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瞬間凝固。

高傲如孟璟書, 也在此刻到一崩潰。

搭訕孩虎軀一震, 深覺自己不該蹚渾水，尷尬地快步離開了。

剩下孟璟書和魏展風杵著, 對視一眼，兩人都一陣惡寒。后者飛快拿開自己的手掌，嫌棄地猛甩；而前者仿佛被玷污, 忍無可忍地拍了拍自己頭發上并不存在的污穢。

孟璟書冷冷問：“你搞什麼。”

魏展風也沒好氣：“看你被人糾纏, 幫你擋一擋咯！”

孟璟書：“不需要。”

魏展風鼻孔噴氣：“好心沒好報，我這麼犧牲自己，你懂不懂恩！”

懶得跟他瞎扯, 孟璟書直接說：“走了。”

魏展風自然也是來運的。兩個男人的能從大學到現在，必然在某些方面保持著相近的習慣，比如外形管理上的自律。他們去同一家健房，卻很是一起的, 各自安排時間，互不耽誤。偶爾會上，就像今天, 也沒必要寒暄。

孟璟書要走，卻又被住了。三番兩次的, 他有些不耐，

“又怎麼。”

魏展風撓撓眉, 思忖著說：“問你個事兒。你和你現在那位，什麼時候好上的？”

好友很這麼正經地問他這些事，孟璟書皺眉：“有事？”

“也不算什麼事兒吧……”魏展風賣關子, “你知道我今天出去，上誰了？”

孟璟書沒接話，等著他自己說。

“到付萱了，和洪斌宇他們一群人一塊兒。”他諷刺地說，“看來又找到冤大頭了。”

孟璟書角輕扯：“難怪。”

之前剛分手那會兒，就是在The One遇到姜迎那次，洪斌宇還輕描淡寫譏諷了他幾句，被姜迎嗆回去了。原來和付萱是認識的。不過說來也不奇怪，澤卞的網紅圈子就這麼大，洪斌宇他們又常混跡其中。

魏展風又說：“你還真到最后都沒破的丑事，任在外面胡說八道。見著我，還怪氣地，問‘孟璟書還好麼，應該不錯吧，恢復自由，想怎麼玩都行。不過他邊的人呢，怎麼不帶出來？還是他們自己心虛，知道見不得人？’我真是日了狗了，要不是我不打人，我真想教訓一下。你說……喂、你有沒有在聽？”

“……”孟璟書有些走神，或者說，醍醐灌頂。

為什麼姜迎那麼果斷地拒絕看電影的邀約，為什麼在外面不讓牽手，為什麼上次他提議跟魏展風吃飯，視若無睹。

一切都在此刻有了答案。

無論他心中如何清白，在別人看來，時間線上確實曖昧。

有些失策，選擇了無謂的了斷方式。那時沒想過，會有今天。

他的推測很合理，但只能說，男的想法有偏差。

“難道說……現在這個，就是那次那個？”魏展風福至心靈茅塞頓開，“就是那個……你夜不歸宿，讓付萱找了你一晚上的那個？”

孟璟書一頓，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回答他的問題，只說：“知道了，我自己會理。”

“哎……”見人要走，魏展風還想留他商討一二，畢竟第一次見他這樣。

兩個月了吧？還把孩藏得死死的，每回問他，半天也不出幾個字。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談個朋友沒幾天，人就跟著他吃飯自習到玩，相識的人基本都見過。

所以這次可真讓人好奇啊，魏展風快好奇死了，跟螞蟻爬著似的心。

孟璟書本不理他，丟下一句：“我不是你這樣的孤家寡人，沒空陪你瞎聊。”

拔的背影徑自離去，魏展風恨恨剜他一眼。把東西放進保存柜之前，他含怨，把兄弟群名改為：討伐渣男孟璟書。

……

小公寓里，姜迎做完幾組周六野，舒舒服服洗了個澡。

潤的手掌抹開洗手臺鏡面上的霧，赤|的清晰眼。對著鏡子涂，的從肩頸到手臂，再到脯腰腹，不算實，但也沒有多余的贅。往下是部和雙，纖細的腳踝是護理的盡頭。鏡子只照得到半，雙手檢查的結論是，自己沒有變胖，還好。

最近跟孟璟書一塊，沒怎麼控制飲食，吃的比以前多。不管是在外面吃還是自己做，孟先生肯定是要以味蕾優先的，熱量是不會被考慮在的。姜迎自己的時候可以稍微控制一點食，可是一旦跟別人在一起，就會變得盲目。

誰能拒絕食呢？

每次酒飽飯足，尤其是晚餐時，姜迎就會產生極大的罪惡。孟璟書他自己一，代謝力強，吃進去的都能消耗。可不行。高普通，上圍平庸，只有比例還不錯，細長的雙被不人夸過，要是長胖了，腰沒了，了……在他邊就會像足一顆胖球。

