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傳言了,說太后是我害的,那場雷雨是對我為君無道的天罰。”
庾晚音:“好家伙,端王黨散播的流言吧?這是要打輿論戰的節奏啊。不要蔥,謝謝。”
夏侯澹:“也可能是殘余的太后黨。蝦要下紅鍋嗎?”
北舟抬頭言:“誰在傳這些,我去抓一個宰了,殺一儆百如何?”
“不行。”庾晚音和謝永兒異口同聲。
庾晚音:“?”
資深追星謝永兒:“輿論戰我懂啊,封口只會適得其反。要用魔法打敗魔法,你也找些人去街頭巷尾,說端王不仁不義,派人去邶山暗殺你和太后,幸而你真龍天子洪福齊天,天降九九八十一道閃電,劈死了所有刺客。”
夏侯澹沉默了一下:“有點浮夸。”
庾晚音:“確實。”
“百姓不怕浮夸,魚腹藏書他們都信,越浮夸傳得越廣。”謝永兒侃侃而談,“夏侯泊一直不反,你們知道為什麼嗎?他這人其實一直堅信自己是天降正義、大夏救星,所以執著于師出有名。現在這些流言,聽上去是他不得已要親自手了,在做鋪墊呢。”
“啪啪啪”,庾晚音鼓起了掌。
“永兒,端王能折騰這麼多回合,原來都是因為有你撐著。”
謝永兒不太自在地笑了笑:“他段位比我高多了。”
“那是因為你心中有,你比他像個人!”
夏侯澹沉:“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無緣無故突襲他,否則弒母加弒兄的罪名扣下來,日后朝中人心不穩。”
庾晚音:“按照胥堯書中所記,有兩種刺殺你的方案,都是在太后死后的。一個在靈堂里,一個在出殯時。但如今局勢變了這麼多,端王會選哪種,又或是都不選,我也說不好。我覺得應該先針對這兩個方案做好防備,端王那邊也派人盯了,一旦他有異,咱們就能抓個現行,名正言順地把他辦了。”
提到胥堯的書,謝永兒的耳朵了,抬頭向庾晚音:“說起來——”
“怎麼?”
“你上次告訴我,胥堯記錄的計劃,跟我最初的提議都有些出。”謝永兒越說越慢,“但你是怎麼知道……”
你是怎麼知道我最初的提議的呢?
我明明只告訴了夏侯泊一個人。
難道以他那完反派的做派,竟會轉頭說給你聽麼?
當時被突如其來的沖擊攪了思緒,沒想到這一節。
這幾天緒逐漸平復后,這個問題一次次地浮上心頭,又被一次次地下去。
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想知道答案。
庾晚音飛快地與夏侯澹對視了一眼,神如常,拍了拍:“也是胥堯倒戈后告訴我的。你那些提議,端王都找胥堯商量過。”
“啊。”
心深,謝永兒覺得這個解釋也有牽強之。但如果不是端王,也不是胥堯,難道庾晚音還真開了天眼嗎?
——天眼。
謝永兒忽然有種奇怪的覺:不該再順著這個思路尋覓下去了。否則最終找到的,也不會是自己喜歡的真相。
肩上一,庾晚音攬住了:“妹妹,男人這種東西,天涯何無芳草,回頭咱去別找。”
夏侯澹莫名其妙地看了庾晚音一眼。
夏侯澹:“這也是你的妹妹?”
