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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翌日辰時,碧濤苑寢殿中兩人還未醒。

因著昨晚的事兩人睡晚了些,今日又無大事,王慕寒不讓宮人進來打擾,兩人竟直睡到了辰時二刻。

還是褚紹陵先醒過來,昨晚的事褚紹陵自覺有愧,放下段好好哄了衛戟快一個時辰,倒是將衛戟激的不得,恨不得當下就為褚紹陵肝腦塗地了才好。

褚紹陵眉心,攬著衛戟的肩膀將人往懷裡帶,夢中的衛戟也溫和的很,順著褚紹陵的意思靠過來,手臂溫馴的搭在了褚紹陵腰上。

褚紹陵挑眉輕笑,衛戟如今已經對他不設防了呢,之前將人騙到床上來費了那樣大的力氣,那時候衛戟是不得不聽命,躺在床上像是塊木頭似得,僵的很,且不管是讓他在裡面睡還是在外面睡,都是著床邊,生怕著褚紹陵,又怕搶了褚紹陵的被子,如今兩人誼越發深厚,相起來也自然了很多,衛戟偶然睡迷糊了還會往褚紹陵懷裡鑽。

中衛戟面容平和,中因為剛才的作往上走,出了腹間一段白皙的皮,還在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衛戟就像只毫不設防的小一般,袒著肚皮睡得沉沉的。

褚紹陵輕輕衛戟紅腫的眼皮有些心疼,心裡忍不住遷怒衛銘,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折騰,害的衛戟跟著擔驚怕的,卻全然忘了是自己設的圈套。

衛戟被褚紹陵的有點,睜開眼,愣了下:“殿下……幾時了?”

“奇了,都是剛醒,你倒問我。”已然是遲了,褚紹陵今日也懶得去前面了,萬幸昨日將戶部的事代的差不多了,下面的事自有人理,褚紹陵翻衛戟的後背,“了麼?不就再躺會兒,反正也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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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戟搖了搖頭,坐起來看了看外面,小聲道:“還是起來吧,大約已經辰時了,再不起王公公也該來說了,殿下……”

褚紹陵拉著衛戟的手將人拖進被子裡,道:“小小年紀,比王慕寒還囉嗦,多躺一會兒怎麼了……”

衛戟無法,只得蜷在被子裡陪著褚紹陵,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又說到衛戰的親事上,衛戟將家裡人的打算跟褚紹陵細細說了:“我們府上東邊那棟宅子也是不錯的,本是鄭侍郎家的產業,如今鄭侍郎告老還鄉,那宅子一直有意要賣給別人,我母親的意思是就跟他們家買下來,然後直接向東邊打通了,那邊的房子正房不,別的該添的添該,另原先東邊還有一活水引進來的,現在一起劃到那邊去……”

衛戟在枕頭上比劃著:“連著原先的小樓一塊,這樣顯得寬敞一些,臣府中家私有限,這些……殿下看看可還行?”

褚紹陵點點頭:“已經不錯了,馥儀不是驕縱狂妄的人,府邸不必過於大了,反倒招人眼,裡面修飾的緻就好,這也是現的……如今修秦王府的那些人我看著就不錯,回來我跟務府說一聲,你那邊先用修秦王府的人。”

衛戟笑了下:“我母親也是正怕跟務府的人代不好,如此正好了,多謝殿下。”

褚紹陵輕笑,道:“謝什麼,等馥儀和衛戰親後,咱們可就是親家了。”

褚紹陵說的無心,衛戟聽了這句話卻愣了,是呢,等大婚之後,兩人就是親家了。

褚紹陵輕輕的握住衛戟的手,低聲道:“你放心,等到了那一日,我定然給你一個讓萬民信服的份。”

“殿下不可妄語。”衛戟連忙打斷褚紹陵,“殿下的心意,臣懂得,不必讓外人知曉,臣……臣不在意那些的。”衛戟說的是實話,能在褚紹陵邊侍奉他已經滿足了,再說他也比不得貴,需要千恩萬寵的,衛戟對權勢金錢都不貪,天可憐見能得到褚紹陵的真心,衛戟已經沒有別的奢求了,再者衛戟萬事以褚紹陵為重,有損褚紹陵名聲的事,衛戟是萬萬不會做的。

褚紹陵笑了下沒答言,他對衛戟的保證向來不怎麼算數,答應了也不過是敷衍他哄他罷了,衛戟對並不多看重,這和褚紹陵要大肆恩賜他並不衝突,對衛戟,不管他在乎不在乎喜歡不喜歡的,褚紹陵都會捧到他面前來,衛戟可以不在乎不喜歡,但他不能沒有。

褚紹陵以前看史書時也曾疑過,能當上皇帝的人就算不多聰明也不會是個傻子,怎麼就會做出烽火戲諸侯,千里送荔枝的事來呢?那時的褚紹陵心是冷的是冷的,連皮帶骨都是冷的,所以理解不了,為什麼有人願意葬送這錦繡江山來換得佳人一笑,現在自己嘗過其中滋味才明白,帝王,折了心後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太喜歡一個人了,為他傾盡一城都怕他還會委屈,為他顛覆一國都怕他有的還不夠多。