好在雖然吃得多，某種運也多。

那孟璟書也算是無功無過，就不罵他了。

天知道，每次孟璟書說有事不跟吃晚餐，有多麼慶幸。

姜迎哼著歌出來，開了空調制暖。澤卞市地南方，冬天不供暖，開空調勉強足夠，就是暖氣輕，總飄在上面，常常腦門發熱，腳底還是冰的。

空調今年第一次制暖，呼呼的熱風散發著些微焦味，小小的房子里，冷空氣很快被走，橫生一種愜意之。

……

孟璟書到的時候，姜迎正自得其樂，跟著手機里迷幻的純音樂搖頭晃腦，一手給他開門，一手拿著把小水果刀，上面叉著塊橘紅的水果。

他進來關門，看著他換鞋，一口吃下切方塊的水果，里鼓囊囊的，邊吃還要湊過來聞聞他脖子，心還好。

“洗澡了……要麼、是去別人家了，要麼、是去健房了。”

說話的時候，他也聞出來了，是木瓜。

他問：“那你猜，我是去的別人家還是健房。”

姜迎輕嗤：“不猜。”

回去流理臺繼續木瓜吃，又嚼了一塊，清甜的水溢滿口腔，與之相反的，是邊人冷的視線。

他又在面無表地釋放兇狠了。

初時見到他這樣怕的，現在，卻莫名其妙有點想笑。

刀尖又叉了一塊，的木瓜質糯，很，姜迎另一只手在下面托著，把不大不小一塊喂到他邊，張道：“啊——”

孟璟書沒繃住，笑了，就著的手吃下去了，舌尖盡是水果的香甜。

他想，是不是經過手的東西，都這麼好吃？

又想，是真的一點不害怕自己。

兩個人站在廚房，你一塊我一塊，很快把小碟木瓜吃。

孟璟書離水池近一點，自覺沖洗碟子，之后干手，說要洗澡。

“又洗？”

“嗯，在外面洗總覺得不干凈。”

行吧，講究人。

等他從水霧繚繞的浴室出來，姜迎還背對著他在流理臺上，叮叮咚咚地搗鼓著什麼。孟璟書嗅到了很清爽的酸味兒和……薄荷的香氣？走過去從頭頂往下看，好幾個小酒瓶。

“莫吉托？”他問。

姜迎拿著筷子在攪拌：“Bingo~”

攪高興了，又往玻璃杯里倒蘇打水，冰塊跟著上升的水面來到杯口，撞擊杯壁叮當響。姜迎了吸管給他：“嘗嘗。”

孟璟書啜飲小口，冰爽。

他說：“有點甜。”

“是嗎，我覺得還可以啊，”姜迎自己嘗了口，又拿筷子去杯底的小青檸，“泡一會兒檸檬的酸味會更多的，就這樣吧。”

拍板收工，把余下的薄荷擺在冰塊上做裝飾，看起來還像那麼回事。薄荷已經盡量選了翠綠的葉子，但幾片大葉的葉緣還是看得出有些泛黃了。

孟璟書瞧著，忽然低嘆：“是熊貓還是豬崽？”

姜迎被他沉痛的語氣逗笑：“都有。”

這幾天明顯降溫，澤卞真正冬了，薄荷也不復最初的青蔥，漸漸泛黃，離部最近的幾層葉子都開始枯萎了。姜迎照著網上說的，給它們修剪過一次，但也沒能阻止頹勢。眼見發黃的葉子一日多過一日，想盡其用，摘了做些什麼都好。

于是有了今晚的莫吉托。

姜迎來到床邊，小桌板雙腳一支，為了簡易餐桌，莫吉托是桌上的唯一嘉賓。

床上明晃晃地擺了個障礙，孟璟書一時無言。他洗了澡，是著出來的，晚上剛練過，上的線條還不錯。可都沒仔細看他，眼里只有這杯酒，現在還讓這東西占了床位。

看著擺弄投影儀，連接平板，調整角度，在床對面的白墻上投下一片方形影，沒把一點注意力分給別的。

有時人太有生活趣，也不好。

姜迎小心翼翼鉆進被窩里，指揮著孟璟書：“關下燈。”

這下才注意到，男人一||不|掛。

頭頂明亮的白消失，他從黑暗向投影的藍走來，明暗在描繪他的，一舉一、一呼一吸之間帶的線條變化，每一毫厘都經過準測量。

真是個寶。

可惜……算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輕輕笑了笑，把睡扔給他，“穿上，來看電影啊，你不是想看電影嗎。”

孟璟書默然，套上服，上床跟一塊兒靠坐在床頭，拿枕頭墊背。投影儀連著平板，姜迎給了他幾個選項，他都沒看過，掃一眼后，憑覺選了《頭腦特工隊》。

酷的名字，結果打開竟然是……

“畫片？”

嫌棄之溢于言表。

姜迎白他一眼：“不要小瞧畫片，評分很高的好不好。”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