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侍郎……”
元寶瞇著笑眼,尾音拖得長長的。
顧文忠雖然辦事能力一般,可腦子卻極為靈活,一聽就知道有事,頓時打起神,神嚴肅,“公公,有話不妨直說。”
直說是不可能的。
元寶攏著袖子一臉高深的笑容。
“咱家最近聽太后娘娘說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顧文忠平日想討好元寶,元寶都不見得給面子,今日機會難得,于是神也極為恭謹。
“是這樣的,聽說你們府上有位二姑娘是錯換的千金?”元寶笑瞇瞇道。
顧文忠聞言一愣,
顧曦?
“正是,聽說太后娘娘憐我這侄,是我顧家之福。”顧文忠連忙滿討好。
元寶笑著點頭,
“聽聞養父母家待極好,若是一個不留神,把人弄得回了江南,顧侍郎,太后娘娘怪罪下來,誰都擔不起…”
這話聽得顧文忠心下大駭,面脹紅,鐵定是太后怪他待顧曦不好,“公公放心,下絕不可能侄回江南,顧家才是的家。”
元寶不聲笑道,
“那就好,小姑娘在家左右沒事,多進宮來陪陪太后!”
“一定一定!”
目送顧文忠漸行漸遠,元寶暗暗給自己比個拇指。
只要顧曦進宮找太后,皇帝就有機會見到,一來二去,必定事。
回去的路上,顧文忠心澎湃。
顧曦還真是了太后的眼,能讓太后娘娘通過元寶來提醒自己,可見多上心呀。
顧文忠猛地拍了下大,二話不說打馬回府。
一踏大門便問顧曦在何,是不是家中姐妹欺負了之類。
顧文忠下了朝直奔花廳,原來顧曦并一眾姐妹都在繡花。
顧文忠服未,大喇喇站在花廳,幾個姐妹嚇得連忙起行禮。
別看顧文忠在元寶面前點頭哈腰,在府卻極有一家之主的威嚴。
“爹爹,您下朝啦,來尋我們姐妹可是有事?瞧,爹爹,這是我們姐妹給老王妃繡的壽禮,爹爹瞧瞧可還滿意?”顧蕓在自己親爹面前也不敢造次。
顧文忠掃了一眼那大案上的繡花,花團錦簇,艷至極。
他目一個個掃了過去,最后落在顧曦上,
“你們姐妹之間,必須相互幫持護,若是我知道再有人欺負曦兒跟蘭兒,一定不輕饒!”
顧蕓連忙應下。
顧霞和顧香大氣不敢出。
顧曦卻覺得這話有些沒頭沒尾。
好端端的,顧文忠怎麼特地來耳提面命?
隨后,顧文忠一改剛剛嚴厲的神,溫聲問,
“曦曦,你剛回家,若是有什麼委屈只管告訴大伯,顧家本來就是你家,萬不可生出回蘇州的念頭,明白了嗎?”
顧曦心思千回百轉,已經猜了個大概。
顧文忠怎麼可能無緣無故來提點,肯定是皇帝那邊說了什麼。
皇帝是什麼意思,顧曦怎麼能不明白呢。
顧曦垂首應道,“多謝大伯,曦兒明白。”
顧文忠又道,“對了,太后娘娘惦記著你,你沒事便進宮去給太后娘娘解乏。”
顧曦這下越發確定是皇帝那邊搞的鬼。
怎麼敢去呢?
萬一進得去,出不來怎麼辦?
