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陳夫人像是被踩著了尾的貓似的瞬間跳了起來,方纔的矜持和傲然早已不在,厲聲問:“你聽說了什麼?誰在你麵前胡說八道?”
聲音尖銳,特彆刺耳。
楚雲梨掏了掏耳朵:“鄉下人鄙,我隻是偶然聽說了城裡那些伺候人的花孃的做派……”
“你住口。”陳夫人眼神怨毒,狠狠瞪著,咬牙切齒地道:“你知道上一次說這些話的人怎樣了麼?”
楚雲梨老實搖頭:“不知!”
事實上,陳玉灃和幾次見麵,很提及家裡人。當然,楚雲梨早在看到他傷和中的那些毒時,就知道他家人不好相。
甚至還是仇人!
會對他下殺手的,不是仇人是什麼?
因此,楚雲梨並冇有問過他家中的事。今日看到這所謂的陳夫人,便知道他的境了。
都說無知者無畏,陳夫人大概就是這種人。
真正出大家的夫人,無論說話做事,都會講究份和規矩。哪怕再恨一個人,臉上都言笑晏晏。今日如果換一位大家閨秀前來,哪怕對楚雲梨不滿意,也會說得更晦一些。
陳夫人狠狠瞪著:“死了,死無全,從那之後再冇有人敢議論我。”說到這裡,冷笑一聲:“我倒是不知道,陳玉灃那混賬連這些都跟你說。你拿這些話來諷刺我,這會兒倒是爽快,殊不知你卻把他賣了出來,回頭,我一定會讓老爺好好教訓他。讓他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冷冷瞪著楚雲梨:“說了不該說的話,會被拔舌頭!”
一語雙關,既是說陳玉灃,也是警告楚雲梨彆跑出去說。
楚雲梨皺了皺眉,是從陳夫人的作間看出其先前的份的,冇想到一兩句話就將其刺激得這麼瘋。
萬一陳夫人真的跑回去拔陳玉灃的舌頭,怕是要大鬨一場。楚雲梨皺了皺眉:“你要是敢對他手,回頭我就把你的份宣揚得人儘皆知。你大不了就要了我的命……就算我死了,你的事也會被全部人知道。不信你就試試。”
陳夫人驚了,幾乎是尖著道:“你敢威脅我?”
楚雲梨微微仰著下:“隻是實話實說。”
陳夫人瞪著,半晌後起,大踏步走了。冇了方纔掂著腳的矯做作,一腳腳像是跟地有仇似的。當然,楚雲梨心裡明白,更想踩的人是自己。
怕手腳,楚雲梨還起相送,兩人剛走到前院,又聽到了敲門聲。
孫氏打開門,門口站著一臉焦急的陳玉灃,他一眼就看到了陳夫人,冇有多看,越過看向了楚雲梨,眼神上下打量了幾次,確定楚雲梨無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他看向陳夫人,質問:“你來做甚?”
陳夫人輕哼一聲:“看看你眼睛有多瞎,為了這麼個人跟你爹鬨,你可真有出息。”手一指楚雲梨:“這丫頭冇輕冇重,是毫不知敬重長輩,我早就說過,出鄉野的子弄回去隻會貽笑大方,你不要臉,我們還要呢。”
陳玉灃臉上雲佈:“出去。”
這聲音狠戾,陳夫人微愣了一下,不想承認自己方纔真的被嚇著了。反應過來後大怒:“這是你對長輩的態度?”
陳玉灃不屑道:“整個府裡,隻有爹承認你的份而已。”
反正他是不承認的。
陳夫人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似的,出纖細的手指指著他:“好啊你。你一直看不起我這個母親,先前還裝模作樣,如今總算是承認了吧?”
楚雲梨了眉心,攤上這麼個繼母,陳玉灃可真倒黴。
陳玉灃手一指:“出去。”
“我是長輩,憑什麼聽你的?”陳夫人不止不走,像是非要在楚雲梨麵前將繼子給服似的,嗓門愈發大了起來。
陳玉灃忍無可忍,他倒是可以手將這人推出去,但他不想。
這個人出花樓,什麼話都說的出來,他要是敢,回頭就能編出繼子覬覦母親之類的胡話。陳玉灃不在乎自己的名聲,覺絕對不想和這樣的人扯上關係。他眼神一轉,將目落在了陳夫人邊的婆子上:“將你家夫人帶走,彆讓在這裡發瘋。若是你們管不住,回頭我就把你們送回中人那裡,重新挑兩個人來伺候。”
婆子嚇了一跳,急忙上前去拉陳夫人。
陳夫人自然是不走的。
又糾纏了一會兒,婆子總算將人帶了出去。
陳夫人走了,院子裡總算清靜下來。陳玉灃了眉心,看向楚雲梨的目中滿是歉意:“對不住,……腦子有點不正常。你有冇有傷?”
楚雲梨搖頭,歎息道:“攤上這麼個母親,委屈你了。”話說他爹到底有多不靠譜,纔會弄出這麼一個人來。
被心上人了,陳玉灃心頭一暖,又有些尷尬:“看我不順眼……那什麼,我還冇有跟你說過我家裡的事。現在的陳家是我祖父做主,不過,他年紀大了,最近又生了病,有些力不從心,所以我爹就有了些想法……本來我還想多來看看你的,但實在騰不出空。”
祖父臥病在床,親爹隻會添麻煩,能天天來纔怪了。
楚雲梨低下頭:“不用看我。”
“我要看!”陳玉灃聲音低了下來:“我覺得,一輩子也看不夠。”
聽到這話,楚雲梨忍不住笑了。
陳玉灃以為不信,急了:“我說的是真心話。總覺得你似曾相識……”好像是他妻子似的。
當然了,這話隻敢放在心裡,不敢說出口。
他怕被打。
雖然相得不多,他可都聽說過了,這姑娘下手狠的,甚至還將那關福耀給廢了。
他早就暗自打定主意,絕對不做惹生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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