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病的不輕

翌日

許紹接到沈慕衍的電話：“我想帶著小染到走走。我們……還從冇有度過一次月。公司，給你了。”

許紹：“……”

他還能怎麼說？

這位昔日好友，已經瘋了。

許紹突然覺得高高在上的沈慕衍，其實很可憐。

人活著的時候，認不清自己的心，一味地去傷害。

等人死了，才肯直麵麵對自己的心。

沈慕衍這一走，就是大半年，世界很多著名的景點，都曾有一個揹著黑揹包的俊男人，穿梭而過。

黎、紐約、曼哈頓、悉尼……

人們偶爾會在街頭一個安靜的角落裡，看到一個東方男人，懷中抱著個盒子，他會溫地對盒子說話，溫地講述這個景點的曆史典故，就像是和自己最的人親無間的聊天一樣。

乘坐著私家飛機，沈慕衍拍了拍懷中的盒子：“今天，我們就回家了。不用擔心，咱們的家很乾淨，是沈家老宅的寶媽親自打掃的屋子，我還特意吩咐，窗臺，茶幾，擺上各的百合花，你會喜歡的。”

跟隨在沈慕衍邊的保鏢，是目睹了沈慕衍這半年的變化，他們覺得……他們的Boss病了。

是的，沈慕衍病了，病的不輕。

他把這個骨灰盒，徹徹底底地當做了一個活人。

許紹來接機，見到沈慕衍的第一眼，就察覺到他的異常。

“我來吧。”許紹衝著沈慕衍懷中的骨灰盒出手去，後者卻立即變臉，一把躲開他的手：“朋友妻不可戲！”

許紹桃花眼中儘是不可置信！

如果沈慕衍說“我的小染不需要任何人接近”，或者，許紹還不會這麼震驚。

可他說……朋友妻不可戲？

一個死人的骨灰盒？

許紹試探地指著骨灰盒問道：“慕衍，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沈慕衍以挑眉頭：“你不認識？唐小染，我的妻子，你嫂子。”

轟！

耳邊炸開一道驚雷！

許紹震驚無比！

死死咬住牙，才剋製住那衝，深呼吸，半晌狠狠吐出一口濁氣，許紹這心裡，才稍微舒坦一些：“先回家吧。”

許紹故意落後半步，問這半年來跟隨在沈慕衍邊的保鏢：“他……沈總什麼時候變這樣子的？”

兩個保鏢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半年前，沈總剛開始的時候，還不嚴重，隻是後來越來越喜歡對著夫……夫人的骨灰盒說話，後來越來越嚴重，沈總睡覺的時候，都會抱著骨灰盒。”

“這麼嚴重的事！你們幾個為什麼不及時報告我知道？”許紹擰著眉頭喝問。

幾個保鏢你看我我看你，都一臉為難：“許總，不是我們不報告你知道，是沈總不讓。”

許紹眼中芒一閃而逝！

沈慕衍不讓？

那就是說……沈慕衍他心深是分得清現實和假象的。

既然心知肚明唐小染已經死了，卻還是這個模樣……沈慕衍不是瘋，他……是痛的不能再痛了，纔會如此吧。

一個人到底這心裡深，要有多痛，纔會恨不得自己真的已經瘋了？

許紹歎息一聲，這輩子，沈慕衍毀了唐小染的一生，他自己也不見得就好，唐小染同樣也用自己的死亡，毀掉了沈慕衍的半輩子人生。

他倆算是扯平了吧？

可這樣的扯平，卻讓人打從心裡不舒服。

一點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