昨夜衛戟哭的嗓子都啞了,一聲聲的懇求褚紹陵,不要對他太好,褚紹陵當時聽著衛戟的話自己都會疑,自己對衛戟很好麼?褚紹陵自己沒覺,他只覺得還不夠呢。

衛戟一直說自己對褚紹陵沒有毫寸功,不敢接褚紹陵這樣的大恩,聽到這話褚紹陵想起了上一世斷腸崖上的場景。

那時的衛戟渾擋在褚紹陵面前,為他保全了一個皇子最後的尊嚴。

褚紹陵邊一直不缺為他赴死的人,但那些死士都是褚紹陵一步步提拔上來的,褚紹陵對他們有大恩,平日裡恩賜無數,士為知己者死,這沒有什麼說的,但衛戟不一樣,衛戟守在褚紹陵邊十年,是毫無指的,單方面的在付出,他不曾得到過褚紹陵哪怕是一個眼神的回應。

漫長的歲月中,衛戟是怎麼熬過來的呢?

這不是褚紹陵用知遇之恩錢財之換來的死士,而是老天對褚紹陵的恩賜。

衛戟一直說老天對他好,褚紹陵心裡卻覺得是自己更運氣一點,得到了衛戟。

褚紹陵心中思慮紛飛,衛戟肚子突然咕嚕響了下,衛戟臉紅了,吶吶道:“臣失儀,臣有罪……”

褚紹陵失笑,在衛戟頭上了一把:“知道自己有罪一會兒就多吃些,起來吧。”

褚紹陵一時興起能晚起,別的人就沒有這麼好的命了,麗妃這日早早的起了,頭一個去太后宮裡請安。

這幾日麗妃被邊心腹嬤嬤們勸的也明白了些,不管心裡如何,太后那邊是不可弄的太難看的。

甄思的出現讓麗妃明白了自己以前有多天真,居然仗著皇帝的寵對太后一直淡淡的敷衍。

麗妃以前想的也沒錯,現實的講,太后是活不過皇帝的,將老太后伺候好了又如何呢,再說當年麗妃仗著自己姿好頻頻奪淩皇后的風頭,早就將太后得罪了個實在,如今說的再好聽也無濟於事,太后不可能將前事忘盡重新接納自己,還不如留著那個功夫討好皇帝,穩住自己的恩寵。

但甄思宮後麗妃漸漸看出來,深的不說,單是表面的和睦也是有用的。

太后厭惡自己,難道就會喜歡甄思麼?這當然不可能,但是甄思的勤謹恭順讓太后滿意,太后沒有刻意的刁難過甄思,或者說太后抓不住機會敲打

麗妃反思自己,就因為浮躁,讓太后抓住過多把柄。

太后一日康健麗妃就要在太后手下一日的制轄,麗妃明白過來,一直跟太后板只能是自己吃虧,縱是皇帝對太后母子分不那麼看重,但大面上還是要維護太后的。

明白過來後麗妃去慈安殿也勤快了,晨昏定省先做好了,別人也不能說什麼的。

太后品了一口香片,輕笑:“今日你們來的倒是早,甄嬪,哀家不是跟你說了麼,以後早早的睡晚晚的起,這早晚來請安啊,有心意就行了,如今你有了子,還總是這麼拘著禮做什麼?”

甄思連忙起,含笑道:“如今月份還小,並不覺得什麼。”

太后放下茶盞一笑:“那也得小心些,當初……欽天監的人說你命中鸞高飛,哀家那時就想,來日你為皇上誕下皇子,才不枉費這麼好的命數呢。”

甄思臉一白,勉強笑了下,點頭:“臣妾……不敢當。”

太后輕笑:“有什麼不敢的,來日產下皇子,什麼都當得。”

麗妃心裡暗惱,太后老了,果然越來越看重皇子了,如今對甄思越發溫和,自己當初懷上褚紹阮的時候太后可沒有這樣的好臉呢。

麗妃心裡煩躁,沒有看見自己下首的甄思坐下後手一直攥著,豔紅指甲嵌進了的掌心。

甄思看著貴妃榻上慈和的太后心中冰涼,太后這時候提起鸞高飛的事,是真心喜歡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還是已經容不得自己了呢……

鸞高飛,這是皇后的命數,就算沒有太后從中作梗,甄思也知道憑著自己的家世地位是做不得皇后的,自己做不得,又有了這個命數,這不是著別人將目轉移到自己肚子上麼,若是甄思肚子裡的孩子得封儲位,那甄思早晚也做得皇后。

這個命數是怎麼批出來的甄思心裡明白,但別人不知道,甄思自宮後一直回避這事,就怕給自己招來禍患,但天不從人願,自這日慈安宮請安後,宮中關於甄思的傳言突然炸開了。

先是說起了欽天監當日批的命數,後來又傳出了皇帝要加封甄思為妃的消息,後來竟是傳出了皇帝和太后屬意立甄思腹中皇子為儲。

一時間,流言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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