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四輛車風馳電掣,帶著落日最后一抹余暉駛西城。
飲冰看向窗外,眼前的西城同他去過的城市都不同, 街面上只有零星喪尸, 房屋中更是衰頹無人煙,若說別的城市還只讓人覺得荒涼,西城卻是一座真正的死城。
飲冰闔眸, 意識再度沉浸于意識原野。
這里比真實的西城熱鬧得多, 喪尸依舊零落四散,但無數的喪尸蟄伏于暗,數量有喪尸數倍之多, 它們默不作聲,等待獵踏進領地才會展開行。
飲冰蹙眉,他嘗試縱一只喪尸,發現依舊可以功, 但比縱人類喪尸要費力得多, 而且,比起喪尸本能地臣服于他, 喪尸更加危險, 也更加不可控。
這是一座對他都有一定危險的城市, 對于小隊中其他異能者更是危機四伏。
飲冰心中輕嘆,這般危險的況下,難怪他至今沒有發現一個人類。
車開到一幢居民樓門前,這里喪尸相對較,飲冰在腕表通訊中喊了停車。
車輛停下,燕城行隊五人仍不敢開門,他們對末世的認知剛被重塑, 此時只覺得異能無不在,只有車里才是安全的。
紀初下了車,隊長條件反道:“小心!”
紀初沒有說話,他施展異能,形似流星閃過,來到行隊車前,隨即手腕一翻,拿出殘留著鹿寧與吳非跡的手帕。
皮卡車窗打開,紀初將手帕丟進去,道:“刺破指尖把滴上去。”
行隊幾人眼神一亮,當即照做。
紀初出軍刺反戒備,一只喪尸狗出現在他后,末世前那應當是只家養狗,高大威猛,脖子上掛著項圈,如今它以猩紅的眼睛看向紀初,口水滴滴答答流出來。
那只狗發出低啞音,驟然蹬,以撲食的姿勢撲向紀初!
飲冰看到那只狗速度驟快,快到讓人看不清作,皮卡中幾人都發出驚呼,在發現喪尸的存在后,更讓人絕的事出現,喪尸化的竟然也可以有異能,眼前這只狗就擁有速度異能。
與行隊幾人的驚慌不同,飲冰并不擔心紀初,那黑青年是最強的異能者,即使把異能者的范圍擴大到包含,這個結論也不會改變,而且,即使紀初真的出了紕,他也可以縱喪尸狗停下攻擊。
他只是看向紀初,神認真,想看清那青年如何迎戰。
伴隨著異能狗來襲,紀初同樣了,一道無法被視線捕捉的黑影閃過,那兇悍出擊的喪尸狗便向后倒飛,喪尸化的生都沒有理智,喪尸狗跌落在地,還想再度攻擊,但它剛有作,卻渾一僵倒在了地上。
從它被刺破的大腦涌出,染紅發后在地面積一攤,紀初抬起拿著元晶的手。
他沉聲道:“喪尸同喪尸一樣,頭部是弱點,腦中也有元晶。”
隊長一愣,才反應過來他在同自己說話,連忙打開任務日志進行記載。
皮卡中幾人已經都將滴在手帕上,傅予拿出一碗水給他們,純凈的打他們指尖,傷口隨之消失不見,紀初又讓另一輛車中的兩人照做。
待所有人的跡都滴上去后,紀初將手帕收回空間,隨即打個響指,在場所有人只覺眼前一花,眩暈消失后已經來到另一個空間。
紀初道:“這是我的空間,會安全些。”
他頓了頓,看向行隊幾人道:“別墅中房間數量不夠。”
傅予一直提著的心終于落下,他長舒一口氣道:“沒事,我空間里帳篷管夠。”
楊致遠喜形于:“我們住院子里都行。”
平時沉默寡言的周飛也上道起來:“我們直接睡車里都行。”
只要能讓他們安全休息,睡在什麼地方都是細枝末節的小問題。
李俠頓了頓,發現自己沒有詞可說,只能干道:“謝謝。”
隊長張著,良久,重復道:“謝謝。”
最終小隊幾人還是睡在了帳篷里,雖然沒能睡床,但空間中四季恒溫,這依然比宿野外舒服得多,他們自然不會挑剔。
解散休息之前,飲冰道:“等等。”
眾人目落在他上,看到那面蒼白的青年沉道:“低階喪尸對人類造的傷害不會傳播病毒,同階及以上級別喪尸造的喪尸化可逆。”
所有人眼都一亮,隊長疑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飲冰細瘦指尖點在太上。
小隊幾人這才想起眼前的是腦域異能者,他們松了口氣,這無疑是好消息。
隊長突然想起什麼,嗓音微沉,問道:“那趙志強是不是……”
他想問,趙志強是不是其實可以救,但想起正是眼前人說過救不了,問到一半就噤了聲。
飲冰搖頭道:“在那片郊野,二級異能數以百計,不走你們都會死。”
即使飲冰有心救人,在異能數量過多又不如喪尸聽話的況下,他最多也只能確保紀初與鹿寧安全。
燕城行隊全員臉蒼白地重復:“數以百計?”