在某人的有意控制下,太后的病反反復復,吊著不人的心上上下下。直到整個太醫院番請罪了一遍,事實終于逐漸明朗:是真的好不起來了。
就在這數日之間,太后黨樹倒猢猻散。幾個出頭的被褫了,一批辭的獲準了,剩下的囫圇并了皇帝麾下,連職都基本沒什麼變。
那些空出來的位子,被一些新人填補了。
爾嵐和李云錫都升了職。
楊鐸捷終于揮淚告別欽天監,轉頭敲鑼打鼓了吏部。
許多平日里被各部在底層悶頭干活的小吏,此番都被悄然提了上去。
一切發生得無聲無息,甚至因為過于平靜,讓人了幾分風暴過境的實。
為此,渾水魚的炮灰們還在慨皇帝走了狗屎運,那些局最深的聰明人卻已經生出幾分膽寒。
他們不到風暴,是因為風暴都被扼殺在了青萍之末。
先前只知道端王是個人,現在才驚覺,原來還有更狠的在上頭。
單看誰升、誰丟命,就能發現皇帝裝了這麼多年瞎,其實看得比誰都清楚。他像一條最劇毒、最狡詐的蛇,在沒有十足把握前可以徹底僵死,任人踢打踩踏都絕不彈。但等你瞧見他出獠牙,你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于是恐懼的更恐懼,膽大的卻生出了別的心思。
朝中不乏恃才之輩,只是在這烏煙瘴氣中熬到今天,基本都心灰意冷了。此時太后一倒,風向隨之一變,他們約嗅到了大展宏圖的希。
甚至連端王黨中都有幾個冒險跑來找皇帝投誠。他們以前哀嘆生不逢明主,只能將希寄托在端王上,等著他取而代之。如今一看,倒也不用費這個周章。
就這樣,隨著太后黨的消失,朝中多出了一批擁皇黨。
木云急了。
木云一心要保住在端王手下的地位,混在太后黨中找皇帝磕了頭表了態,轉頭就忙不迭地吩咐手下,加大力度傳播流言,務必讓暴君無道的形象深人心。
他為端王干了這麼多年臟活,自認為能生巧,天無。
結果忙完一天剛回家,等待他的是一張圣旨。
夏侯澹隨便找了個罪名,將他革職查辦了。
木云大驚失,想破腦袋也沒明白自己在何出了馬腳。直到聽說端王手下的其他臥底也被一鍋端得干干凈凈,他才恍然大悟——有人把整個名單列給夏侯澹了。
“謝,永,兒——”木云將這幾個字咀嚼出了味。
與此同時,端王黨正在進行這個月的第十八次急會議。
臣子們著急上火,千方百計暗示端王該手了,皇帝在飛速長,晚一天手就一分勝算。
夏侯泊面上一派莊嚴,優雅的眉目間現憂愁:“陛下雖然為君有過,畢竟仍是本王的親生兄弟。他不仁,我卻不可不義。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若與他一樣不擇手段,又怎麼對得起諸位的拳拳之心?”
臣子們熱淚盈眶:“殿下!”
夏侯泊溫聲勸:“諸位務必安穩勿燥,多行不義必自斃,要相信他的果報很快就來了。”
夏侯泊送走臣子們,大門一關,喚來死士:“按照計劃去布置。”
死士:“殿下,聽說謝妃已經倒戈,又常能未卜先知,會不會將我們的計劃也報給皇帝?”
夏侯泊微笑:“以前出的主意,我在實行時都會改變一些小小的細節,并不能察覺。這次也一樣,我會在計劃當日,臨時讓你們去多辦一件小事。”
他揮退眾人,低頭拉開床頭的暗格,取出一只繡工糙的香囊,在修長的手指間晃了兩下。
如果謝永兒真有天眼,就會發現他手中把玩的香囊,并不是自己所繡。
庾晚音打了個噴嚏。
正在翻奏折。
夏侯澹最近拖著尚未痊愈的傷口,日撐出生龍活虎的樣子與人周旋,往往一回寢殿就直接躺下了。庾晚音為了減他的工作量,坐在床邊一張張地翻奏折,一目十行地掃過去,總結道:“章太傅歌功頌德了三百字,重點是吹了句自己侄子。”
夏侯澹:“呸,他侄子是個智障,晾著吧。”
庾晚音將它丟到“不重要”的那一堆,又翻到下一張,笑了:“李云錫的。”
自從朝中開始變,就沒見過李云錫等人了。
夏侯澹不再與他們私下接,還特別告誡幾人,眼下正值多事之秋,與人議論皇帝,更別讓自己為擁皇黨里的出頭鳥。
李云錫已經在朝堂中爬滾打了一些時候,也懂了些好歹。收到夏侯澹的告誡,他奇跡般領會了用意:皇帝對勝利并無絕對把握。萬一最后贏的是端王,皇帝也要盡量保住這一批臣子,確保端王得勢后不因記恨而毀了他們。
李云錫得潸然淚下,卻又不能進宮謝恩,最后洋洋灑灑寫了張陳表,恨不得磕出點來涂上去。
庾晚音看得直樂:“有幾個字都糊了,不會是邊哭邊寫的吧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
夏侯澹轉頭向:“怎麼了?”
庾晚音盯著奏折:“他說岑堇天快不行了,想再見你一面。”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夏侯澹坐了起來,正視著:“我現在不能出宮。”
“我知道,那我——”
“你也不能去。我那天就說了,外面不太平。”
庾晚音急了:“我剛想起來,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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