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筠剛要拾階而上，忽然聽到花園里有人低聲說話。

“別咬了，待會要腫了。”林寶被溫邢遠整個包在外套里，有點氣噓噓地嗔道。他站在小花園的臺階邊上，勉強可以和溫邢遠平視。

“腫了不是更好。待會可以下去給看。”溫邢遠聲音帶笑。

“我才沒有那麼無聊呢。”

“是嗎？那干嘛一個人跑這來？”

“來氣不行嗎？”

“那現在心好點了嗎？”

“本來也沒有心不好。”

溫邢遠笑出聲來，抱了林寶，上去，輕聲喊了一句：“寶貝。”

“溫邢遠？”

“嗯？”

“我都不知道你以前的事。”

“沒有關系，只要我以后的事你都能知道就行了。”

“……嗯。”林寶看著溫邢遠的眼睛，點了點頭。溫邢遠今天晚上的表現讓他很安心，“可是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事。”

“可以，我以后慢慢地講給你聽。”溫邢遠親了親林寶的鼻尖，“冷不冷？下去吧。”

“再抱一會。”

林寶抱住溫邢遠的脖子，將小腦袋歪在了他的肩膀上。視線過綠蘿垂綴下來的隙看見了樓梯口的宋筠。只眨了個眼的功夫，已經有些驚慌地轉離開了。

林寶轉過頭來，將有些凍涼了的鼻尖煨進溫邢遠溫熱的脖頸里。溫邢遠是他的。

二十一章

四十九

溫邢遠再次接到宋筠的電話的時候，人正在候機室里。劉存明歪在他旁邊的沙發里翻雜志，林寶則坐在墻邊的小轉椅上玩電腦。

“有空嗎？一起吃個飯。”宋筠等不到溫邢遠的電話，只能主邀約。聲音里不免就帶上了一點自嘲的味道。

“我現在馬上要登機了。回家陪陪爺爺。下次吧。”溫邢遠和抬頭的劉存明對視了一眼，聲音平得像一條沒有起伏的直線。

“……呵。”宋筠心里一陣失落，笑得勉強，“……爺爺還好吧？”

“嗯。謝謝關心。”

“……”溫邢遠如此客氣讓再無話可說。明知道是咎由自取可還是無法排解心里堵上來的沉悶覺。

溫邢遠后來了一大堆的朋友不算，現在連取向都變了，竟喜歡上了一個年。這簡直是讓人無法想象。看來當初的背叛對溫邢遠來說真的是痛徹心扉的傷害，以至于……知道自己這樣想可能是有些自了。溫邢遠現在對……他本就是極要強的人，做什麼都要做到最好，被那樣背叛了，現在恨也是應該的……

“那我等你回來。”到時候再約。宋筠聲音輕而謙卑，可在溫邢遠聽來這話就說得太曖昧了。他從鼻腔里輕輕呼出一口氣，眼睛盯著面前的雜志封面，眼神都有些放空了，聲音也是如出一轍的輕：“即使是再痛苦的回憶久了也只能是一堆無用的碎片。瘋丫頭，我早已經有了新的生活。”

“……”

“讓元生多陪陪你吧。”宋筠的父母都在國外，這是溫邢遠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關懷了。說完，溫邢遠無聲無息地掛了電話。

而那頭被稱為瘋丫頭的人握著電話瞬間就滾下淚來。

“寶寶？過來。”溫邢遠收起電話，喊林寶。

“哦。”林寶里答應著，人已經下了轉椅，“時間到了嗎？”

溫邢遠拉過林寶貝的手，將人拽到自己上，攬住。

“溫邢遠你怎麼不高興了？”剛才不還好好的。林寶出兩手企圖用食指往上頂溫邢遠的兩邊角。

溫邢遠笑了，敏又可的小東西。

“你一直在那玩游戲冷落干爹和師傅，當然有人要不高興了。”劉存明翻著手里的雜志頭也沒抬。

林寶相信才有鬼，不過后面就一直乖乖坐在一邊陪著溫邢遠了。登機的時候，也一路握著溫邢遠的手。雖然溫邢遠一直都是心思很重的大忙人，但是林寶覺得今天的溫邢遠眼神里好像有點小小的難過。

