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頂快步走到師父邊,小聲道:“師尊,這麼霸道不太好吧?”
蘇毓乜了這沒出息的徒弟一眼,恨鐵不鋼地搖了搖頭。
兩人回到院中沐浴更。
小頂如今是鮫人,一回到水中便像回了故鄉,現出魚尾,盡在池子里撲騰了半晌,這才意猶未盡地爬出來,干子往床上一躺——雖然被卷進魔眼才不到一日,卻數度死里逃生,早已疲力盡,一沾床便閉上了眼。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醒過來推開窗戶一看,只見翼舟早已離了魔域,此時正飛在云間,一明月懸在窗前,清暉灑了滿室。
敲敲壁板,了聲“師尊”,卻沒有人回答,繞到門外敲了敲門,也沒人應,試著推了推門,門沒上鎖,屋子里卻空無一人,心里納悶,只得回到房中,鎖上門繼續睡回籠覺。
蘇毓此時卻是在白長老的院中赴宴,出席的都是各大門派有頭有臉的人,只白千霜一個晚輩。戴著金面紗,額前“心如蛇蝎”四字用額發遮住,勉強還能見人。
席間水陸珍饈畢,白長老執起酒杯,裝模作樣地灑在地上:“僅以杯酒祭奠敬英瑤仙子英靈。”
眾人都假惺惺地舉酒致哀,場面話說完,白千霜便起替長輩們斟酒。
太璞宗的左長老對白長老恭維道:“令嬡蕙心紈質,仙姿玉貌,最難得貞順婉,有此一,夫復何求?”
白長老也禮尚往來地夸了對方家的公子。
重華門的長老道:“不知令嬡可曾結下仙緣?”
白長老道不曾:“小刁蠻任,老夫寵壞了,這脾氣哪個郎君得了。”
白千霜低下頭,道:“爹爹……”
“白兄過謙,令嬡這般出眾的子,自不是凡夫俗子可以相配的,”長老若有似無地看了一眼蘇毓,“老婆子今日賣個老,替令嬡牽個紅線可好?”
白千霜忙道:“前輩說笑了。”
長老豪邁地揮揮手:“修道之人沒那麼多忌諱,白姑娘不必害。”
眾人又贊白氏家風謹嚴,如今這般順的孩兒不多了。
白長老握著酒杯沉不語。
方才那太璞宗左長老接口:“盛長老且說,若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便是老白不允,我們這些老友也不依的。”
蘇毓角微挑,冷眼看著一群人作戲,一臉事不關己。
那重華門的長老朝蘇毓看來,笑道:“可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眾人都贊道:“果真是郎才貌,英雄配佳人,天造地設的一對。”
白長老皮笑不笑道:“小柳之姿,哪里配得上連山道君。且生就是個眼里不進沙子的子,又老夫寵得無法無天,是半點委屈也不得的。”
他頓了頓,半開玩笑道:“不怕諸位笑話,老夫為小尋覓良緣,第一個不得三心二意,先前的事便罷了,若是有心娶我白家兒,可不能和那些鶯鶯燕燕糾纏不清。”
白千霜嗔怪道:“爹爹……”
眾人都道這是自然:“有此絕代佳人在側,那些庸脂俗哪還如得了眼。”
仿佛都不曾看見臉上的字畫,直把夸得天上有地上無。
蘇毓悠然飲完一杯茶,這才掀起眼皮,將琉璃杯往案上輕輕一撂。
原本七八舌的眾人莫名到一涼意,不由自主噤聲。
蘇毓淡淡道:“在下婚配不勞諸位費心,倒是與白長老有一樁恩怨,有勞諸位做個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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