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二十一歲,肖虎,家住花枝胡同,眼下得了個靖邊侯的爵位,回京便會開府建牙。”他語音輕輕,帶了些許的誠摯,“我想好了,旁人的門前皆擺石獅,咱們府前便擺一對王八,既匠心獨運,又彰顯你的桀驁不馴,王霸之氣……”
起先還一本正經,后頭說著說著就不像話了,青陸越聽越炸,什麼桀驁不馴,王霸之氣,這是罵人呢吧?
“標下屬,您怎麼不擺兩只石頭在門前呢?”微微抬了抬臉,不滿地抗議,“您總夾帶私貨罵人,標下不想再搭理您了。”
辛長星輕笑,略略低頭去笑,“你在侯府退休榮養,王八石的,但憑你做主。”
青陸一怔,托著腮側頭看他,眼神帶著涇渭分明的界限。
“標下輕如鴻,何德何能能在您的府上榮養。”還是拒絕了他,把下擱回了自己的臂彎,“我呀,到了天津之后,找著找不著親人的另說,總之要好好地過日子才是。”
“您呢,也好好地過您的日子,指不定您大婚那天,標下能去討一杯水酒喝呢!”
像是湖心卷起了驚濤駭浪,岸邊的荊棘在水面劃過,痛像漣漪,打著旋的漾來。
辛長星用手扶住了桌面,指節如玉,瑩潤有。
“青陸,從前我定過一門親,便是甘霖的妹妹。”他向坦承一切,眼神懇切而真摯,“八歲的時候同我一道觀燈,我一心記掛著同旁人的比武試煉,只將送到了定國公府的門前,便匆匆離去了,導致被拐走,從此釀大禍。這七年來,我沒有一日不在懊惱和自責。”
青陸這是第一次聽他說起這一樁事,托著腮聽的出神。
“才八歲呀。”喃喃道,推己由人,想到了自己在茫茫山野里醒來,四野星月俱滅,只有心在腔子里胡跳,那樣的恐懼和茫然,不由地有些共,“得多害怕啊。”
“彼時的八歲稚齡,還不是可以對萌生意的年紀。我視為親生妹子,疼有之,偶爾的嫌棄也有之,那時的,與我是甜的負荷,無關/事。”
“我心悅你,平生第一次。”他微頓,剖白自己的心跡,“見之不忘,思之若狂。從前都是我的不是,往后再也不會收拾你,你若信我,天上地下,我都陪著你。”
他的心悅乃是平生第一次,青陸的震撼也是平生第一次,將腦袋埋在了自己的臂彎,不敢抬頭。
“您別說了。”的聲音嗡噥,從臂彎下傳來,帶了點鼻音,“雖說您老是欺負標下,可標下也沒吃多虧,還從您上搜刮了不好東西。您雖然毒,脾氣有點大,還有許多許多的怪癖,可心地是頂好頂好的,但,標下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標下是個從一而終的人,立志要當個一往深的圣人,不像您,今兒喜歡這個明兒喜歡那個……”
一顆心直直地墜落,支離繁碎的,辛長星眼前一片水霧氳氟,眼前的姑娘慢慢地抬起了眼,在迷蒙中追加了一句,“您往后別再說心悅標下了,說破大天,標下也不會喜歡您的……”
他垂目,有種孩子氣的弱,眼睫烏濃纖長如蝶翅,一霎眼,有一顆晶瑩的淚珠落在了他的手背,悄無聲息的。
“……十年二十年的,只要我活著,總要待你好,始終護著你。”他頓首,語音溫和,“不喜歡我,也沒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回復親的syoukira:你說的有道理,這是一個僵局。我來談兩句我的看法。
雪團兒被人擄走的時候才八歲,辛長星十五歲,試想,誰能對八歲的孩子產生?如果沒有這場意外,雪團兒順理章的長到可以出閣的年紀,兩個人才能產生愫。
雪團兒的禍事已然釀,將軍背負了許多年的枷鎖,未來還將繼續背下去,可在遇見了真心的人之后,他應當珍惜嗎?可能重生之前的大將軍不會,但他重生了,他不想再錯過。
這是我這兩天卡文時的一些想法,歡迎大家來探討,讓我能看的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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