紀初此時道:“方才的異能狗是二階速度異能。”
一陣死寂般的沉默后,行隊幾人恍惚地垂下目,他們回到剛扎好的帳篷中,卻沒了聊天的興致,剛舒緩些的心再度沉重。
飲冰看著他們走開,沒再說話,作為腦域異能者,他能說的只有這些,但作為喪尸的神與重生者,他知道之后燕城會研發出疫苗,使上的病毒無法傳染人類,也知道西城這座城市藏著無數迷題。
按照歷史的進程,喪尸遠沒到出現的時候,這里的一切象,都是因為這座城市本過于特殊。
飲冰想起了科學家大衛,金發的科學家在求助視頻中笑容明燦爛,但他想不出,對方是如何在這座危機重重的死城中活下來的。
紀初低沉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我煮了粥,睡前喝一點嗎?”
飲冰回神,眨眨眼睛,重生以來他飲食并不規律,常常是一天就抱著點心匣子,什麼時候饞了就吃兩口,想不到紀初卻是個末世都不忘養生粥的講究人。
飲冰被紀初扶下車,悠然走進別墅,在車里舒舒服服躺了半天,他覺得自己的骨頭都懶了,就連膝蓋都不再那麼疼痛,一碗熱粥更是讓人心舒暢。
結束了宵夜,就到了看住的時候,紀初道:“現在只收拾出來四間臥室,兩間在二樓兩間在三樓。”
他的視線自飲冰三人上劃過,裝作思索了一下,看著飲冰道:“你有傷,住在二樓,他們兩個住在三樓,可以嗎?”
飲冰當然說好。
鹿寧很有眼地也答應下來,吳非睜著一雙茫然的眼睛,努力理解紀初的話的意思,然后被鹿寧拖上了樓。
等拎包小弟和開車小妹走了,飲冰看著面前臺階,嘆了口氣,雖然心抗拒,但總是要邁步上樓的。
紀初卻突然對他道:“恕我冒昧。”
飲冰看向側青年,沒來得及開口詢問,便知道對方在什麼事上冒昧了。
紀初將他抱了起來。
并不是公主抱,紀初環住他的腰,只手就將他抱離地面,青年作和,并不會讓人不適,但驟然離地仍讓飲冰一慌,反地抬手反摟住紀初。
年輕人的呼吸頓了一下,飲冰以為他不習慣被人接,穩住形試著放開手,紀初卻長一邁走上了臺階,飲冰重心不穩,為了不摔下去,不得不將剛要放開的手再度摟回去。
隔著一層服,飲冰都能覺到紀初的溫度,他想起了對方的手臂,并不壯,但線條流暢漂亮,想不到那頗的手臂竟如此有力。
讓飲冰覺得煎熬的樓梯在紀初腳下,只耗費了不足半分鐘,年輕人將飲冰放在臥房門口,紅著耳朵尖道:“抱歉,是我冒昧了。”
紀初轉走向隔壁房間,飲冰看著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揮之不去的郁氣都淡了,角竟不由自主地微勾著,他道:“謝謝。”
紀初的指尖已經握上自己房門的把手,聞言迅速轉,眼睛有些亮。
他道:“不用和我道謝,以后還有需要的話,我都可以幫忙。”
打開自己臥房的門后,飲冰一怔,為眼前這過于寬敞整潔的房間。
他沒見過別的臥室,不知道自己這間是主臥,還以為所有屋子都一樣,很快釋然下來,心舒暢地進了浴室。
