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好了？”江深不以為然地擺手，轉拉著徐初釀道，“走，去替三弟看著藥。”

徐初釀應聲隨他離開。

他們走了，乘虛風卻都還在旁邊站著，懷玉看了看他們，發現他們看自己的眼神都沒了平日的溫和。

“我……也惹你們生氣了？”小聲問。

乘虛面無表地拱手：“不敢。”

不是沒有，是不敢。懷玉嘆了口氣，很想解釋一下這件事，但又無從說起。干脆不吭聲了，幫著把地上的跡收拾干凈，又去主屋給他拿了干凈的換洗裳來。

“這些屬下們來就是。”乘虛接過裳，朝行禮，“您去休息吧。”

說完，將門一關，直接把關在了外頭。

“乘虛。”風皺眉，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小聲道，“也別太過分了。”

這還過分？乘虛都要氣死了，他伺候君上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君上那麼傷心過。青珀的裳上全是，呆呆地站在門口，四周都沒個人敢去扶他，一問夫人呢？竟是扶著陛下走了！

是瞎了沒看見他上的傷？還是說當真那麼以大局為重，覺得陛下的命比君上的命更重要？

乘虛不能理解，尤其是在親眼看過自家主子有多在意這位夫人之后，更加不能理解。

風嘆了口氣，去到床邊小聲問：“主子想讓夫人來照顧嗎？”

“不必。”江玄瑾冷聲道，“別讓再進這扇門。”

風一愣，沉默許久才應：“是。”

懷玉蹲在門口發呆，靈秀過來看見，很是意外：“您怎麼在外頭？”

“沒事兒，做錯事了。”悶聲道，“過一會兒指不定就好了。”

然而，這個“一會兒”過去了兩個時辰，背后的門開開合合，乘虛也沒讓進去。

“陛下醒過來了。”靈秀小聲問，“要告訴君上一聲嗎？”

錘了錘發麻的，懷玉起道，“你去說吧，他不想見我，我去主樓看一眼。”

皇帝在江府門口遇刺，傷得還這麼重，江家定是要被問罪的。得去想個法子，讓懷麟幫幫忙。

深吸一口氣，懷玉扎進了主樓。

江老太爺等人跪一片在請罪，李懷麟連聲讓他們起來，卻沒一個人聽。

李懷玉走進去，跪在了最前頭：“臣婦有個不之請。”

李懷麟還記得，勉強笑道：“君夫人請講。”

看了一眼下頭好奇張的眾人。懷玉微微遲疑。

李懷麟會意，輕聲道：“各位先出去吧。”

江老太爺不明所以地看向白珠璣，就見給了他一個示意放心的眼神，便繼續端端正正地跪著。

沉片刻，他還是帶著后的江家人出去，轉而去看江玄瑾。

屋子里除了侍衛沒別人了，懷玉小聲對懷麟道：“你回宮，且袒護江府一二吧，君上為了救您，現在生死未卜，您總不能還讓他闔家獲罪。”

李懷麟愣了愣，點頭道：“這個朕知道，但朕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是慣常不會撒謊的，懷玉也習慣了，很是地就將先前編好的謊話教給他，末了自信地道：“天無！”

李懷麟很是錯愕，眨眨眼看著，想了許久才鄭重地點了頭。

江玄瑾半靠在床頭，不大的客居已經被江家的人塞滿。他掃了一眼，沒看見那個最該在這里的人，薄抿。眼里戾氣更重。

江焱站在他邊，也往四周看了一眼，不悅地道：“小嬸嬸怎麼又不見了？”

“好像去向陛下求了。”江崇道。

“什麼到來求了？”江焱嘀咕，“多陪陪小叔不是比什麼都強？”

“焱兒。”江崇搖頭。

江焱閉了，旁邊的江老太爺卻也是有些不高興了：“焱兒沒說錯，珠璣這回做事是不妥當。等出來，讓好生伺候玄瑾吧。”

“不用。”江玄瑾垂眼，“我邊的人夠，一個不。”

李懷玉：“……”

剛教完皇帝撒謊，正提著子打算門進去，結果迎面就是這麼一句話砸了下來，抬起的腳瞬間僵在了半空。

一個不？眨眼，茫然地看著床上那人。

江玄瑾也看見了，微微一頓，漠然地將頭別開，倒是屋子里其他人紛紛轉頭朝看了過來。

僵著臉笑了笑，懷玉將收回來，尷尬地道：“我……去端藥。”

說完就跑。

江崇微微皺眉：“三弟。”

這人從小到大的脾氣都這樣，誰對他好，他接了，就會對誰也好。但只要人家怠慢他半分。他便會將自己的好全部收回去，出尖銳的一面來。

太孩子氣了。

江玄瑾沒吭聲，撐著子慢慢側躺下去，拿背對著他們。

沒得說了，江崇無奈，扶著老太爺起，帶著眾人離開，讓他好生休息。江焱卻是不肯走，坐在床邊小聲道：“我不喜歡了。”

比起白四小姐，他還是更喜歡自己的小叔，惹自己小叔不開心，那他也不開心。

“小叔，您既然也不喜歡，為什麼剛剛不告一狀？”他嘀咕，“讓家里人知道小嬸嬸顧著皇帝不顧你，肯定是要被罵的。”

“別胡鬧。”

“我沒胡鬧，就是看在那兒守著陛下，覺得有點生氣。”江焱皺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份該做什麼事？”

“小爺。”乘虛無奈地道，“您先放主子休息會兒。”

“好吧。”江焱起，著拳頭道。“小叔好生休息，侄兒就告退了。”

江玄瑾側過頭來，看著他那帶著怒意的背影，忍不住皺眉，輕聲道：“乘虛，你去看著他些，別讓他惹事。”

小爺能惹什麼事？至多不過是去找夫人麻煩。

心里腹誹，卻沒敢駁了他。乘虛沉著臉應下，轉出去，卻是一路任由小爺往后院走，沒管。

懷玉在后院架著爐子煎藥，兩罐子藥，一罐子懷麟的，一罐子江玄瑾的，著扇子盯著，微微有些走神。

“小嬸嬸。”江焱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回神抬頭，懷玉朝他笑了笑：“有事？”

“大夫說小叔的傷重，需要些滋生的貴重藥材，勞煩您去西邊藥房拿一拿。”江焱一本正經地道。

旁邊的靈秀一聽就站了起來：“奴婢去拿吧，這兒離藥房還遠。”

“那麼貴重的藥材，藥房的人不會輕易給個丫頭的。”江焱道。“還是小嬸嬸親自去吧。”

不疑有他，懷玉起就道：“我去，靈秀你看著火，再等半個時辰就把藥倒出來。”

“是。”

懷玉七拐八繞地在江府里走著，東問西問才打聽清楚藥房的位置。可進去一問，竟然沒有滋生的藥材。

“怎麼會？”皺眉。

藥房的家奴賠笑道：“府里本是存了不珍貴的養傷之藥，但兩個月前都被三公子拿走了，府里一時半會兒還沒尋著好的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