當下卻是不聲回著,
“大伯,侄這幾日在繡屏風,待過了老王妃壽宴,必定進宮拜見太后娘娘。”
顧文忠滿意點了點頭,又囑咐顧蕓,
“多照顧你的妹妹們,切不可厚此薄彼。”
顧蕓應下了。
轉眼間到了誠王府老王妃壽誕之日。
顧家的賀禮已經于昨日送去了王府,聽說老王妃贊不絕口,只把顧家幾個姑娘手藝夸的天上沒有,地上無雙,傳話老太太將所有姑娘帶去王府赴宴,這是額外的驚喜,老太太很是高興,各人賞了一些首飾。
次日五位姑娘天蒙蒙亮起床,悉心打扮,只求能臉面,出出風頭。
收拾好一道去老太太上房請安,老太太瞧了都很滿意,唯獨目落在顧曦上,微微愣了愣。
顧曦今日穿了一件湖藍的水紗,紗下擺繡了上百朵紅梅,頭上首飾也極為素凈,只別了幾朵點翠的花鈿,并兩朵絹花。
乍眼一瞧,覺著很素雅,不夠鮮艷,可第二眼卻覺得極,的不可方。
配上那張絕的面容,穿什麼都好看。
顧曦還在骨架極好,形高挑秀逸,堪堪往那兒一站,便能奪人眼球。
老太太原本還覺得太素了,再掃了一眼其他幾位花枝招展的孫兒…素凈又怎麼樣,照樣把人給比下去了。
不再說什麼,招招手扶著丫頭起帶著一眾眷出發。
兩府離的并不算遠,不多時便進了誠王府,顧曦故意落在人群后,盡量垂眸低首,不人注意到的存在。
給老王妃請過安后,顧曦便拉著顧蘭出了廳堂。
被派去打探消息的春梅,恰恰回來了,見到姐妹倆,春梅便迎了過來,“姑娘,蕭公子派人來遞話,說是在寄暢園等咱們!”
顧曦神一凜,拉住顧蘭的手,“走,咱們去見他。”
顧曦姐妹穿過幾條長廊,越過幾個枝繁葉茂的園子,終于抵達了幽靜的寄暢園。
月門旁邊蜿蜒出一枝枯梅,顧曦帶著顧蘭繞過枯梅進去,便見一長玉立的男子立在雕窗墻下。
聽到靜,他轉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顧曦,微微吃了一驚,隨后看向顧蘭,“蘭兒!”他激的上前兩步,目中流出幾分疚和痛苦。
顧蘭立馬松開顧曦的手,先兩步迎了上去….
顧曦在一旁暗暗打量,蕭堯長得一表人才,瞧著談吐也是個穩重的。
唯一的病怕是家里長輩難。
顧曦見顧蘭跟蕭堯說個不停,忍不住打斷道,
“蕭公子,我是蘭兒的姐姐,我有句話問你。”
蕭堯這才看向顧曦,朝施了一禮,“見過顧二姑娘,蘭兒一再告訴我,說是二姑娘對多有照拂,在下在此謝過二姑娘。”
顧曦雍雅輕笑,眼眸波流轉問道,
“敢問蕭公子,以什麼份來謝我?”
蕭堯頓時面一紅,他尷尬的看了一眼顧蘭,遲疑了一下,眼中漸漸蓄滿了堅定,“請二姑娘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把這事理好。”
顧曦對他態度很滿意,不過卻沒時間再等,
“我問你,是你父母不同意嗎?因著蘭兒不是顧家親生兒,所以他們介意了?”
顧蘭聞言自卑地垂了眸,眼角閃現淚花。
蕭堯不忍心顧蘭難過,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父親還好,最重要的是我母親,不同意這門婚事。”
顧曦深吸著氣,臉上浮現幾分薄怒,
“顧家和蕭家門楣雖高,可我蘇家也不差,我爹爹先前經商,后來跟著吳江總督當了都尉,也是朝廷命……”
顧曦話還沒說完,卻聽見后傳來匆匆冷冽之聲,“一個區區靠錢捐來的都尉,也好意思來跟我蕭家談婚論嫁,有爹娘生養,卻無爹娘教養,這樣的姑娘哪家愿意要,自己要去,我們蕭家不喜!”
顧氏姐妹聽了這話,頓時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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