浴缸很寬敞,足以讓兩人并排,飲冰放好水,舒舒服服躺進去,蒸騰起的霧氣半遮他的眉眼,某一瞬,他出了一個幾乎稱得上溫和的神。
過于舒適的房間喚醒了他對末世前時的記憶,但很快,隨著水溫漸冷,他的神也恢復了一貫的懶散淡漠。
披上浴袍走出去,飲冰聽到了敲門聲。
鉑金發的喪尸站在門外,俊臉上帶著幾分委屈,可憐兮兮地對著飲冰指眼睛:“。”
飲冰是在幾天前發現吳非這個問題的,喪尸為了遮掩瞳常要戴瞳,但戴久了眼睛會,飲冰便讓他每晚取下瞳,不過這種活當然不是他做,鹿寧主自覺地承擔了這一任務。
現在看來,恐怕是吳非眼睛,鹿寧卻不知在做什麼無暇幫他,喪尸才會找到自己。
飲冰正遲疑是安喪尸讓他再等等,還是自己上手,就看到同樣一浴袍的孩跑下來,拉著吳非就往樓上跑。
問題解決了,飲冰關上門,剛要休息,卻聽到幾聲嚶嚶嚶。
他的目落到了自己挎包上,迷你猴面包樹掛在那里,委屈又小聲地當嚶嚶怪。
飲冰起猴面包樹,以意識詢問怎麼了。
那蘑菇掛件模樣的小東西扭了扭,以細弱的嗓音道:“都怪我太沒用了。”
飲冰:?
猴面包樹嚶嚶道:“如果不是我沒用,主人就可以住自己的空間了嚶。”
飲冰指尖敲了一下猴面包樹,那嚶嚶怪語氣頓時正常了許多:“我的空間快要裝滿了,如果進階,則不止可以多裝東西,也可以開辟出能住人的空間。”
飲冰問道:“進階?”
猴面包樹道:“我們植吸收元晶的效果比較差,但是如果”他頓了頓,在飲冰指尖扭了幾下,才小聲道:“如果可以吸收您的的話,異能修行會變快很多。”
飲冰垂眸沉。
紀初的空間自然很好,他也樂意與那青年同行,但他還要去報仇,且前世紀初就是知名的獨行俠,他必須考慮結束這個任務后,他們就分道揚鑣的可能。
所以有個自己的空間還是必要的,橫豎不過損失幾滴罷了。
飲冰有了決斷,將方才沐浴時放下的十字架再度纏在腕上,指尖一出鋒刃,薄而銳利的刃劃破他的掌心,流出的盡數被猴面包樹吸收。
后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飲冰收起十字架刀,掌心傷口眨眼間已經愈合大半,猴面包樹吸取到足夠的能量,心滿意足之余繼續嚶嚶:“我實在太沒用了,才會讓主人為我傷。”
飲冰抬手敲了他一記,走去開門,他本以為會是吳非鹿寧又有什麼事,沒想到門外站著的卻是紀初。
那年輕人神本有些繃,卻在開門的瞬間變了表,他蹙著眉,鼻翼翕,似是嗅到了空氣中的腥甜,將視線落在飲冰手上。
修長細瘦的手上,傷口已經愈合,但跡未被干,點點嫣紅落在那蒼白的皮上,看上去格外明顯,銀制十字架垂落在手背,讓那纖長的手呈現出破碎而神圣的。
紀初瞳孔微,半晌,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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