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疏雨在心里權衡了下。

比起去酒店開房的折騰,周雋那兒確實是更便利的去。

更重要的是，一想到自己說不定得罪了什麼惡人，現在也不敢一個人待著。

有個男人在邊總歸安全點。

孟疏雨重新坐上周雋的車,人還有些魂不守舍。

等五分鐘后進了周雋的公寓，拖鞋都送到腳下了,也沒腳。

周雋彎著腰抬頭看：“要我給你穿？”

孟疏雨一低頭,趕換了鞋進去,然后機械地擱下裝了換洗的手提袋，掉周雋的西裝掛上帽架。

周雋看著收拾好，指指南邊和北邊的兩間客房：“想住哪間？”

“靠你近點的那間。”孟疏雨不假思索。

周雋眉梢一挑。

“……那遠點也行。”

“隨你。”

孟疏雨指指廚房：“那我可以先倒杯水喝嗎？”

“要喝熱的就自己煮。”

孟疏雨對這廚房也算悉了，自己手煮上了水。

等水開的時候無所事事，站在料理臺前思維又發散開去,惦記起家里那面墻。

周雋進了趟主臥出來，就見杵在廚房發呆,一副神恍惚的樣子,看這架勢估計是想破腦袋也要想一整夜。

遠遠站著看了一會兒,周雋嘆了口氣：“孟疏雨。”

“嗯？”

“水開了。”

孟疏雨看了眼亮起綠燈的熱水壺，給自己倒了杯熱水,然后轉頭問他：“你要喝嗎？”

“不用，”周雋往沙發走去，“倒完水過來。”

孟疏雨捧著熱水走過去：“怎麼了？”

“來，”周雋岔開姿態隨意地坐上沙發，“你給我分析分析，你覺得今晚這事怎麼回事。”

孟疏雨看著周雋下那張沙發，腦海里忽然浮現起上回自己躺在那里酒后的畫面。

“我還是站著好了。”輕咳一聲，匯報工作似的說，“是這樣的,我想了幾種可能，比如會不會是變態的鄰居通過臺的空調機子爬到了我家？”

“有點道理，還有呢？”

“還有或者就是小破譯了我家的碼，說不定這是一種踩點原理。”

“也不是沒可能，繼續說。”

“再就是，職業催債人會潑嚇唬債務人吧？雖然我沒欠誰錢……”

“但也是個思路，還有沒有。”

“嗯……”孟疏雨說到這里喝了口水，“還有就是雖然我沒欠錢，但在杭市讀大學的時候確實欠下過那麼一兩——三筆……其他的債。”

“債。”周雋點點頭，人往沙發椅背一靠，“不錯。”

“什麼不錯？”

“思維還算開闊。”

現在是討論思維能力的時候嗎？

敢這事沒發生在你家所以你不腰疼？

孟疏雨正郁悶，看到周雋憾地搖了搖頭：“可惜沒一個對的。”

“你知道怎麼回事了？”孟疏雨走上前去在他旁邊坐下。

“嗯，任助理查到個新聞，發現跟你的況類似，剛才又去你公寓檢查了一次。”

“都上社會新聞了？”孟疏雨驚訝，“什麼新型犯罪分子？”

“你回憶下，上禮拜五早上吃了什麼。”

“外賣，面包和昔，我每天晚上都會提前預訂第二天的早餐，所以是外賣配送人員嗎？”

“昔喝完了嗎？”

“沒有，”孟疏雨約預到什麼，“當時急著上班我就……”

“就擰上蓋子，扔進了垃圾桶，讓這杯昔在封的瓶子里曬了整整五天太，直到發酵后炸。”

“…………”

“孟疏雨，”周雋支肘看著，“你這日子過得還清醒。”

孟疏雨哽在沙發上，和周雋對視過漫長的一陣后，緩緩撇開頭去，拿手捂住了臉。

“不怪你這輩子沒聞過這種味道，五天的昔，一般人兩輩子也不一定聞得到。”

“你別說了……”

周雋撐膝起來：“洗洗睡吧。”

眼看他朝主臥走去，孟疏雨如夢初醒，起住他：“那這麼說，我可以回家去了？”

“只要你能聞著那個味道睡著。”周雋打開主臥的門走了進去，抬了下食指，“明天九點半的面試，別遲到。”

