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珂布敏,不要讓我說第二次。」珞垂著頭,極度不願地對比非圖屈了屈膝,然後慢慢地退後幾步,又狠狠地瞪了艾薇一眼之後才踏踏地跑開了。
艾薇一晃子,掙開年拉著自己胳膊的手,站穩,眨眨眼,「這樣真的很奇怪吧。」
「又怎麼奇怪?」比非圖又回過去,不管艾薇願意不願意,是拉著的手,往另一邊走。
「那個珞,你不追上去勸勸嗎?」
比非圖一頓,然後卻又舒眉一笑,「為什麼?」
艾薇有些糊塗,被他拉著一邊走一邊低頭嘟囔著:「談這樣的事,你這樣的年紀了還要我教你嗎……」
停了一下,他沒有搭話,走了幾步,爽朗的聲音流淌出來,「當然不用你教啦。」
一抬頭,從他的後灑落下來。他有些調皮地笑,出潔白的牙齒,被古銅的皮襯著顯得格外好看。那一刻,有些眩暈,覺得那些金的線是從他上發出來的,讓人覺得輝煌得無以復加,卻又猛烈得無法直視。有些怯懦地垂下頭,這個時候才覺得,總是以好像年長於他一般自居,其實自己一點也看不眼前這個小屁孩到底在想什麼。
他開心地加快了步子,手裡用的力氣又大了些,「跟我去看樣東西吧,到那裡我慢慢和你說。」
「你放開我吧,我自己會走啊。」艾薇甩甩手,他卻握得死死的。
「我才不信你,第一次,你擅毀諾言,也就算了,第二次,想起來我還真有點佩服你,你竟然能一個人在我眨眼的工夫,就從那麼黑的紙莎草地裡溜走,那麼這次,你哪裡都別想去了。」
還說不說什麼,可哪一次沒發牢。艾薇在心裡笑他的孩子氣。
「所以,」他目堅定地看著前方,「這一次,我不放開手了。你就在我邊,好好地待著吧。」
「啊?」艾薇一懵,他已經停下了腳步,指著遠、彷彿反著日的金宮殿,對艾薇說:「我有那個能力。」
艾薇迷茫地看看城牆,再回頭看看他。
他笑,「我住那裡。」
艾薇不相信。
當跟著比非圖,走到了那類似宮殿的地方,更是不信了。是有常識的,第一次從墜落中停下來,睜開眼睛看到那破破爛爛的小房子。就算那是貧苦人家的房子,富有的人家,無非會多個房頂,多幾間,再稍微奢華那麼一點點。然而眼前的建築,堅固而恢弘,幾乎有些突兀地佇立在周遭樸實的建築群裡。
高高的城牆將裡面的容與外界的紛雜隔開,金的、大小統一的磚石整齊地堆砌起來,正門有三層樓那麼高,上面繪制著華麗的蓮花圖騰,澤致的泥彩在的照下顯得富麗堂皇。一條筆直的道路,通向城,地面上的磚石異常的整齊,這應該是艾薇在這裡見到的最好的路。金短的士兵手持長矛,整齊地站在道路兩側,古銅的被炙熱的太曬出點點汗珠。但是他們卻一不,面無表地把守著進宮殿的道路。
「你說……你住這裡?」艾薇有些訝異地發問。
比非圖「嗯」了一聲,拉著就往裡進。
「你在這裡工作?你是裡面的傭人?或是你家人在裡面有差事?」艾薇還在問,比非圖只是笑著不說話。二人沒幾步就走到了那些士兵把守的漫長通道,而當他們走過去的時候,那群看似很嚴肅的衛兵竟然齊刷刷地彎下腰,一只手放到前,對比非圖畢恭畢敬地拜禮。
「殿下,歡迎回來。」
等等,他們剛才他什麼?
艾薇抬頭看向比非圖,年的臉上還有些骯髒的泥跡與污,但眉宇間卻流著一難以抑的傲氣。
「我的真名是拉西斯‧米亞蒙,我是大埃及的第七王子,底比斯的守護者,神授的明之子……這就是讓你留在我邊的能力。」他微微扯起,一雙明的眸子迎著,閃耀著驕傲的芒。
那一刻艾薇明白了,為什麼比非圖可以穿上那樣奢侈的鞋子,為什麼比非圖邊的侍從是如此的素質優良,為什麼比非圖很小的時候就一副很跩很小大人的樣子。本以為比非圖不過是一個家世良好的闊爺,卻沒想到他竟然是這個國家的王子。
然而此時,卻出乎意料地平靜,在心的更深,這件事就好像久已存在的事實,爛於心。然而又好像在拼命地抑著自己,強迫著自己不去想起任何本應很清楚的一切。
在莫名懼怕,本能地、用力地躲避著連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的「真實」。
「我之前沒有告訴你,是因為不知道你的份。」艾薇扯回自己的思緒,看到比非圖有些歉意地對說著。然後他話鋒一轉,變得開心了起來,「不過現在沒關係了。」
「你知道我的份了嗎?」艾薇的聲音裡帶著張,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掉到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夢裡,他會知道?