到了祿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五點多，天已晚。劉家的司機在機場早已等了半日了，彷佛怕劉存明跑了似的。

劉存明臨走之前和林寶約好了寒假里上課的時間，既然拜了他為師了，不得就要拿出點功夫來好好地教，讓林寶學校那邊的課暫時就別去上了。看家里這架勢他這回估計得呆上個一年半載的，把老婆討了才能。

溫邢遠沒有回溫宅，而是讓司機開去他在建鄴的公寓。

“今天怎麼這麼乖了？”在車上的時候，溫邢遠笑著問林寶貝。林寶歪著腦袋看他，手指在他手心里輕輕地撓。溫邢遠心不好麼，他想討他一點歡心，讓他高興一點。

看著林寶可的小模樣，溫邢遠眼神幽幽，彎一笑，手上用力便將那撓得他心的小手握得的了。

“跟你媽媽說了什麼時候回了嗎？”溫邢遠牽著林寶的手出了電梯，腳下步子是越走越快。

“沒有。我爸也還在重慶沒有回來呢。”林寶說著話腳下差點絆倒，不滿意地抱怨：“溫邢遠你走這麼快干嘛？”

溫邢遠不答話，掏出鑰匙開門。房子雖然長期沒有人住，但是保潔的阿姨會定期上來打掃衛生。一進門，整個客廳特別大，里的裝修全是以木系和棉麻為主的簡約自然風。

“溫邢遠你家真漂亮。”比他家的別墅好看多了，林寶四面看了一眼，剛要轉，溫邢遠已經從后面抱了上來，摟住林寶的小腰，低下頭就將他的堵上了。

溫邢遠抱著人就往沙發那兒去。林寶只踉蹌了兩步，腳下就騰了空，接著就被溫邢遠沉重地進沙發里。被熱烈地碾，溫邢遠厚實的大舌頭長驅直，卷住自己的，用力吸允。林寶口急促地蹦跳起來，立即便被親得渾發了。被溫邢遠的籠罩覆蓋，他就覺得自己不是陷進沙發里，而是陷進了一個溫而奇怪的所在，既有些害怕又覺得安全。

“嗯嗯嗯……”林寶要被吻得要不過氣來了，只得從鼻腔里發出的抗議聲。小也在沙發上胡蹬了幾下。溫邢遠終于在人要窒息前松開了，火熱的氣息立即又轉至林寶的腮邊耳后，一雙大手也從底下進去到作怪，準確地住前一點來回。

“嗯……溫邢遠……”林寶不自地起了小脯，一手隔著地抓在前那只手上。

“在呢寶寶。”溫邢遠吻著他的耳廓，呢喃著回應，下面已然起來了，懷里的小東西急促地息著明顯全都在細細抖，讓他忍不住要用下面用力地去頂他，讓他更往沙發里面陷去。

“……不要……”林寶小聲喚，手上攥著溫邢遠進自己小里的手腕子，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怎麼了？不可以嗎？”溫邢遠半跪在沙發上，將額頭頂上林寶的小腦袋，聲音輕得幾乎要聽不見了。

“……能不能先等一下……我，我，我了。”林寶心慌意，眼神閃爍，肚子此時也十分配合地發現幾聲咕咕的喚。其實他是對第一次的經驗有些害怕，怕那種連靈魂也要被溫邢遠頂穿了的覺，除了疼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對于那種心一切都在失控狀態的恐慌。

溫邢遠呼吸聲糲，看著林寶帶著點害怕和乞求的眼睛，長長出了一口氣，親了親他的鬢角，重新伏到了他的上，心里苦笑一聲。怎麼辦，上次把小東西嚇到了。

五十

林寶想吃火鍋。公寓附近倒真沒有。于是某個急剎車求不滿的男人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便非常難得地逛起了超市。