門啪嗒一聲關上。

孟疏雨看著冷冷清清的客廳，深吸一口氣，腦海里飛速閃過一幕幕畫面——

周雋聽說家里進了人，想也沒想摘掉安全帶下車的樣子。

聽慌慌張張講完那些恐怖的狀，擰起眉頭的樣子。

看不肯上車，朝遞來外套的樣子。

最后是他坐在這張沙發上，嘲諷完扭頭走人的樣子。

老天給了英雄救的開頭，卻沒給英雄救的結尾。

孟疏雨閉了閉眼，默默朝離周雋遠點的那間客房走去。

次日一早，孟疏雨在鬧鈴聲里醒來，看到滿眼冷調的裝潢，反應過來自己昨晚睡在哪里，趕掐斷鬧鐘看了眼時間。

的手機默認設置了七點三刻的鬧鐘。

以往這時候外賣還有一刻鐘就到，起床洗漱化妝吃早飯，出門上班時間剛好。

但今天這寄人籬下的，其實應該更早一點起床。

孟疏雨掀開被子下了床，打開房門往外去，一眼看到客廳的開放式廚房里，周雋正在料理臺前煎蛋。

金的晨曦過臺的落地窗灑進來，給他整個人鍍上一層朦朧的。

整間廚房都陷落在煙火氣里。

叮一聲響，吐司機上彈起一片新鮮出爐的吐司。

周雋轉過，拿面包夾夾起吐司，抬頭朝來。

孟疏雨看了眼上的睡，人往門后一，只一個腦袋朝外問：“你怎麼這麼早。”

“等你還有飯吃嗎？”

孟疏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下次……”

說到一半一頓。

“下次？”

“我下次自己在家也起早一點做早餐試試。”孟疏雨把話接完，一溜煙回了房，換好服然后到衛浴間洗漱化妝。

拾掇完出來一看，周雋已經坐在餐桌上吃起早飯。

不太確定地走過去，看到周雋對面擺了一份沒過的吐司，指了指問：“給我的？”

“給鬼的。”

“……”

孟疏雨在周雋對面坐下，把手機隨手擱到一旁，拿起餐刀切吐司，抬眼瞄了瞄他，總覺得這場景讓人有點恍惚。

吃一口吐司看周雋一眼，心里奇異的覺越來越強烈。

想了想，孟疏雨清清嗓子：“周總，一會兒面試的流程我再跟您確認一下吧……”

“吃飯不談工作。”周雋打消了改變氣氛的念頭。

孟疏雨“哦”了聲，低下頭專心吃早餐，安靜間，聽到餐桌上傳來一聲震。

孟疏雨抬頭朝手機看去——

陳杏：「同居的第一個早上什麼覺？」

“……”

八點半，孟疏雨和周雋一起出發去了公司。

為了清理那間沒法住的公寓，任煦一早就帶了保潔過去，今天的司機自然了孟疏雨。

本來開車的活倒也干慣了，但可能是這回出發的地點不太對，孟疏雨越靠近公司，越覺得哪里怪怪的。

到了工業園，孟疏雨把車開進地庫停車位，對周雋說：“周總，要不您先上去？”

“怎麼？”

“我就想坐著休息會兒。”

周雋解了安全帶，瞟一眼下了車。

孟疏雨在車里看著時間，等過了五分鐘，下車上樓。

一進總經辦，三個文齊齊跟問早。

孟疏雨笑著沖眾人點點頭，走到工位坐下，問唐萱萱：“萱萱，周總到了嗎？”

“到啦，比您早幾分鐘。”

“嗯，你九點半之前準備好茶水，周總一會兒有個面試。”

“好嘞，是面人資部長吧？”

“對。”

林舜之這個人事經理已經代理了好一陣的人資部長，這次校招下來，周雋對人資的工作不太滿意，在升任林舜之和另聘部長之間選擇了后者。

只是人資部長這個崗位就不適合本部門下級去面了，所以會由總經理親自面人。

孟疏雨在工位上確認了一遍面試材料，拿上筆記本電腦和紙質文件提前去了會議室做準備工作。

九點二十五分，唐萱萱敲門進來送茶水，端著茶托走到孟疏雨邊時，擺茶的作頓了頓：“咦，疏雨姐，你換新香水啦？這個味道好聞欸。”

“我沒用香水啊。”

孟疏雨停了敲鍵盤的手指，抬起手臂聞了聞自己，嗅到一陣木質調的淡香，輕輕眨了眨眼。

剛想說什麼，周雋走了進來。

唐萱萱轉頭朝周雋問了聲好，留下茶水退了出去。

孟疏雨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周雋，等他在隔壁坐下，小幅度地挪著，朝他靠近了點，不聲地一嗅。

一模一樣的清冽淡香，帶著微的草木氣息，來自周雋公寓里的男式沐浴。

孟疏雨悄悄把挪回來，瞄了眼周雋，見他專心致志低頭看著簡歷，沒發現的小作，想了想，起走了出去。

回到總經辦，從屜里翻出一瓶備用香水，走到洗手間，在手腕耳后和襟分別噴了一下。

這麼一來一回，孟疏雨趕在九點半差一分鐘的時候回到了會議室。

應聘人還沒來，周雋還在翻著簡歷，一切都是那麼的完……

“所以……”周雋偏過頭來，眼神在耳后一落。

“嗯？”孟疏雨回過眼看他。

“同居的第一個早上，覺是——心虛？”

作者有話要說： 應聘人還沒來，周雋還在翻著簡歷，一切都是那麼的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