他笑著,手了的頭髮,「沒關係,反正你以後都和我在一起。」
「為什麼?」意料之外的答案讓艾薇的聲音不由有些扭曲,「你這個小屁孩……呃,對不起,殿下?」
生地改口,他不由大笑,旁邊路過幾名侍有些驚訝地看看他,然後又看看艾薇,換了下眼,然後匆匆地向他們行了個禮,一邊走遠,一邊還有些難以釋懷地回頭打量艾薇。
他忍住笑,眼睛,又想手去的頭髮,一側躲開,他便繼續說下去:「對我,你還是該怎樣就怎樣好了,我那些七八糟的稱謂什麼的,你出來的時候,我覺得好奇怪。」
看著有些尷尬的臉,他頓了頓,琥珀的眸子卻和了起來,「就我比非圖好了,除了母親之外,就只有你會這樣我了。」
艾薇抬起頭,他恰好也看了過來,一張俊俏的臉笑得格外開心,俊的眉舒展開,琥珀的眸子瞇了起來,閃著充滿活力的芒。那張明的面孔太過清晰,就好似用鑽石製的刀子一筆一畫用力地刻印在了的心裡,就算又過了幾十年、幾百年、幾千年,每次想起這樣的笑臉,無數的芒便好像從四周過來,將包圍,讓眼前萬丈華。
而他就好像明的孩子,站在極近,亦又極遠的地方看著。
這個夢裡,他讓覺得如此真實而溫暖。
比非圖與艾薇走在碩大的宮殿裡,他拉著駕輕就地左轉右轉,繞過一個個在看來沒有任何區別的庭院和建築。漸漸地,四周的樹木多了起來,枝丫漸漸變得茂,遮擋了落下來的。微風拂過,燥熱的覺微微退去,莫名輕鬆了起來,心也隨之變得舒暢。
又轉過幾個彎,眼前驟然展開一片綠意盎然的庭院。這是來到這裡之後見過的最涼爽、最潤的地方,皮在綠蔭的籠罩下彷彿在舒適地呼吸,雀躍地想笑,於是掙開比非圖的手,向前更快走去。出乎意料地,他竟輕易就放了手,不解地看看他,然後再抬眼向前去,不想的呼吸卻就此凝結一般,遏止在了那裡。
層疊的綠植包圍之中,是一片麗的蓮花池。不知建築的人究竟是用了何種技巧和材料,蓮花之下的水竟可以是那樣的清澈,彷彿一眼就可以看到池底。在的映下,藍的水,由種花至無花開始漸變,深藍、幽藍、湖藍、天藍,宛若一枚流的調盤。
在漸變的藍之下,可以看到金屬的芒,艾薇上前一步,跪坐在池畔,將頭探過去。
池底竟是數不清的幣,金的、銀的,鋪滿了整個蓮花池。眼眶一熱,什麼東西猛地堵到嚨裡讓說不出話來,只聽著他在自己後認真地、慢慢地說著:「白天的時候是這個樣子,到了黃昏的時候,你可以看到與那汪池水類似的效果。我找了建築院最棒的設計師,花費了很長的時間,慢慢地、一磚一石地建的。」
艾薇猛地回頭,只看到比非圖靜靜地對著自己笑,映著艷盛開的六月的蓮,純淨得讓覺得自己異常的黯淡,甚至渺小。
曾對他說過,背對著清澈的池水,將幣拋進去,然後許一個願,那個願就會實現。但那只是為了把話題岔開,其實許下的願是否會實現,自己本就不知道,連這個做法是否真正存在都沒有把握。而此時,那時年認真的樣子突然出現在的腦海裡,一個不穩,向前傾去,而此時後一陣熱力,他從後面抱住了。
年的雙手結實而有力,叉扣住的兩只纖細的手臂,將地環繞起來,拉進自己的懷裡。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的是這樣的瘦小。或者是他長大了,長大了。他將下溫地放到小小的肩膀上,隨著他的呼吸,可以到他深棕的短髮劃過的皮,他的氣息流連在的頸子間,讓沒來由地心神不寧,無法集中神。
就那樣背靠在他的前。幾乎能從後背的位置到他有力的心跳。
「這個池子是送給你的,除了我和你,我誰都不讓。」
那一刻,的腦海裡竟然刷地一片空白,好像飄浮在雲霧裡,一種說不清是張還是喜悅的,猛地沖湧過來,好像要將捲起、吞沒,空的口仿佛有什麼在劇烈地敲擊著自己,只覺得一的熱流直衝到頭上來。不敢回頭,眼神游移不定地在四周飄忽,最後落到了眼前由各種藍組的池水裡。
金的頭髮、白皙的、小巧而立的鼻子、致而稜角分明的,而那一雙眼睛,卻與那藍的池水格外融洽,淡淡的暈進了水裡,過那雙眸子,彷彿看到了幽深的海洋,抑或是晴遠的藍天。
第一個反應是,太好了,總算是沒有什麼變化。
第二個反應是,人們都說,在夢裡是無法看到自己的,而看到了自己,難道這不是一個夢嗎?
如果不是夢,要怎樣醒來。如果無法醒來,就會一直待在這裡嗎?
偶爾在他邊,偶爾就又要消逝嗎……
「艾薇?艾薇,你怎麼了?」誰人微微地晃著的,而睜開眼,比非圖擔心的表就在面前,他將小心地轉到自己面對面的位置,修長結實的手指劃過細的臉,「艾薇,你不要難過。我說話向來都算數的,和你可不一樣,你就和我在一起,不要總是自己跑去別的地方。我是埃及的王子,你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艾薇因他的狂妄而覺得有幾分好笑,「你又不是法老,說起大話來還真是一點都不臉紅。再說,就算是法老……」就算是法老,也不能讓從夢裡醒過來啊。
但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歪著頭,皺起眉頭說:「你想讓我當法老嗎?」
這次是艾薇愣住,「機率太小了吧?」第七王子,那至有六個哥哥在前面,還不算弟弟,被選中的可能真是微乎其微。
他笑笑,又重複了一次,「關鍵是,你怎麼想。」然後他又頓了頓,一雙琥珀的眼睛格外認真地看著,古銅的下現著紅,好像那天在尼羅河畔見到的染了天際的晚霞,「我換個說法吧,要是我當上了法老,你可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看著他格外嚴肅的樣子,也不由有些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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