“溫邢遠你會做菜嗎？”林寶有點不信任地歪腦袋問正站在冷柜前面挑東西的人。

“不會。”溫邢遠回答得倒干脆，笑著將幾包食丟進購車里：“但是沒吃過豬總見過豬跑吧。”火鍋還是難不倒他的。

兩人推著車子，買了底料和一堆羊卷，海鮮魚丸，一些蔬菜，面，水果和零食。

從超市出來，在旁邊的熱飲連鎖店里給林寶買了一杯茶和一份蛋撻，讓他待會先吃一點墊墊肚子。

林寶將吸管進杯子里，手將圍巾掖到下那里自己先喝一口，又遞到溫邢遠邊：“這家的味道好。”

溫邢遠低頭嘗了一口，嘗不出究竟好在哪。但還是對著小東西點了點頭。一手提著袋子，一手牽了他的手，慢慢往回走。

公寓大門一邊有賣烤紅薯的路邊攤，林寶里吸著珍珠，被溫邢遠牽著往前走，眼睛卻一個勁地往紅薯上瞟。

“想吃啊？”

“嗯。”

饞貓。溫邢遠給他買了一只個頭最小的。心想待會讓他吃一點過過癮就好了。

宋筠今天的第二通電話是在林寶正吸溜著吃羊卷的時候打過來的。溫邢遠看了一眼沒有接，順手就把手機關機了。回手了一張餐紙給林寶了小腦門上的汗珠子。

“嘶——好辣好辣！”林寶用手對著猛扇，小已經被辣了紅通通的模樣。溫邢遠笑著一歪頭親了上去。林寶也好像專門等著他似的，微微仰起腦袋，撅起小舌頭直往他里鉆。

那年干爹壞心眼地帶他去吃肚火鍋的時候就是這樣親他的。不知道為什麼，同樣的菜，溫邢遠也吃了就沒有事。害他一被他親就覺得里沒那麼辣了。連反抗也忘記了。

在林寶做好了要和干爹的思想準備的時候，溫邢遠卻適可而止了。抱著被吻得氣吁吁的林寶，對上林寶疑的眼睛，溫邢遠了然地笑了，笑得林寶覺得很不好意思。將臉使勁地往他懷里埋去。

“溫邢遠你不是想那個的嗎？”林寶悶聲悶氣的聲音從溫邢遠口那兒傳出來。

“想哪個？”溫邢遠明知故問，直進林寶的領里，親得林寶直脖子。

“……哎呀！”林寶半響撒似地嚷了一句。溫邢遠笑著抱了懷里的人，聲音溫至極：“睡吧。”林寶不知道溫邢遠的心思，心里有點小小的失，手上卻安心地摟了干爹的腰。

等到溫邢遠出門的時候，林寶早已經睡著了。

在N大的場上，溫邢遠見到了淚閃閃的宋筠。連夜追了過來，顯然是很不甘心地預知了事的結局。

“為什麼不接電話？為什麼不回短信？為什麼要關機？”宋筠顯然已經哭過了，此時坐在升旗臺上，只是這樣平靜地說出自己的疑問，并自行給出答案：“溫邢遠你恨我。”

“……”溫邢遠長玉立，只默默看著，并不答話。

時間已經很晚了，場上早沒什麼人了。遠有路燈照到這里，一切都半在黑暗里。

宋筠帶著哭意的聲音響起來：“溫邢遠你還記得這個場嗎？那時候校運會，我摔倒了傷了，你第一個沖上來二話不說背著我就往醫務室跑。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離開了為什麼要回來？”溫邢遠出言打斷。聲音很輕，在這安靜的場上卻傳得很遠。

“因為我還你，我……”宋筠急急地要做出解釋。然而溫邢遠并不需要什麼解釋，“回來了為什麼還要找記憶里的？”

“難道你覺得被你傷了的那個人還有義務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回頭嗎？既然已經離開了就不要回來。即使回來了也請不要來打擾我現在的生活。如果你因為今天的我沒有辦法回應你而眼里充滿淚水，也請你一定不要在我面前流下。我珍惜回憶里所有好的一切。但是回憶也只是回憶了，已經沒有任何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