接了過來:“啊,謝謝。”
“不客氣,祝您用餐愉快。”
黎朔無奈地想,趙錦辛能查到他的航班、他的手機,查到他家住址倒也不稀奇了。 把餐盒放在桌上,了肚子,發現自己是真的了,他打開餐盒,五菜一湯,全是他吃的。
黎朔嘆了口氣,心複雜地對著飯菜發呆,直到快涼了,才慢騰騰地吃了起來。
直到第二天,黎朔依舊沒有接到韓飛葉的回復,也沒有打通電話。 他沒辦法不順著趙錦辛的說辭去猜測,心裡說不上難過,只是有些失。 他明知道不該因此而胡思想,可12年前他們分手時的那一次爭執,他還記得,他彷彿又窺見了一點當初的心。
這恐怕就是趙錦辛的目的吧。
為了確保韓飛葉沒事,黎朔給趙錦辛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趙錦辛懶洋洋地說:“早啊,今天的真好,真希你現在在我懷裡。”
黎朔平靜地說:“不管你對飛葉做了什麼,現在可以收手了嗎?”
趙錦辛問道:“你打電話給他了嗎?”
“打了。”
“他接了嗎?”
“沒有。”
趙錦辛低笑道:“果然如我所料。”
“你這麼做毫無意義。”黎朔道,“我不可能因為這件事而責怪他或惡意揣測他,你簡直是浪費時間。”
“我是不是浪費時間,你心很清楚。你如果真的完全不在意,昨天你就會當著我的面打電話了。”
黎朔避開了這個話題,加重了口氣道:“現在你所謂的'測試'已經結束了,不要再為難飛葉了!”
趙錦辛輕笑兩聲:“放心吧,其實我本也沒太為難他,是他比事業看得比什麼都重,所以才……”
“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他!”黎朔咬牙道,“從今天開始,你不要再聯繫我,以後所有的公事我會另外找人跟你對接。”
趙錦辛沉默了一下:“你不想見我了嗎?”
“……對。”黎朔扶住額頭,疲倦地說,“錦辛,你太不懂事,太讓我失了。”
“如果我說,我可以帶你去見李程秀呢。”
黎朔猛地睜開了眼睛:“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重生之蜀山混元 ! ”
“我哥早就找到李程秀了,我可以帶你去見他。”
“馬上就帶我去,今天就去!”黎朔急道。
趙錦辛低笑了兩聲:“我有個條件。”
黎朔沉聲道:“你說。”
“陪我睡一覺。”
“趙、錦、辛!”黎朔恨不能掐著他的脖子問問他到底長沒長大!
趙錦辛哈哈笑了起來:“開玩笑的,別生氣嘛。”
黎朔深吸一口氣。
趙錦辛的聲音溫和落寞:“黎叔叔,我確實有個條件,認真的。”
“……你說。”
“我希你不要再生我氣了。”
黎朔愣了愣,對趙錦辛突然之間的到很訝異。
“我希你明白,我真的只是關心你。然後,不要再生我氣了,你對我那麼兇,我真的很難。”
黎朔沉默了一下:“可你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不管是這件事,還是為了邵群接近我的事。”
“對,可我還是希你原諒我。”趙錦辛小聲說,“我帶你去見李程秀,就當我補償你了,然後,你可不可以跟我像從前一樣相,不要討厭我。”
黎朔緩緩握住了拳頭。
他第一次對趙錦辛產生了一種恐懼,那是對自己完全無法掌握的東西的恐懼。 他自認識人無數,卻始終看不清趙錦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一舉一、一言一語,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他做的那些或混蛋、或溫馨、或曖昧、或危險的事,背後到底有怎樣的深意。
趙錦辛,到底想把他怎麼樣?
他覺自己就像被拴上了一明的魚線,線的那一頭,就掌握在趙錦辛手裡,只要拽一拽,就能攪得自己不得安寧。
太可怕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他怎麼能允許這樣的人大搖大擺地出現在自己邊,影響著自己的緒、行為和判斷力?
他再一次無比地慶幸他和趙錦辛斷的及時,他已經在這個人上投注了太多他過去不曾投注的東西,若是再不,他只會失去更多。
大概是他沉默了太久,趙錦辛失落地說:“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想好了,就給我打電話。”
黎朔沉片刻,掛斷了電話。
他實在不想再和趙錦辛有什麼接了,可是李程秀……
有邵群的阻撓,他們這麼久都沒有找到人,他實在是迫不及待想親眼看一看程秀到底怎麼樣了。
他把手機扔到了一邊,用力拍了拍額頭,覺腦袋要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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